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葵情草
抱緊我……
喬慕宇正專注地親吻著淩思情的麵頰、脖頸和鎖骨,雙手愛戀不舍地撫摸著她的身體,聞言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由呆了一呆,抬起頭直直地望著她。
淩思情沉浸在灼熱中,目光瀲灩著水光,正迷蒙地笑著,雙臂自然地攬著他的腰……
喬慕宇迷失的神智似乎瞬間回來了,鳳眸多了一絲清明的亮。
他在做什麽?
喬慕宇甩了甩頭,迅速地將淩思情從自己身上扯開,坐於一旁,卻似忘了尷尬,懊惱地垂著頭,他在做什麽啊,難道真要這般要了她,然後看著她在自己麵前死掉。
不,他不能,若真如此,那他的人生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了。
喬慕宇的心底頓時亂了章法。
淩思情在被推開的瞬間也清醒了許多,臉頰羞得通紅,嘴唇卻透著尷尬的慘白。
她是怎麽了?竟真想利用自己報複喬慕宇麽?
淩思情是人人厭惡的醜女,如何能入得了堂堂六殿下的眼,即使他是心動的,卻仍是不會要她吧,一如現在,如此這般自取其辱,真是可笑呢!
許久,空氣裏隻有濃烈的藥味,以及空落落的蒼茫之意。
淩思情狼狽地奔出房間,正巧撞進李肅眼裏,他正慢條斯理的吃著飯,見淩思情從喬慕宇房間出來,且一臉鬱色,似乎並不詫異,隻吩咐了小藥童上去侍候,卻被淩思情拒絕了。
李肅望著那微敞開的門,搖了搖頭,真是天意弄人啊!
喬慕宇一直沒出房間,李肅吃罷飯,晃晃悠悠去了後院,提了滿滿一桶涼水進去了。
“何必如此為難自己呢,情之一事最為磨人,若是可以,不妨恣意任性一次。”乍見著一身狼狽,失魂落魄的喬慕宇,心中頓時沒了力氣,放下冷水又出去了。
恣意任性,代價是一個生命啊!
喬慕宇幾不可聞地呼吸忽地一窒,想到淩思情可能會死,心竟疼得幾近窒息了麽!
房間外,李肅沉沉歎息一聲。
也許有些時候,人們明知道要麵對的是絕望,心中卻也充滿著渴望吧。
竹樓籠罩在霧氣中,被薄薄的日光映射,越發青翠逼人。黃藤、紫藤、蔦蘿伸著柔枝從簷下密密倒懸下來,隨風輕搖,愜意極了。
李肅走到廊下,伸手牽過一根垂下的藤蔓,紫色花瓣立時撲簌簌落了他一肩。
他怔了怔,對著藥童吩咐著,走出廊外,去了後院。
喬慕宇恢複了過來,首先想到的還是淩思情,然而在她門外踟躕了半晌,卻不知該不該敲門進去,見著她又怕彼此太過尷尬,不見卻又擔心她想不開。
“公子,主人在後院等你。”左右為難之際,卻聞見小藥童喚他,李肅竟然在後院等他,心中一愣,又瞧了眼緊閉的房門,終究逃也似地離開了。
是的,他是逃開的,心底終究害怕撞見她,怕那雙燦亮的眸子染著別樣的情緒……
李肅正坐在後院一塊光滑的石頭上,用樹枝在地上畫著些什麽。
他見喬慕宇走來,便停了手,目不轉睛地看向他,瞧得他心底一陣發寒,不解地問:“你瞧什麽呢,啊,是瞧我吧,難得你會盯著我瞧,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帥得天人共憤。”
李肅絡腮胡子的臉沒有什麽表情,卻是很不給麵子地搖了搖頭。
喬慕宇瞪了一眼,隨意地靠在了旁邊樹上,神色雖然尚可,可是他的心底,卻有道傷口再也無法愈合,他正了正色,問道:“你找我所謂何事?”
石階下植著幾株香草,星星點點的小花散布在綠葉之中,仿佛夜色中的點點螢火,
李肅摘下一枝,隨意地放在鼻尖輕嗅著,“你可知這香草喚什麽?”那幾株香草的香味並不濃烈,反而清淡怡人,然而李肅知道,越簡單的外表下,潛藏著的危機也越大。
喬慕宇魅眸含笑,半嗔道:“你叫我到這裏,不會就為了賞你的破藥草吧。”
李肅也不惱怒,別有深意地投過一瞥,而而說出的話卻令他震驚不已,“這幾株香草乃是配製葵情之毒的必備葵草,我尋了良久才找到的,如今都開花了呢。”
喬慕宇僵了僵,目光緊緊盯著那株葵草,似乎不解李肅的意思。
李肅隻想對喬慕宇用葵情之毒的人必定狠毒,卻也沒有細細了解過,身為醫者,他喜研究好疑難雜症,所以對難解的葵情之毒,他也費勁了心力,卻終究沒有解藥,隻有這以毒攻毒的想法,卻還未真的試驗過。
喬慕宇僵了半晌,終於緩緩地抿唇一笑,“想不到你竟也研製起葵情來了。”
李肅沉吟著,終於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喬慕宇聽之,卻無欣喜的神色,也是,這以毒攻毒終究不是令人欣喜的結果,不過,心底卻隱隱升出了許多希望來。
若是可以,那麽他不用這邊忍耐著,這般受盡煎熬了。
然而,那些許的希望隻瞬間便黯淡了下去,這以毒攻毒的法子終究隻是猜測,還無人試驗過,若是不可以,後果豈不是仍讓他心痛不及麽……
喬慕宇離去時,不置可否地看著李肅,幽幽地道:“我終究不忍拿她冒險。”
一晃午時了,小藥童擺弄著藥草,卻不見淩思情出來做飯,淩思情畢竟是客人,他也不不能堂而皇之地去央求人做飯,便自己準備起飯菜來。
李肅本是興致勃勃地準備吃飯,隻瞧了一眼,便再無胃口了。
這飯看著都沒食欲,絕對不是淩思情做的,這個藥童的飯菜越來越不入眼了!
李肅問到淩思情的去向,小藥童說是一上午都未見人了,突然覺得不妙,也未及通知下喬慕宇,便跑去了淩思情的房門前,敲了半天卻無回應。
“怎麽了?”喬慕宇見狀,略有不解,卻也急人之所急,眉目輕皺。
“暫時還不確定,要看看她是不是還在房間裏。”李肅說罷,卻見喬慕宇猛地抬起腳狠狠地踹在門上,房門被踹開,竟是空空如也。
竹屋裏哪裏還有人啊,清冷冷的,甚至沒有一絲氣息,可見人走了有些時候了。
“糟了。”李肅麵上雖鎮定,急促的話語卻泄露了心底的情緒,他異常嚴肅地道:“這林中的陣法,自那日你帶她回來之後,我便全部開啟了,這會兒尚未解除……”
淩思情竟八成是一個人入了這山林了……
若她陷入這山林裏的陣法之中,怕不會是迷路這麽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