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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窺視良機(1)

  妖怪啊!


  她無法想象宋書煜怎麼忍耐著和她面對面地睡了一晚,他半夜醒來,有沒有嚇得以為懷裡的是個怪物?


  她翻身倒立靠著牆,咽下洶湧的淚水,傷口不能沾水,淚水當然不敢讓它往下流了。


  終於等到沒有想哭的感覺了,她才起身,對著鏡子巴拉巴拉頭髮,拿出消毒水挨個細細塗抹,然後又開始塗藥,從今天開始,她就只能這樣了,連洗臉都不可能了。


  只希望這葯當真有梅蘭兒所說的那麼靈驗,估計很好的,因為她明顯感覺到塗上藥之後的涼意和舒坦。


  趙一博昨晚睡得很香,他的心終於因為桑紅的歸來,而變得冷靜。


  一夜好夢之後的晨練,他都興緻勃勃地好像打了雞血,異常精神,甚至興奮得連吃早飯的胃口都沒有,不停地渴望往學校門口跑,靜下來不知道做什麼。


  這不,他正要再出去轉一圈,抬眼就瞅到正悠然地轉悠到他們院系來的秦青。


  這傢伙估計也是喜歡桑紅吧,天天都來他們這裡報道,和往常桑紅在班一樣地給他們提著任務量,有時候指點他們幾招,有時候就是為了專門來欺負他們,沒辦法,技不如人只能忍著了。


  「這都幾點了,上午的體能訓練是結束了還是沒有開始?」秦青懶洋洋地斜靠在門框邊問。


  他從桑紅看透他的真面目之後,不僅在桑紅面前他是這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他在他們班學生面前,都這樣,哪裡有在外邊那規矩洒脫的模樣?

  那帥氣的模樣,讓班上的花痴女生一陣低呼,當即都乖乖地傻笑著過去,排隊開始訓練;男生也都恭敬地對他招呼,開始訓練。


  很顯然女生是屈從於他的美色,男生是屈從於他的拳頭。


  趙一博得出這樣的結論,卻站著沒動,這兩樣他都比不過秦青,可是,這班怎麼就成了他的天下了?不過八點過了五分鐘,他怎麼就又來挑刺嫌晚了?


  秦青目光迅速地掃視一圈,沒有看到那渴望見到的身影,頓時索然無味地就要轉身離開,眼角瞥到了站在一邊抱臂而立的趙一博,眼梢一挑:「怎麼?」


  「不怎麼,就是覺得你來得太勤了。」趙一博忽然很討厭他出現在自己面前。


  「噢,我來得太勤了嗎?一天不過來兩趟,而已。」


  他的話剛落,訓練室頓時響起一陣鬨笑聲。


  秦青眯眼,危險地掃視一圈,那些人當即就閉了嘴,他轉頭睥睨著趙一博,卻也不由回味他的話,覺得自己太過反常,那個女孩子明明不在這裡,他為什麼還是不由自主地往這裡跑。


  唉,他一直都期待著,某一天他厭仄仄地走在路上的時候,那個他都快忘了面孔的小丫頭能在路上擋住他——但這個顯然可能性不大,她回來也不會先去看他;反而是到他們班的地盤上遇到她的幾率更大,於是,他不由自主地就會晃悠到這裡,可惜次次失望而歸。


  他多方打聽的結果,不過就是她被借調到了部隊的文工團去幫助準備節目了,哎呀,這麼久都杳無音信,他都懷疑這個小丫頭是不是已經失蹤了。


  趙一博坦然地對著他的目光。


  秦青知道他是這個班的班長,也知道他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這樣公然的挑釁,顯然是在捍衛自己班級的自主權。


  他們已經受夠了他的霸道嗎?

  桑紅走了之後,他們班的訓練風氣越來越差,除了幾個特別勤奮的人,其他的人早就不復往日的幹勁了,只有他固執地堅持著當初的訓練計劃,不顧怨聲載道,按規律加強,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堅持這些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有什麼意義,或許,他只是不想她回來失望。


  可是,她為什麼還不回來。


  「現在過去那裡,像以前一樣,給我老老實實地爬在地上練。」秦青抿唇,不悅,他對這班人從來都不假辭色。


  「我在今天早上之前,一直像以前一樣訓練,為什麼你不能像以前陪練?以前你像令人敬佩的長者,現在你知道你很像什麼嗎?」


  趙一博覺得渾身的急躁亟待發泄,不然,這樣騰騰騰地來回在校門附近穿梭,即便行跡路徑怎麼隱蔽,也一定會被巡檢抓到的,他不想被關了禁閉錯過看到桑紅的時間。


  「像什麼?」秦青也很不舒爽,任誰大清早就被人挑釁,都不會有好臉色的。


  「無賴,流氓。」趙一博一咬牙,牙縫裡蹦出他一直都想說的話。


  「無賴?流氓?誰的拳頭厲害了,誰才有發言權。」


  秦青說完狠戾一笑,那壞壞的模樣,讓那張絕艷的面孔充滿著邪惡的誘惑。


  只見他轉頭面對室內眾人:「贊成趙一博看法的同學,可以過來和他並肩作戰,我一貫喜歡拿實力說話,你們打勝了才有話語權。」


  秦青抬手解開外套的扣子,脫下來,往門邊的桌子上邊一丟,那緊緊地箍在上身肌肉肩腹上的白色棉質t恤,讓他的好身材畢顯,道行差一點的女生都錯開了眼珠兒,生怕不小心,那鼻血汩汩而出。


  他卻渾不在意,開始活動著手腕、腳腕以及身體的各個關節,他不能肯定這個班級會有多少個人站出來,但是他不怕。


  靠——又來找借口揍他們了。


  趙一博說不出心底的羨慕和嫉妒,這個男人怎麼可能什麼時候都是這麼優秀強勢,從容不迫。


  他當然也毫不示弱,抬手也開始解扣子脫上衣了,只是他的身材健壯程度與秦青相比,顯得單薄了很多,骨架清瘦結實,肌肉塊兒緊緻得好像壓根兒就看不到。


  不過,色女一組中依然有人更喜歡他這樣的身材,感覺很容易讓人親近和信賴,不像這個孔雀男,除了讓人自慚形穢之外,就是想狠狠地撲上去痛扁撕咬。


  室內的人安靜下來,看著這兩個人開戰的模樣,沉默著。


  有人在猶豫,一個班的自然應該一致對外,可是,趙一博再強也比不過秦青,班上的很多男生都被秦青的拳頭打怕了,膽怯著猶豫著。


  以前類似的試圖反抗的情況,也出現過不少,可是,次次除了個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總是迎來更厲害的訓練強度。


  郭麗麗掙開萊利的阻擋,挺身而出。


  周圍一片寂靜,說不出那眼光是同情還是震驚——這個嬌氣的傢伙今兒怎麼了,竟然有了這麼大的勇氣。


  趙一博雖然有些意外,但也很欣慰,畢竟還有人有勇氣站出來,和他站到一起,當即就苦笑著擺擺手:「回去,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你上來也不過是跟著挨打,我反而因為怕誤傷你無法放開拳腳。」


  只見郭麗麗兀自毫不退縮地走到他身邊,室內一片寂靜,顯然有人感動於她的勇敢,只聽她開口說:「趙一博,算了吧,他讓練就練吧,別和他打了。」


  那些震驚的面孔明顯都充滿了喜感,很多人努力地憋著,讓自己不要因為這個落差而笑彭了,畢竟他們也不比她強。


  秦青「噗——」地一聲就笑了,他抬手指著郭麗麗,指尖又環著轉指著全部的同學:「女英雄,還以為你是巾幗不讓鬚眉,哪成想,你竟然是替我策反的;你真搞笑,他在挑釁了我之後,老老實實地練就行了?告訴你這樣不行的,今兒我不讓他趴在這裡求饒,他恐怕記不住禍從口出這個教訓。」


  萊利憤然擠出人群,走近他們,把被他羞辱得眼淚汪汪的郭麗麗推回隊伍,轉身道:「我和班長一起,正好要開始比賽了,這麼好的練手機會怎麼能放過。」


  她的普通話正規了很多,卻依然聽著有些怪怪的。


  「就你們倆嗎?這麼一個班,就剩下這樣兩個硬骨頭,呵呵,我現在明白當初抗日戰爭的時候,為什麼人家幾個日本鬼子就能控制一個方圓幾百里的縣城?你們壓根兒就沒有團結意識,沒有羞恥心,被揍了幾頓就老實了?我怎麼就和你們這樣的班級處了這麼久,太丟人了。」


  秦青大聲地嘲笑,絲毫都不擔心激怒他們。


  那些男生女生都氣得緊咬牙關,泥人還有三分血性,別說他們這二十多個青春少年了。


  他們相互對視,目光中傳遞著一個信息,一起上,螞蟻還能咬死頭大象,他們比螞蟻覺得強多了。


  他的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秦學長,真是威風喲。」


  這聲音——這聲音——秦青和趙一博不可置信地一起轉身,滿臉都是笑容——只見一個俏麗的身影逆光而立,顯得異常的高大和充滿威壓。


  那身影一步步走進訓練室,秦青和趙一博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些被訓得頭都抬不起來的人也都順著聲音望去,桑紅,她回來了。


  等看清桑紅的臉,幾乎集體失聲。


  「怎麼,認不出來了?你們是不是懷疑我不是桑紅,打算把我揍一頓丟出這裡?」


  桑紅的聲音清脆溫暖,帶著絲絲狡黠的笑意一步步地走到他們身邊。


  萊利不由驚叫一聲,撲過去抱住她:「桑紅,你回來了,真的是你!這臉,這臉是怎麼了?」


  秦青也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桑紅,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麼狼狽的樣子?」


  「誰欺負你了,我們大家給你找場子去。」趙一博又是激動又是心疼,瞧著那盛滿了笑意的彎彎的眉目,不是桑紅是誰,她真的回來了。


  「切,那傷哪裡是人做的事情!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秦青鄙視著趙一博,細細地打量桑紅臉上的腫包,情不自禁就伸手就抓了她的手,急切地關切道。


  桑紅對他笑著不著痕迹地掙脫了手,笑得坦坦蕩蕩:「我都成這樣了,你還有吃豆腐的胃口?」


  轟地一聲大家都笑了。


  秦青驚詫於桑紅手上的力氣,還有她掙脫的靈活手法。


  桑紅看著一張張圍過來的熟悉的面孔,笑著說:「說了估計大家也無法想象,這東西是熱帶叢林里的蚊子咬的,帶了毒,喏,這造型很別緻吧?」


  「什——什麼樣的蚊子,額——我是說,多大的蚊子,能咬到這麼恐怖的狀態。」萊利離她很近,看得觸目驚心。


  「這麼大吧。」桑紅伸手比劃了一下。


  引來陣陣抽氣聲。


  「大家不要圍繞我臉上的腫包來勁兒,看慣了就順眼了,難道它們比我本人更親切?」她的幽默,讓大家明白這個強悍的傢伙的心理狀態,顯然沒有被這傷口給毀了,就都咧嘴笑了,不過,瞧著還是怪異得讓人惋惜不已。


  「對了,秦學長,我可是親耳聽到你在羞辱我們班的人,怎麼了?」桑紅扭轉了話題。


  「問他們。」


  秦青不打算說,這裡就他一個人,他說得估計不算。


  大家都看著趙一博。


  他是個本性純正的人,做不來陷害人的事情,雖然他很想破壞秦青在桑紅心裡的印象,但他的良知不允許他那樣做,當即清清嗓子,艱難地開口道:「秦學長對大家進行嚴格訓練,和你在的時候一樣,我覺得這麼久都沒有和他過過招了,就挑釁了一把,然後,你看到了,只有萊利和我並肩作戰,因此,才有他的那番話,是我過分了。」


  郭麗麗大聲埋怨道:「明明是他故意刁難人的,你剛剛不是還那麼勇敢,怎麼有了人主持公道,你就不敢說了。」


  班上的人大多被秦青的淫威壓迫得不堪其苦,看到桑紅回來簡直是看到了救星,當即就七嘴八舌地開始控訴秦青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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