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看看她做了什麼〔3〕
桑紅恭敬地站起身:「外公,你也別太憂心了,這事情就讓舅舅看著辦好了。」
林汗青噗嗤一笑:「把宋書煜那小子交給我折騰,你不怕我嚇跑了他?」
桑紅頓時羞紅了臉,她想了一下,之後鄭重地點頭:「那個人想要娶走媽媽養了十八年的女兒,總是要表示一下誠意的,我爸爸遠在國內,媽媽又面嫩,咱們家能和那個人的氣場抗衡的人就只有舅舅了,我也明白舅舅怎麼做都是為了我好,以後會讓他不要和你記仇的。」
「哈哈,好,這丫頭真是伶俐,一下就說中了舅舅的心思,那我就放心了,會讓宋家的人低眉順眼地把你娶走的。」
林汗青頓時舒心地大笑。
林玄玉也讚賞地看了桑紅點頭,於是母女倆就告辭離開。
看著她們的背影消失在客廳的門口之後,林汗青起身給父親倒了一杯水捧到他面前的桌上:「父親,你說宋家會很快就過來提親嗎?」
林玄玉點頭:「估計平平安安地添了兒子,宋書煜就會及時地告訴宋大有的,這孩子是緩解兩家矛盾的紐帶,他不會不明白,所以,他很快會派人過來提親的,只是不知道會讓他的哪個兒子過來表示誠意而已。」
「宋老太爺年紀畢竟大了,不會再出來,宋擎柱來的可能性會大一些,畢竟他藉助出國考察學習的途徑,可能會有出來的機會,宋擎石夫婦出來的可能性不大,畢竟說媒這樣的事情,還是有個迴轉的餘地好一些,誰家的公公婆婆會親自上門提親?」
林汗青根據清理進行分析。
「呵呵,不要再猜測了,誰來都要以禮相待,畢竟以後是成親戚常來往的;只是宋書煜還是要給他點苦頭吃,這樣才能促使那些長輩快點過來,宋家那兄弟倆都是吐口唾沫都成釘的正派人,無論誰過來提親,都是可以託付信賴的;談及婚姻的關鍵問題,要明確表態,婚禮必須在這裡舉辦,咱們這頭的親朋已經費過一次周折了,不能再煩擾他們,在這裡舉行婚禮,也可以給今天與會的人一個交代,讓他們明白,這丫頭的親事叫千里姻緣由天定,不是醜聞,這點很重要。」
林玄玉把自己的底線和態度明確地告知兒子,讓他明白需要做的事情該如何把握。
林汗青恭敬地應聲:「是,父親放心好了,我會好好把握這個分寸的。」
林玄玉點頭微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招呼他坐了:「汗青啊,我一直都操心著青燃母女的事情,這些年竟然忽略了你們一家人的感受——」
林汗青一聽他這樣說,連忙站起身打斷他的話:「父親,千萬不要這麼說,小妹的事情,所有的兄妹都是放心不下的,寧寧今天戳出來的事端,都怪我和張桃調教無方,給你增添困擾了。」
林玄玉擺擺手,讓他不要再說什麼。
微微地啜了口茶,喟然嘆息道:「張桃嫁到咱們家來,本本分分,作為當家主母和大嫂,她已經很不錯了,無論內外,都稱得上賢內助,幫著你把家裡和事業打理得井井有條,這雖然是她應做的本分,你做丈夫的,也應該心存感激時時體貼,討得到這樣的老婆,是咱們林家修來的福氣;剛剛聽人說她們母女倆從酒店直接要去機場,一定是你說了什麼過分的話,現在趕緊聯絡一下,把人接回來,一大家的親朋都在這裡,當家主母卻先走了,你那幾個妹妹都不是讓人省心的,別讓她們得了便宜還說嘴;這個家是張桃堂堂正正的家,不能因為她娘家沒有什麼近人,走也走不了多遠,就放任她帶著情緒出門;更不能太寵著妹妹們,反而把自己的家弄得氣氛陰沉,不像個家的樣子,男人家要能非得清內外,妹妹們再親,也不能不把大嫂往眼裡放,這長幼有序什麼時候都不能廢的,她這樣帶著寧寧走了,你們之間的隔閡就會越來越深;住親戚的人早晚都是要離開的,你一個人守著這樣大的地方,心裡不空得難受?」
林汗青聽父親說得語重心長的,心裡很是感激,在他看來,這些都是他做長子和兄長應該做的,可是,父親已經看出來他的努力和付出了,當即有些尷尬地一笑:「父親,你這話我可承受不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本分,至於家裡,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這母女倆,一個更年期暴躁異常,一個青春期叛逆乖戾,我夾在她們之間,日子實在難過,走了也好眼不見心靜,她們出去散散心,該回來自然就回來了。」
林玄玉打量他的神態,有些黯然道:「你這孩子,還說不怪我,現在什麼心思都給我藏得嚴嚴實實的;咱們父子倆一直都是什麼話都說得的,還記得當年你看上張桃的那會子嗎?呵呵,新媳婦娶回家,新婚之後,堵著她在房內三天過了,都不捨得送她回門,那時候你們的感情是這樣嗎?更年期暴躁異常?你享受了她花瓣一樣的生命,老了更應該體恤她,即便你現在不缺女人,也不能置她的感受於不顧——」
林汗青聽著父親越說越離譜,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他有些窘迫地用手摸摸光頭,連忙出聲解釋道:「額——父親大人,請你不要妄加揣測,自小您就教導我潔身自好,貪色是練武之人的大忌,我一直都是忠誠於婚姻的,並沒有其他女人,一直對她很好,只是女人嘴碎,嘮嘮叨叨得讓人生厭,這才一點點地有了隔閡。」
林玄玉看看他那被人誤會一臉急切的神色,終於釋然一笑:「呵呵,你這小子,不錯不錯!唉,我知道你現在是成年人了,不喜歡身邊有人指手畫腳,汗青啊,我也年老體邁,每天晚上脫了鞋子,都不知道第二天能不能再有機會穿上,所以,每天早上能睜開眼看到明亮的天光,我就覺得感激不盡;年輕時無法想象和體會老邁之後的心態;我想說的是,當有一天你老病不起,陪在你身邊端茶遞水的就是這個嘮叨的老妻,你的妹妹們即便你待她們再好,你也是排在她們丈夫和兒子之後的位置;那些一貫提攜關照的外甥和外甥女們,更是不可能一直在你的病床前報答你曾經的呵護;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義有擔當的男人,對妹妹對家人,一向都是披肝瀝膽、慷慨大方,對張桃,因為太過熟悉,可能反而會少了關切,少年夫妻老來伴,張桃才是你需要用心經營和呵護的最可依賴的人,聽我的話,去把她追回來,道個歉什麼的,恩恩愛愛的小夫妻,別鬧得生分起來;而且,她們母女不在家,難免妹妹們會多嘴多想,請了回來,好好護著——她是寬厚之人,嘴巴尖利比不過你二妹,心思深沉比不過你三妹,手腕更是打不出你四妹的手;她有鬱悶也是可以體諒的——咱們家這麼大的家業,看看得力的部門都是在姑爺和外甥們的把持之下,友和、友陽兄弟倆,正正經經該繼承家業的人,手裡一點權柄都沒有,這回你給紅紅管理和秦總的合作案,是不是事前沒有知會她一聲,才鬧出了誤會?」
林汗青無奈地說:「父親,咱們和秦總的合作案,你也是很清楚的,只是打著咱們家的名義,把那筆龐大的財富合理地消化了而已,也算是給她們母女倆的後半生一個交代,那是宋書煜主動拿來補償紅紅的,我和她說過,可是她壓根兒就不信。」
「賬目給她看好了!女人的心思本身就太過細膩,不要讓她對你失了信任,失去信任,就會動搖婚姻的根本。」林玄玉語重心長地叮囑。
「財務組有她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誰知道她安得什麼心思。」林汗青想到張桃,有些頭痛。
林玄玉皺了眉頭,他聽出來這話里的怨氣了,就開口道:「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她一個林家的媳婦,還能安什麼心思?你這話過分了!對自己的女人不要太苛刻,她偶爾對著你發些親戚們的牢騷,這是很正常的情緒釋放,當她撒嬌好了,要寬厚地理解她,體會她的心思,不要讓她寒了心,賺再多的錢,如果沒有最親近的人分享,該多麼寂寞!」
「父親,你說的話很在理,是我不好。」
林汗青被他說中了心思,有些慚愧地低了頭,反思自己的態度。
「在理就趕緊打電話啊!問問隨行的人,她們訂的機票是幾點的?」
林玄玉是個行動派,催促他不要拖延時間。
「我問問。」林汗青當即就拿出手機,起身打電話,問了一句話,之後就嗯了一聲掛斷了,抬頭看到父親關切的目光,回道:「晚上七點一刻的飛機,她們倆現在在市內咱們家的按摩室享受哪,父親,不要擔心了,我現在就去找她們。」
林玄玉擺擺手:「去吧去吧,她們要是不回來,你就也不要急著回來了。」
「呵呵,父親,這恐怕有點難度。」
林汗青有些為難地攤攤手,不過那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他心底實在感激父親這麼關心他的生活,這樣在意他的家庭幸福。
「林家的男兒有畏懼的困難嗎?」林玄玉難得的和煦地含笑問他。
林汗青聞聲也笑了。
父親雖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是在他小時候練功受不了的時候,總是用這樣的話來問他,這句話算是父親習慣用的鼓勵他的話了,想不到這麼多年不曾說過,原來他也一直都不曾忘記。
林汗青精神一震,亮聲道:「沒有,我這就去,父親您就等著,我會把她們娘兒倆都帶回來的。」
林玄玉欣慰地點頭,目送他虎步生風,轉身離去了。
這孩子什麼都好,因為是長子,下邊妹妹多,自己對他教育得嚴厲慣了,竟然不知不覺中把他變得和自己一樣寡言少語。
雖然,後來生活環境變了,為了能挑起重擔,他的性子也活泛了不少,但是習慣使然,日常生活並不喜歡多言,想必,他剛剛說宋書煜性子無趣的話,是有感而發的,不定自己那個兒媳婦說過什麼讓他傷心的話來,當然,他那性子,想必媳婦不會少受委屈。
再說桑紅挽著林青燃的胳膊走出大廳,院內除了廊下的幾個值班的弟子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幾個姐姐和外甥們想必都回去午休了。
鳳凰城的天氣十分炎熱,午休是當地的習慣。
「我以為那些喜歡看熱鬧的傢伙會等在這裡看熱鬧哪。」桑紅嘆口氣對媽媽感嘆說。
「胡說什麼,她們那是關心你,你這丫頭嘴巴怎麼這樣刻薄。」林青燃側頭瞪了她一眼。
「嘿嘿,你這麼說的話,是不是覺得她們現在不在這裡有些不開心,因為這意味著她們一點都不關心我?」桑紅狡黠一笑,和媽媽頑皮地鬥嘴。
林青燃被桑紅的反問問住了,不由張口結舌半晌,最後無奈地笑道:「就你的嘴巴利落,都是一群長著玲瓏心的人,不過是不想咱們母女難堪罷了,能讓她們知道的話,外公自然會和她們說的,咱們無須多嘴。」
桑紅笑著點頭:「不過,現在看不到她們,我的心情確實好了很多。」
「唉,今天真是——對了,你說的這兩天不過去看宋書煜和孩子的,別說一套做一套。」林青燃生怕她沒有心機,三句兩句就被宋書煜套出底牌。
桑紅連聲保證:「媽,我說到做到,在他自己找來之前,我不會給他任何提示和信息的;你和舅舅外公都這樣護著我,我總不能傻乎乎地自己把自己賣了;我知道那傢伙鬼精鬼精的,我就是什麼也不說,他只要看到我也會看穿很多信息的,讓他為難一下也好,我也要不受干擾地好好考慮一下以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