066好戲一場
淩思情淡淡地笑著,把頭靠在他的胸口,慢慢昏睡過去。
她是真的真的……
真的醉了。
兩道身影離開了,另一道人影緩緩從小巷中走出,看著他們一點點地消失……
喬慕宇。
翌日清晨。
淩思情隻覺得頭像是快要炸開一樣的疼痛,苦不堪言,這該死的宿醉後遺症,讓她再不能好好的休息,被青竹按在水裏泡了澡,依然無法得到緩解。
她不記得昨晚怎麽回來的了,問起青竹,青竹卻整個沒給她好臉色。
她望著偌大的西郊別院,所及之處,如此的熟悉,卻沒有尋到熟悉的身影,簡單別致的西郊別院,應著身後的翠屏上,突然透出了一種深詭莫測的靜謐。
淩思情突然想回去那間小屋裏看看,她許久都沒有回去了。
想起喬慕宇的拒絕,也許她不該等著誰,畢竟她從來隻是一個人,她也從來不排斥獨自一人安靜生活,若可以,她寧願選擇回到那波瀾不興的平淡生活,不涉足紛繁複雜的擾人塵世。
也許,她真的該選擇回去。
淩思情就這麽閑閑地踱步到了後院,全然未注意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夫人!”身後之人,恭敬地喚了她一聲夫人,這是喬慕宇規定的,即使他們並未成親,並未有什麽名分,這就是喬慕宇給她的身份,真是諷刺呢!
正沉浸在漫天思緒的淩思情猛地一沉,緩了口氣。
她輕輕地轉過身來,“有事麽?”
“夫人可是想翻牆出去?”那人是西郊別院的暗衛,是喬慕宇下令時刻守著淩思情的人。
“你是什麽人?我想做什麽?你也要管麽?”淩思情有些不悅。
“屬下不敢,主子說了,若是夫人想出去走走,就走正門吧,勿需翻牆了,屬下也會盡忠職守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夫人的。”那人一副清冷的樣子,麵無表情地道。
淩思情一怔,自嘲地笑了笑,“你叫什麽?”
“末十。”末十恭敬地報出自己的代號,他們身為暗衛是沒有名字的。
“末十。”淩思情沉吟著,眸子快速地轉動著,似乎想到了什麽,精光閃過,“這裏還有別人嗎?還是說,隻有你負責保護我的?”
“回夫人,另外還有兩個人,他們在暗處保護夫人。”
“那你們都聽我的嗎?”這一點很關鍵,淩思情訥訥地想著,若是不聽她的,跟著還真是難甩的尾巴,如是聽她的話,那就很簡單了。
末十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淩思情會這般問,他們聽命喬慕宇,喬慕宇是主子,他的命令是保護夫人,但是主人的夫人也是主子吧,那麽也要聽夫人的話吧。
“是的夫人。”末十沉聲道。
“我讓你們幹什麽,你們就可以幹什麽,對嗎?”淩思情繼續盤問著。
“是,夫人。”末十答完,突然覺得脊背涼颼颼的,陰森森的,有種莫名被算計的味道,跟著主子四處奔波時也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真是太恐怖了。隱在暗處的暗衛,也如末十般,隻覺涼颼颼的,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疑是感冒。
淩思情心中暗笑著,如此甚好呢,少了青竹,這會兒多了幾個打架的呢!
翠屏山上,簡陋的小屋旁。
淩思情雙手叉腰,浩氣凜然,盯著麵前三個強壯的男人,眉眼含笑,細聲聲地下了身為主子的第一個命令,脫衣服!不錯,他們沒有聽錯,大冷天脫衣服!
三個暗衛一陣巨汗啊,麵前的是夫人,他們的夫人啊!
他們雖身為男人,又怎麽會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呢,而且麵前是他們的夫人,更是不能如此放肆,這若是讓主子知道了,還不得把他們千刀萬剮了去。
三個人麵麵相覷,與敵人廝殺時的淡定全然不在,一時竟不知所措起來。
“怎麽了,我的話你們敢不聽麽?”淩思情眸子一瞪,旋即露出怒意,隱隱地火苗在燦亮的眸中快速流轉著,那其實並不是火氣,而是戲謔的光芒。
“夫人,這,這不好吧?”末十大膽開口。
“什麽好不好,本夫人讓你們脫衣服,這是命令,你們敢不脫!”
“這……”三個暗衛終究是害怕喬慕宇多一些,這般逼迫竟再也承受不住,恭敬地跪了下去,緊聲地道:“夫人饒命,屬下身子不堪,怕有辱了夫人的眼睛。”
“噗,哈哈哈哈……”淩思情禁不住一陣大笑,叉著腰的手不禁捂上唇角。
三個暗衛不甚明白的看著這個夫人莫名其妙地大笑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得垂首等待下麵的懲罰,不敢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你,你們以為,以為我想做什麽?”淩思情岔著氣,纏著聲問。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陣無語。
“得得得,我不為難你們了,我是要在這裏建一座小竹樓,把這裏修繕一下,需要你們幫忙,那,這是圖紙,另外,這事不準告訴喬慕宇,要絕對保密……”
淩思情伸手將圖紙遞給了末十,驚得末十怔了怔,看著淩思情,又看向手中的圖紙。
“這天這麽冷,本是想逗逗你們的,誰知你們這麽不經逗。”淩思情悶聲說話,帶著忍不住的笑意,心思似乎好了許多,很多事似真的隨著宿醉之後劇烈的頭痛忘記了。
淩思情整十天沒有見過喬慕宇了,她似並不想念,自顧自玩得逍遙快活。
青竹偶爾抱著小乖來,她也刻意壓下了一些複雜的情緒,或許,他們是真的不可以,那麽這樣各自安好,也未嚐不可,她終究要回到自己的小竹樓裏去。
入冬時紛紛揚揚地下過一場細雪,如今冬日過了大半,這雪似乎少了。
淩思情看著蒼涼的天幕,青青之色,透著無力,寒風恣意,吹冷了多少記憶。
空氣中似回蕩著渺渺琴音,熟悉的令人耳膜輕顫著。
淩思情不禁望向遠處,山巒籠罩在黑沉的夜色中,樹葉窸窣,死寂微冷,記憶裏,似乎跳動著什麽音符,正漸漸蠱惑著她的心,令她腳步逶迤著,想要走去某個地方。
別院燃著幾展微弱的燭火,透著一絲溫暖,和淡淡的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