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孤身遇險(2)
聽著媽媽那熟悉的呼喚她的聲音,她覺得滿腹的委屈唰地就涌了上來,百感交集的情緒,卻只能變成輕輕的一聲哽咽聲「媽——」
「紅紅,聽秦總說今天你去宋家給宋老太爺拜壽了?」爸爸那興奮的聲音頓時就傳了過來,那邊還傳來了一聲林青燃的責怪,顯然是老爸搶奪了她的話語權。
「去了。」桑紅有氣無力的回答,帶著絲委屈的尾音。
「怎麼了?他爸媽不待見?他們家親戚都眼高於頂?嘖……我早料到了,他宋家有錢有勢,那麼些趨炎附勢的親戚一定會看輕你。」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料想之中,桑大偉粗聲大氣地說著,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女兒此刻悲慘的小模樣。
那邊傳來林青燃那嗔怪的聲音:「大偉,有你這麼安慰人的?」
桑大偉也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過隨意,想到女兒現在的可憐模樣,他這番話不是給她添堵嗎?當即就心虛地把手機放到林青燃的耳邊:「你說——你和紅紅說。」
自己湊過去耳朵聽著。
「紅紅,怎麼了,今天是不是很累?」林青燃的聲音帶著慈愛,讓桑紅噙著的淚水就那麼稀里嘩啦地流了下來。
桑紅忽然想到媽媽的心臟病,她怎麼能受了點委屈就這麼晚給媽媽訴苦,如果說話不注意,還不得把她給嚇住,啊啊啊,媽媽身體不過是好了幾個月,她這不孝女就忘了媽媽的心臟曾經是多麼脆弱了,真是該打!
她慌忙調整了聲音,努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媽——媽媽,嘿嘿,我——我挺好的,你的身體怎麼樣?」說著她拿起被角把滾出眼角的不聽話的淚花花給擦乾了。
「別打岔,到底怎麼了?我的身體沒事,都能掂起十斤米上樓了。」
林青燃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那就是個牙齒打掉和血吞的硬氣的丫頭,估計這麼忍著是不想給她添堵。
「唔——了不起,老爸,咱們家的無敵女金剛開始小荷才露尖尖角了,是不是,老爸?」桑紅聽林青燃說話的模樣,知道她的身體正越來越好了,不由開心地咧咧嘴,無聲地笑了。
桑大偉頓時也悶聲悶氣地瞧著老婆笑出了聲,她還有臉說,當時累得那臉刷白,讓他都快嚇死了。
「紅紅,今天受氣了?」林青燃追著話音兒問她。
「你女兒我這樣的人,誰能給我氣受?除非我自己犯賤!」桑紅說著覺得自己就是個犯賤的貨,都被他那麼對待了,還在想他。
「和書煜拌嘴了?」林青燃一針見血地問她,不陪她玩太極了,這長途加上漫遊,話費很貴的。
桑紅不由躺在床上雙眼望著房頂,怎麼一猜一個準,這難道就是母女連心?
她這不吭聲,那邊自然當做是她默認了,只聽林青燃輕笑了一聲,道:「紅紅,這小兩口子打斷骨頭還連著筋,舌頭說話哪裡能不碰到牙齒的?上次你們回來,書煜那孩子看著老成穩重,哪裡是主動和你拌嘴的主兒?說吧,你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讓人家那麼有涵養的人都能和你拌嘴?」
桑紅傻眼了:「媽,你這怎麼胳膊肘往外拐,怎麼我就做了出格的事情,憑什麼你就信他不是挑事兒的主兒,不信自己的女兒?」
林青燃和桑大偉對視了一眼,一副無語的神色,看來這倆人真的是鬧彆扭了。
「你那性子,一貫無理還強勢三分的,這次繞來繞去地不說,估計是理虧了。」桑大偉湊近話筒激她。
桑紅聞言躺在床上的身體一骨碌就爬了起來,憋了老久的話霎時就要衝著老爸噴發了,忽然長嘆一聲,還是饒了老媽一命吧,她就在邊上聽著哪!
當即就撲哧一聲笑了:「老爸——玩激將法——是吧?你還嫩了點。」說完就得意地嘿嘿笑。
桑大偉一聽桑紅這樣和他說話,當即就氣得把手機對住了老婆的耳朵:「你說你說,這丫頭要氣死我。」
「你這鬼機靈的丫頭,好了媽媽向著你,你倒是說實話啊!」
「那個——媽媽,我是說假如啊,只是假如——我要是申請到了國外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還有幾萬塊的獎學金,你說,我是出去上還是不去?那地方我要是去學了,轉一圈出來,就好像在金子堆里撲騰一圈,再回來那身價立馬就蹭蹭蹭地往上漲了。」
桑紅用最直白的話,說了讓自己糾結不已的問題。
「啥?你不是已經成了特種兵,馬上就要服役了嗎?怎麼忽然說什麼國外大學的錄取通知了?還獎學金?你遇到什麼騙子啦,出國留學都是東拼西湊地弄了學費,辦完數不清的程序,才能出國的,怎麼國外的大學還給你發錢讓你去上了?」
林青燃也被桑紅這話給嚇得不輕,她也一骨碌就從床上坐起來了,那麼長的一溜兒話脫口而出,嚇得桑大偉連忙伸手去給她捏肩拍背的。
似乎是她也覺得自己這反應有些過激了,猝不及防地輕輕地咳嗽了兩聲,震得心臟跳得幾乎失控,當即就讓自己坐舒服了,緩口氣再說話。
桑紅一聽老媽的語速,知道她是急了,當即就嚇得心肝直抖,陪著笑道:「老媽,你急什麼?我說的只是假如——假如是什麼?只是偶爾大腦不聽話地那麼蹦躂著抽一下子而已,媽,你別急,我是和你開玩笑的。」
林青燃知道這丫頭在變著法兒地探著她的態度,知道她又是個素來孝順的孩子,也穩住了心神,靠著桑大偉放鬆了心神,悵然道:「紅紅,書煜是為這事和你生氣的吧?你那麼聰明,怎麼就想不通這個理兒,他是捨不得你不在身邊!他都將近三十了,三十歲是什麼年齡?別人家的娃兒都滿地跑了,他能不急嗎?找了你這樣年齡小的,人家有耐心等你成年了就結婚,你就安安穩穩地在他身邊呆著大學畢業過小日子去,你竟然給鬧出一個特種兵來,好了,人家寵著慣著你,讓你去當特種兵,你怎麼又跳騰著要出國留學啦?誰能受得了這麼能折騰人的女朋友?我看也就是他了,寵得你無法無天了都!你想出國,別說他難受,我這一聽就受不了,你也知道我這身體,活一天就少一天,你要是去那遠隔重洋、遠到天邊的地方,我這身體哪裡會等到你回來的那一天?」
林青燃不由想到多年前,就是這個無法逾越的國門,讓她一大家子的人都散落天涯,飄零如萍,至今生死未知,她無數個夜裡,都夢到了白髮蒼蒼的老父老母而夜不能寐。
桑大偉一看老婆說著說著就成了這淚人一般的模樣,不由寬慰道:「紅紅那丫頭不是說著玩玩嗎,你怎麼急成這模樣?好了,紅紅,給你媽道歉,瞧你說的什麼話,讓你媽都嚇哭了。」
桑大偉打著圓場。
桑紅無奈地巴拉巴拉短髮,她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對聽風就當雨的老爸老媽?
無奈地認命道:「我抽風,我不對,我不該胡說,我真的是開開玩笑而已,老媽,你就當我放了個臭屁,一陣風就吹沒了,別難受了好不好?」
林青燃想到本身是給這丫頭寬心的,怎麼又讓她擔心起來了,當即就說:「紅紅,媽沒事,就是太捨不得你了;這母女父女包括男女之間的緣分,無災無難的,也不過是就短短几十年而已,媽只是怕一個生離搞不好就成了死別了,那時候,你即便功成名就了,沒有了可以一起分享的人,你不覺得難受得慌嗎?媽不圖你大富大貴,也不圖你身價多高,我這身體已經好了,你又是個女孩子,咱們家也不需要積攢錢買房子,一家人就這樣一起粗茶淡飯地過著,讓媽眼看著你長大懂事,眼看著你出嫁、生小孩,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得熱熱鬧鬧的,媽就滿足了;書煜斷然是沒有瞧不起咱們家的意思,你就不要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了,女孩子逼著自己太過優秀,太過鋒芒畢露,受累的不還是自己?」
桑紅聽著老媽這一番語重心長的話,頓時心底一陣慚愧,轉而一陣清明,她無聲一笑:「媽,我就是只野馬駒,拴馬樁也在你那裡留在哪,我聽你的。」
桑紅說著話卻隱隱覺得周圍有些不對勁,那是危險到來之前的預感,她一貫第六感就敏銳,當即就單手一撐,從床上跳了下來。
安慰了媽媽兩句就掛了電話。
輕手輕腳地溜到門后,側耳聽聽,覺得外邊走廊上還真的有人就守在她的門外。
桑紅不知道外邊的是什麼人,是不是針對自己,聽說一個單身的年輕女人住酒店,會很危險,被下藥用強,被賣到國外黑市、或者被割腎挖眼,啊啊啊——太恐怖了,絡上流傳的各種酒店遇襲的事件,從她的頭腦里滾滾而出。
打住打住,她冷笑一聲,不想活了就來惹她好了,她正不爽得緊。
她向四周一看,抬手輕易就拆下門邊衣服架子上的一塊木板,別在了門後邊的把手那裡,抬手按按,固定得很緊,確定了讓外邊的人無法擰開門,這才飛快地閃到衛生間,把身上那隻系著一根腰帶的浴袍脫了,拿出集訓時候練出來的穿衣速度,把洗澡換下來的衣服又整整齊齊地穿上了。
看看周圍,連拖把都沒有一隻,就一個帶柄的鏟子,她順手拎起一看,硬塑的質地,估計一個用力就會幹脆地斷裂,靠,連順手的武器都沒有一個。
桑紅不甘心的目光停留在另一塊摺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浴巾,就伸手抓了,拿在手裡看看,一米多的長度,倒是可用,當即就丟在浴盆里沾滿水,擰出多餘的水,拿手握著揮舞了幾下子,倒是個很得力的武器。
手中捏著武器,她的心就不再慌了,步履悠然地走到房門邊,只見那被別著的門把手,一下一下地輕微晃動著,發出幾不可聞的咯吱聲。
顯然,外邊的人已經用房卡開了鎖,正在想辦法把門弄開,估計是不想鬧出大動靜,又搞不清楚打不開門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不是那個女人?你當真看清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問。
「燒成灰我也忘不了她的臉,就那滿臉噁心人的紅痘痘——」
「打住打住,我看了剛才的監控,裡邊的女人臉上哪裡有什麼痘痘了?挺漂亮的小美人一個,不會是你看中了人家,起來壞心,讓大夥來幫你搞定那女人吧?」
「我呸——那監控攝像頭的像素還能信?我剛才在她進來的時候,湊過去仔仔細細地觀察了,那臉上的痘痘被厚厚的粉底遮住了,可是,那眉眼模樣,我斷斷是不會記錯的,快點啊,把門弄開,我小娘們讓我噩夢纏身啊!」
那人說著催促著,聽那口氣,顯然是篤定了桑紅身份。
桑紅努力地想自己到底得罪過什麼人,一邊看著那越來活動角度越大的門把手。
人家竟然是有備而來哦,估計人不會少。
桑紅片刻間意識到這有可能是專門針對她的仇家,她抬手摸摸臉上明明都摸不出什麼痕迹的疤痕,厚厚的粉底?
貌似今天她的臉上是塗了足夠厚的粉,假得讓她難受死了。
怎麼一天都沒有人揭穿她,這麼一個混混竟然敢這麼埋汰她,她滿臉噁心人的紅痘痘?靠——不帶這麼打擊人的!
桑紅氣狠狠地翻翻白眼,眼珠兒一轉就有了主意,只見她轉身走到桌子邊,把那把電熱壺的插頭連接線給拔了下來,又一看,索性連電視下邊的dvd連線也拔了下來,把電視邊上放著的排插拿了,走到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