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草裙舞?脫衣舞(2)
那男子也不再說什麼,接過酒隨意地檢查一下嚴密的包裝,老練地用牙齒咬開瓶蓋,仰頭咕嘟嘟地灌了幾口,打了一個滿意的酒嗝,這才悠然地席地而坐,喝酒吃肉,一副興緻盎然的模樣。
因為桑紅他們又圍著開始玩笑了,那個剛才讓他恨得牙癢的瘦子正在反串女角唱著一出京劇,那唱腔柔婉嫵媚,端的是流暢軟滑,身段、動作、颱風,頗有大家風範,那功底不是三年五年能練出來的。
一曲既終,掌聲如雷。
然後是萊利和方明遠的少數民族歌舞,萊利的嗓子一亮出來,大家渾身的汗毛眼兒都是舒爽的,這傢伙顯然曾經騎著駿馬賓士在遼闊的草原上,那聲音一聽,渾厚綿遠,帶著一股顫悠悠的磁性,讓人的心輕易就醉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配合粗獷的動作,原汁原味讓人如同站在遼闊的草原上。
他們的歡呼聲和掌聲口哨聲停住之後,有人緩慢地鼓著掌從暗處走了過來:「好聽好聽——」
咔咔咔——果真又來了一個自投羅的。
七個人即便有所期待,也依然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方明遠甚至還回身瞅了瞅那個倚著帳篷坐著喝酒吃肉的傢伙。
「這位大哥來得好啊,難道是被我的歌聲吸引過來的?」萊利挑挑眉梢主動地打了頭陣,一口整齊好牙亮著,顯示出她的開心程度。
那個人腳步毫不遲疑地走過來,摘下頭頂的黑色面罩,露出半面絡腮鬍子遮擋著的粗豪的臉,客氣地對萊利說:「古康桑(藏語你好),菩姆(小丫頭),多年沒有聽過鄉音了,這麼滋味純正的歌兒,能不能為堅波(哥哥)再來一曲?」
萊利聞言眼睛一亮,她流利地咕嚕了幾句藏語,和那人套近乎,那人也說著藏語,只是不像她那麼流暢。
萊利明白這可能是離開故鄉時間太久的一個人,就改用漢語說:「我正唱得興起,為了表示歡迎,大哥您來點歌,我唱,只要是草原上流傳的歌兒,我都會。」
她一邊說著,一邊請他往食物那邊坐,那男子也不客氣,就爽朗地笑著道了謝。
抬手指著方明遠道:「這小子不錯,一定是摔跤的好手,小夥子,咱們倆按著草原的章程,摔一把?」
方明遠剛剛和第一個闖進來的男的已經摔過了,雖然歇了一會兒,可是他的力氣明顯不足,而且,他明白敢這樣點名的,絕對是擅長摔跤的。
他雖然平時話不多,可也是一個粗中有細的。
眼看著香噴噴的烤肉吱吱吱地流著油,犯不著放著胖子這麼好的方法不用,去做出力不討好的事情,那群人要是再連他壓一把,他估計今晚要做噩夢了。
當即連連搖頭道:「大哥,很抱歉,這不行,擱在往常,怎麼樣我都奉陪的,今晚不行,剛剛大家已經玩過一局了,我力氣不足,不過既然大哥來了,就請坐,吃飽喝足了休息一晚,明天咱們照樣有比試的機會。」
萊利陪著笑拿了一瓶酒遞過去道:「大哥,你想聽什麼歌兒,我這就唱給你聽。」
絡腮鬍男子看著她細白的小手遞過來的一瓶小酒,頓時笑了接過來,讓她想唱什麼就唱什麼,這就和熱情相讓的張武他們坐在一起,胖子早就端了熱騰騰的肉片過去,趙一博笑得殷勤地又拿了兩瓶酒放到他的跟前。
眼看著他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眾人的心頓時就都樂開了花。
萊利瞬間就變得眉飛色舞的,她使出渾身解數,又唱又跳的,一圈人很快就鬧翻了天,原來質樸爽朗的萊利也可以變得這樣的俏麗活潑,那清脆的歌聲,唱出了藏族少女們一代又一代美好純真的心思和夢想。
胖子一盤一盤的肉端過來,氣氛熱烈,熱鬧的時候,幾個男生都過去跟著方明遠翻跟頭伴舞助興,那男子顯然吃著看著,樂在其中。
「好熱鬧,美酒佳肴歡歌笑語,不過來也撐不住了,不知道這裡的酒肉可有我的份兒?」
明明是一聲低沉的毫不清亮的聲音,卻如同流暢的大提琴聲音一樣無孔不入,竟然壓住了滿場的歡笑聲。
大家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頭戴標誌性頭套的高大男子闊步而來。
這下幾個人登時都有些驚駭了,怎麼還來啊!
胖子哭喪著臉,因為他的烤肉已經所剩不多,對於再放倒麻醉一個傢伙,缺乏信心。
他們都不著痕迹地散開,把目光投射到桑紅的身上。
桑紅從那個聲音傳過來的瞬間,就疑似幻聽,她凝神注視著那個一步步地逼近的高大聲音,一種熟悉的威壓讓她渾身緊繃。
是他嗎?
怎麼可能?
不是他吧?
怎麼這樣熟悉?
她抬手一擺,讓他們都後退,自己迎上前去,一步一步,她仔仔細細地盯著那頭套上顯露的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尋找著一切熟悉的氣息。
那男子氣息內斂,步履穩健,越來越近,熟悉的氣息越來越稀薄,桑紅竟然好像一絲一毫的熟悉氣息都感覺不到。
那種非常熟悉的感覺早已散去,宛如一瞬間的錯覺,貼近后十分陌生清冷、乃至寒意。
男子走到她面前站住了,沉聲道:「怎麼?不歡迎?」
桑紅掩飾著內心的疑惑和失落,笑得輕俏:「怎麼可能不歡迎?只是,既然是客人,取下頭套讓我們看一下廬山真面,這頭套太恐怖了,很難讓人心生親近。」
說著她就抬手去抓,既然躲不過,她一貫覺得應該佔盡先機的。
身後的那些人,看著這陣勢,明白今晚非得拿出看家的本領不可了,趙一博當即大喊一聲:「兄弟們抄傢伙上!」
萊利和方明遠看勢頭不對,對視一眼,就雙手抬著那個絡腮鬍往刀疤臉那裡移動,道:「大哥,這是純植物的麻藥,對身體並無大礙,你們倆靠一會兒,省得不小心傷了你們。」
那絡腮鬍不由苦笑,他的四肢發麻發軟,明白著了這些人的道兒了,也只好任他們抬了走,心底的屈辱啊無法言說,只能懊悔自己陰溝里翻了船。
那戴著頭套的男子讓桑紅他們徹底見證了什麼是真正的特種兵。
只見他的拳腳毫無花哨之處,卻招招實用頂用,一圈人圍著他打,依然無法近身,更不要說傷到他了。
萊利和方明遠放好絡腮鬍,圍過去打鬥一會兒,看著無法近身,萊利當即就對方明遠招手,讓他退了下來,低聲說了兩句話,兩人飛跑到營地一邊,用匕首割了幾根掛在大樹上的藤蔓,萊利去替換下了瘦子,讓他去整理武器。
果然時候不大,方明遠就揮動著用藤蔓做成的套馬索,圍在圈外去套那戴頭套的男子。
那男子聽得風聲,抬手抓了胖子就丟過去,他那手臂一抓到胖子,胖子就覺得分明是鋼筋鐵爪,毫無反抗之力。
那邊方明遠一貫套得準頭極好,哪裡能看清圈裡已經換人了,當即大吼一聲,一用力就把胖子給拉飛到了空中。
少了胖子這個重量級的重拳,那男子輕易就取得了主動權,他接連幾個飛腿,就把剩下的五個人都給踢倒在地。
桑紅倒下一旋身就彈跳起來,一個側空翻就踢向了男子。
男子倒地一滾,桑紅的身子已經踢空落下,他抱著她在地上滾動了幾圈。
桑紅抓了一把葉末兒就往他臉上撒,男子失笑道:「你們是軍校的學生嗎?這樣撒潑的招數都有臉用出來。」
桑紅看他連躲都不躲,這才明白他臉上帶著頭套,一閉眼就躲過去了,哪裡用得著抬手抵擋。
她氣恨他的胳膊緊緊地箍在她的腰上,那個地方,桑紅只默許宋書煜的胳膊,這樣屈辱的姿態,讓她怒火中燒,當即雙腳用力地反踢他的腿,借著反彈之力,那雙腳竟然一直踢到男子的下巴。
男子胳膊一松,肩膀生生地受了她兩腳,把她的身體摺疊成了對摺狀,桑紅大吼一聲,從他的臂彎里彈跳而出,狼狽地撲倒在營地正中間他們的人群里。
桑紅雖敗不餒,不等那些人回過神去拉她,她已經反身跳了起來。
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桑紅咬咬牙咽下眼裡噙著的眼淚,咽下口中溢出的疼痛的低吟。
萊利等人擁簇著桑紅站立,功敗垂成啊功敗垂成!
眾人都不知道這個傢伙會怎麼收拾他們,因為剛剛他們都見識了人家的身手,和他們比那不是高出一點點那麼簡單。
那男子卻不生氣,反倒是輕巧地拍拍手,大頻頻地說:「小姑娘太沉不住氣,讓人脫下頭套的方法有很多種,對他們你們都有充分的耐心,對我,怎麼選擇這麼一種不讓人待見的方式?」
眾人眼珠兒不由都骨碌骨碌地轉著。
桑紅率先鬆了口氣,咧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呵呵,彼一時此一時也,剛剛我們大伙兒什麼都沒有,也就無所畏懼了,現在我們都有兩個俘虜了,人力物力也都用得差不多了,你能佔上風不過是撿了便宜;當然了,沒有兩把刷子,你也不會硬著勁兒和我們這麼多人打,我承認你比我們高明很多,你今晚來這裡的目的不是打算挑了我們的話,就請回吧。」
那男子呵呵的笑聲越來越大:「你們把場子鬧得這麼熱烈,我不過是想來參加你們的聯歡而已,請神容易送神難,把我招來了,讓我走可沒有這麼容易。」
桑紅一聽他的話登時雙眼放光,道:「這麼說你娛樂一把就可以走了?」
男子點頭。
「你保證最終不會把我們都滅了,我們才可能竭盡全力地讓你開心。」
桑紅眼珠兒一轉就開始談條件了。
男子指著她道:「不用大家了,一晚上他們都是又唱又跳的,我也看膩了,只有你一個人什麼也不做,這顯然不公平,接下來能娛樂我的事情,你一個人做就好了。」
桑紅啞然,靠靠靠,有這樣替天行道的?
她是坐鎮的軍師好不好!
她一回頭想尋找到救援,那些無良的傢伙都各坐各位地開始吹口哨、大聲地慫恿她,給她鼓掌了。
額——桑紅一手扶額,無奈地想,讓她娛樂這樣一個強大無比的人,而且剛剛還被飽揍一頓,她無論如何都心有餘力不足啊!
她恭敬地弓腰,把他往自己人那裡讓,對著大胖使眼色,看著那男子在趙一博他們之中坐定,她很殷勤地鞠躬道:「感謝各位的盛情,今晚的壓軸戲——魔術表演開始了,為了避免你們認為我作弊,請在座的各位把背包里用來解悶的撲克牌拿出來,隨便給我一盒。」
她的話音剛落,下邊一片動作聲,然後啪啪啪幾聲,七盒撲克牌帶著盒子一起丟到了她的手裡。
靠,要不要這麼熱情啊!
桑紅鄙視著那些人,不僅除了她之外的六個人的撲克牌給她了,連那個戴頭套的傢伙,也把撲克牌給她了。
桑紅耍了一個最簡單也最見功底的魔術,那就是猜牌。
「凡是這撲克牌里有著的點數或者大小王,你說要幾,我就可以走到你身邊,把這兩幅牌里所有的那個數字的牌一次性全部發到你的手裡。」
「不信。」那頭套男絲毫不給面子捧場。
桑紅對著他嫣然一笑,雖然那塗著油彩的小臉可以和鬼相比,但是,那得意的眼神怎麼都無法掩去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