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分外眼紅
馬兒徐徐緩緩,夕陽如沐。
淩思情望著喬慕宇,馬兒幾乎要駐足了,喬慕宇的視線才從她身上移開,但是他的心思卻依舊停在她身上,他很想她,很想見她,這便是他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原來沒有他,她一個人也過得如此自在!
喬慕宇有些懊惱,他為何就控製不住自己呢,為何要夜夜去見她,又不露麵呢,為何日日想他,又不想約她出來呢,畢竟他們之間,還有三個月之約呢!
他明白,淩思情成了他心中的阻礙,但是他卻不願拔除,隻得這般煎熬著!
淩思情看著喬慕宇的身影,歎息一聲,揮開了腦中悸動的思緒。
她微抬眸,便對上了另一雙眼眸,溫柔如水,婉約可人,是難得的美人,甚至比蘇婉婉還要美幾分,這是他的新歡麽,果然是風流倜儻見異思遷的男人呢!
她隱約憶起了西郊別院摔下的美人,難得這社會上,人命真的輕薄如紙麽!
那新歡溫柔體貼的眼眸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淩思情的心裏突然升起了幾分厭惡,不知緣由的厭惡,許是她太美了,雖然抵不過喬慕宇的懾人,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她看著淩思情,淩思情握著韁繩的手更緊了緊。
猛地,空氣中“嗖”的一聲——
淩思情坐下的馬兒突然一陣嘶鳴,前蹄驚跳而起,心中一驚,迅速地穩住自己的身體,勒緊了馬韁繩,馬兒似乎瘋了,帶動著她的身體高高地揚起。
馬兒受驚了!
淩思情心中一驚,瀲灩的眸底激起陣陣漣漪,她騎馬技藝了得,卻很少遇見過這種情況,腳下一個打滑,竟然踩落了馬蹬,眼見著便要馬上跌下來……
“思情……”一聲惶恐的呼喊,喬慕宇飛躍而出,欲接住她直墜的身軀。
此時,卻有道更快的身影閃了過去,在人落地的瞬間,穩穩當當地接住了淩思情墜落的身軀,“你沒事吧?”那人清朗的聲音,仿佛天地間的絕響。
“沒,沒事!”淩思情恍惚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聽著卻那麽地不真實起來。
那邊,一條黑色長鞭揮了過來,長鞭好似有生命一樣,圈住了瘋狂的馬兒的脖子,長鞭那一頭,一隻手狠狠一拉,硬實粗獷的高聲滑過,“哼!這畜生,好生不老實!”說著,用力拉著長鞭,硬是將揚起的前蹄拉回了地麵。
喬慕宇臉色難看地看著那兩個人,僵硬地從那人懷裏將淩思情搶了過來。
淩思情靠著喬慕宇,卻恍惚瞥見了那人的容顏,清雅的眉目,雋麗的麵龐,漆黑柔亮的長發隨風亂拂,那抹熟悉感如此讓人眷戀,不由一陣驚歎,怔怔地盯著他,近乎癡狂。
“你……”她話未說完,卻因喬慕宇攬得緊緊地,難受地蹙緊著眉,瞪向他,
“二哥,方將軍,你們怎麽提前回來了。”喬慕宇語出驚人地看著麵前的人,他未料到喬慕佑竟提前歸來,還偏巧遇見了淩思情,他的目光很沉,透著一絲緊張,他霸道地收緊了手臂,越發不解,他們才第一次遇見,為何那副表情!
難道,他們相互認識嗎?
“恩,不提前怎麽趕得上英雄救美啊!”喬慕佑坦然一笑,如明媚的陽光,比之喬慕軒更透著幾分雋意,越發地讓某個人移不開視線了!
“你二哥?喬慕佑?”淩思情有些傻了!
“好大膽的女子,竟然敢直呼二皇子的名諱!”手持長鞭的方翰聲音粗獷地說著,看著喬慕佑的目光,透著幾分捉摸不透的深意。
喬慕佑似乎並不介意,看向方翰,“那馬兒怎麽突然發狂了?”
方翰收回視線,示意他看向馬屁股上,那裏赫然插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喬慕佑瞳眸一緊,喬慕宇心底一驚,隻見方翰利落地將小刀抽出來,沉沉說著:“不知哪個無恥的,竟然背地裏放暗器!”
方翰的目光落在淩思情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這馬是你的?”
淩思情的目光原本始終沒離開過喬慕宇,待察覺方翰同自己說話時,才恍然回了神,“正是思情的,多謝兩位公子出手相救。”她福了福身,想要掙脫出喬慕宇的禁錮。
方翰把玩著手中那帶血的小刀,挑了挑眉,“看來,有人想要你的命呢!你可是得罪了什麽人?這麽一個嬌柔的小姐,竟有人舍得下毒手。”
“呃,思情一時想不出……”她哪裏想不出,她是根本沒時間想啊!
詫然隻一閃而過,似不在意誰出的手,隻是緊緊地鎖著喬慕佑的麵龐,仿佛害怕下一刻他會消失一般,就連喬慕宇都察覺出了她的異常,以及她灼灼的視線!
方翰沉沉掃了她一眼,“這個給你吧,留著做個紀念也好!”
淩思情怔怔接過,看著方翰將長鞭收好掛在腰間,喬慕佑也一躍上馬,準備離開,不覺更緊盯上了他,急迫地想要說些什麽,話到唇邊卻說不出了!
她想告訴他,她是那個小學妹,可是,他是現代穿越而來的那個學長麽?
喬慕佑怎麽會感受不到那道灼灼的視線呢,以及她的欲言又止,隻是坦然一笑,目光四處逡巡了半刻,似乎除了喬慕宇,和他身邊的女人,似乎沒有什麽可疑之人……
“六弟,自己喜歡的可要保護好啊!”他輕聲說著,卻無深意。“二哥先行一步。”
他風塵仆仆地從邊疆回來了,還未進入金陵國都,便遇見了這令人震驚的驚險一幕,尤其那個不可一世的六弟,竟霸道地摟著一個女人,不覺莞爾!
“二哥,我知道了,待我回去皇城時,再好好為二哥接風洗塵!”喬慕宇心領神會地道。
“六皇子,告辭!”方翰隨在喬慕佑的身後說道。
喬慕佑看向喬慕宇,清俊的臉上透著邃然,又衝淩思情略一點頭,與馬上的方翰對視了一眼,隨即策馬揚鞭,坐下的馬兒嘶鳴一聲,揚起四蹄,飛奔而去。
淩思情心中震驚著,隻覺得青色衣袍隨風而動,瞬間消失在了夕陽的餘輝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