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新婚夜
「唉……還不是因為延城。言睍蒓璩」趙容嘆息。
這才發現趙阿姨的眼圈是紅的,舒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趙阿姨,延城哥怎麼了?」
「他……他……」趙容說不下去,淚水倏地流了下來。
了解趙阿姨不是輕易會流淚的那種女人,舒暖頓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輅…
門半敞開著,舒暖走到門口時第一眼就望見了顧延城,他斜倚在窗檯,手拿一本書,微眯著清墨似的眸子正看的出神。
「打擾你了么?」舒暖邁開腳步。
她的聲音……顧延城眉心稍稍凝攏,彷彿沒聽到般,繼續安靜的看書娉。
他沒有聽到?可是她分明看到他頎長的身子顫了一下,無聲抿抿嘴,她輕步走到窗前,站在他左側:「很抱歉,最近發生了好多事,沒時間去看你。」
沒看過他,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給他打過……
「情理中的事,有什麼好抱歉?」顧延城目光始終定格在書上,自她進門都不曾看過她。
好冷漠的語氣,就彷彿她是個他不愛搭理的陌生人,這樣也好,至少說明他對她死了心,不會再痛了……舒暖笑笑:「以後有什麼打算么?」
「以後?」輕手取了書籤,慢條斯理的夾在所看到的位置,將書本放在窗檯:「你指哪方面?愛情?人生?」
被他的口吻冷到了,舒暖尷尬的一怔,倏然望見書皮上「企業管理」四個大字,趙阿姨說他要接手顧氏了,他目前的狀況能承受那樣的壓力么?
「你不該來。」他終於看向她:「沒有你我過的很平靜、很快樂,舒小姐,為什麼還要來打擾我?」
舒小姐,十多年了,他還是頭一次這樣稱呼她,心中徒然掀起幾許寂寥,舒暖仰頭看著他,盡量說得平靜、說得溫柔:「延城哥,我沒有打擾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
「我不需要你看,不需要你的可憐!」顧延城聲音倏然高了幾分,視線倉促的從她臉上掠過,轉向窗外:「介意讓我一個人清靜清靜么?」
他在請她離開,舒暖不安:「好,延城哥……」
「請。」他突地打斷她,早已決定了、早已不在乎了,然而聽到她對他的稱呼怎麼心深處還是會生出絲絲的抵觸來?
偏冷的語氣、漠冷的目光,他對她是徹底失望、徹底厭惡了么?可他眼中那一閃而逝的黯光又是什麼?寂寞?絕望?還是受傷?
「你好好休息。」心中感傷交集,而她努力笑的燦爛、笑的溫和,這一瞬,她清楚的看到他蒼白的臉上閃過的那絲悸動,緊接著他皺起眉來,神色痛楚、抵觸,似是再不願多看她一秒鐘……
她終於轉身,緩緩的朝外走,她不舍,不知道這一走,下一次再見到他時會是怎樣的情景。
「咔!」
身後傳來清脆的聲音,他在點煙,她猝然止步:「醫生沒囑咐過少抽煙么?」
「呵……」他輕笑:「舒小姐,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舒暖的心顫了顫:「延城哥,我的手機會一直為你開機,如果想見我,隨時打我電.話。」
「不會了,沒有你我過的很快樂。」
他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清透瞭然,他是真的看開了呢。倘若如此,他一定能找個愛她的好女人,幸福快樂的度過一生,他這樣的好男人也值得真正的幸福、真正的快樂,可是,為什麼上天總看不得他好……
內心的傷楚突然絕了堤,她說不出話,加快腳步走出病房去,關上.門的剎那,淚水無聲無息的流出來。
她的延城哥活不長了……
曾經以為有些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她,曾經以為這一生還很長,對他,她還多的是時間去彌補,可是來不及了,上天對善良的人總是太殘忍。
生怕被顧延城發現,她加快腳步匆匆傳過無人的走廊,走到樓梯口,卻再也沒了力氣,坐在冰冷的台階上,垂著頭,低聲抽泣起來。
回憶越是甜就是越傷人,越是在手心留下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刀割。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你決定不恨了,也決定不愛了,把你的靈魂關在永遠鎖上的軀殼……不知何處傳來憂傷的歌,為什麼舒暖眼中又浮現起他的影,她彷彿看到他走在人群中,孤寂、滄桑,只想變成透明的顏色。
「嘶!」
兩指間忽然有清晰的痛感傳來,顧延城這才意識到煙已經燃盡。
緩緩的將煙頭扔進煙灰缸中,自窗台上拿起書,翻開書籤的位置,盯著那一頁,一直看、一直看,可是他讀不進一個字。
對她早已不愛了,亦沒有半點的恨,不想她、不念她,將關於她的所有記憶都從腦海中除去,就彷彿她從未在他的世界里出現過,可腦海里怎麼忽然就空白了?
沒有她,他的世界還能餘下什麼?
……
「子墨!」柳建軍快步跑過來,扶住宇文子墨的肩膀:「沒摔傷吧?」
宇文子墨右手撐著冰冷的地面沉重的坐起,左手輕描淡寫的拭去嘴角血跡:「還好。」
還好?從二樓摔在冷硬的地上,還是後背著地,還好?柳建軍暗暗嘆口氣:「隊長,我們一起替你向上面申請一下,你休息幾天吧。」
「不用。」他勾唇,無事般站起來:「我們繼續。」
兩步走到那座模擬大樓前,雙手攀住牆壁,迅速向上爬去。
「唉!」柳建軍看著他矯健的背影,深深嘆息。
宇文隊長是隊里最優秀的人,完成過很多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任務,然而最近他在訓練中總是出錯,如果這是真的執行任務,這樣的錯誤後果不堪設想。
他是怎麼了啊?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令這個隊里心理素質最強的鐵人都這麼魂不守舍?
……
微風吹動窗帘,猶如盈動的美人在舒暖面前來回舞動,她拿著手機,坐在床沿黯然失神。
她剛剛給趙阿姨打過電.話了,趙阿姨和顧伯伯一直對延城哥隱瞞病情,她想,依著顧延城的性子,如果知道真相的話肯定會放棄治療吧。
「咔!」
門倏然被推開了,她抬頭望去,是冷天澈回來了,斂起悲傷的情緒,她儘力對他笑笑,顧延城生病的事,她沒對任何人說起過,就連冷天澈也不例外,畢竟那是他的隱私。
「有心事?」冷天澈走到床沿,順手將手裡的提袋放在床上。
舒暖抿抿嘴:「沒什麼。」
他垂眸看著她,勾唇淺笑:「給你買了件衣服。」
抬手「嗤」的將提袋的拉鏈拉開:「試試看。」
這哪是衣服?分明是件婚紗……舒暖心中不由掀起陣陣漣漪,應了一聲,接過來。
雪白的婚紗,上面嵌了上百顆細小的鑽石,剪裁、紋邊都恰到好處,穿在身上竟然正合適。舒暖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心中的陰霾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臉上不自覺的洋溢起幸福的笑。
「喜歡么?」冷天澈站在她身後,眯著墨黑的眼眸,亦在打量鏡子里的她。
在他眼中,她穿什麼都是美,他最在意的莫過於她的情緒,這些天她時常鬱鬱寡歡,縱然有時對他笑,他也看得出她眼底藏著憂鬱,而此刻,她的笑發自內心,他希望他的諾諾總能這樣開心。
當然喜歡呢?她轉回身抬頭看著他:「很貴的吧?以後這麼貴的東西就不要買了。」
「這就管起花錢來了?」冷天澈輕笑著,兩步邁到她面前,雙手輕輕搭在她肩頭,凝視著她小臉,目光倏爾變得鄭重:「諾諾,欠你的,我會加倍補償你。」
磁性的聲音夾著淡淡的薄荷香如春風拂面,抬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舒暖倏然有些失神。
下一秒,他刀削般的薄唇早已印在她臉頰,清馨的語氣夾著絲絲魅惑絲絲撲入她耳中:「還記得我們的新婚夜么?」
「記得。」當然記得,那晚,他撕碎她的婚紗、用手指羞辱了她,那樣的情景現在想起來她仍然覺得心顫。
他邪肆輕笑:「我的妻子,想重溫一下新婚夜么?」
~又逢周末,該來點肉肉了哦。。明天爆發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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