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夠,我可以再做點別的什麼
他顫抖的兩手抓痛了她,她身子顫了顫,緩緩抬起頭,對上他傷楚的目光,為什麼眼睛會痛的這麼厲害?
「暖暖,為什麼不回答我?」
失神時,冷天澈澈磁性的聲音又撲面而來,舒暖深吸口氣:「你現在叫我暖暖……那麼你告訴我,你又愛誰多一些,現在暖暖?還是過去的諾諾?」
冷天澈被她問的一愣,隨之冷笑:「我都愛,你呢?也都愛?」
「呵呵。言睍蒓璩」舒暖抬頭望著他的臉,只是笑,他的臉這麼俊冷、這麼美,他的眸子這麼深邃、這麼璀璨,就彷彿能看透世間的一切,可他從來都看不到她的心轢。
她這樣的笑算是什麼?默認么?
她結婚當天就已經恢復了記憶,她若不是愛著顧延城又怎會甘願嫁給顧延城?而且,她之後對他的態度也說明,他在她心目中的分量遠沒有顧延城重……
他的諾諾,同時愛著兩個男人!心重重一沉,他突地甩開她肩膀翦。
「啊!」
被甩的後退一步,還沒站穩,他沉重的聲音已落下:
「既然愛他,就等著為他哭泣吧!」
舒暖不禁打了個激靈:「你要對他做什麼?」
她神色驚恐,眼中除去明顯的慌張與防備甚至帶著幾分的敵意,這個小女人為了顧延城總是這麼輕易的就與他翻臉!
凝望著她,心中那種冷刺刺的感覺倏然變得異常強烈,如鋒銳的冰錐,刺得他生疼生疼:「連自己都保不住了,還有心思管他!」
冷調的聲線落下,他忽然踏向前,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右手已經探進她外衣的口袋裡,利落將她的手機拿走。
「我先幫你保管。」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舒暖著了急,一把拉住他胳膊:「冷天澈,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如果覺得還不夠,我可以再做點別的什麼。」他回頭,目光落在她臉上。
別的什麼……她倏然背脊發涼,不悅的瞪著他說不出話。
他趁機甩脫她:「門衛會照看好你,所以,別白費力氣。」
話音未落,他已「咔!」的將門拉開,「砰!」的關門而去。
門衛照看好她?倒不如說軟禁好她更直白些……舒暖看著那扇戰慄的門板,嘴角牽起一絲苦笑。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麼漠冷、這麼不可琢磨,她甚至還沒向他問清楚關於那兩張照片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就匆匆離去。
……
冷天澈坐在書桌前,指尖拿著那張照片,璀璨的眸子眯成一條狹長的線。
那時的他與她都還稚氣未脫,甚至還不曾懂得「愛」是何物,然而那時他們卻心心相印,誰也不曾懷疑過彼此的真心。
如今大家都已長大成人,大家都已懂得,可是為什麼偏偏就是看不到彼此的心?他與她之間究竟隔了什麼?明明這麼近,卻為何她的心他竟似怎麼努力都入不了?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手機鈴聲響了,是公安局的徐局長,他接起。
「冷總,通過指紋對比,我們查到了,你猜測的沒錯,還真是熟人乾的。」
……
傍晚餘暉映下,這座院子更顯的幽靜別緻,過了整整一年,這裡的一切都彷彿未曾變過。
舒暖站在屋檐下,遠遠看著院門口的方向,恍惚的彷彿回到了從前。那些日子,他總是不回家,每天的這個時候她都會站在這裡,盼望能看到那個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視野里倏然多出條人影,她凝神一看,卻是個身材高大的陌生男子。
「夫人,這是您的晚餐。」深深鞠個躬,男子將手中的提袋遞向舒暖。
她意外的怔了怔:「謝謝。」
「不客氣。」男子笑笑:「總裁讓我轉告您一聲,他今晚可能晚些才回來。」
「哦,好。」她有些無措。
當年,她身患絕症一個人在家要死要活都沒有人管過,他即便是夜不歸宿也不曾向她打過一聲招呼,現在,不一樣了……她忽然想,如果那時他肯這樣對她的話,她是不是會激動的一整夜都睡不著覺呢?
他訂的晚餐是清粥小菜,很合她胃口,或是餓了,她一粒米都沒有剩。收拾好桌子,去洗手時才發現自己嘴角竟然掛著一弧笑意。
原來她還是這麼容易滿足,無論他怎麼傷害她、怎麼令她失望,只要他肯給她一點甜頭,她就傻傻的什麼都忘記了,一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十年了,原來內心真正的情感一直都不曾變過。
「咔!」
約是凌晨時候,門上傳來輕微的動靜。
她閉上眼,寂靜的夜色中,雖然他開門的動靜很小,但她還是聽的很清晰。
輕微的腳步聲響,該是怕吵醒她,他走的很小心。
不多時,床輕微的動了一下,好聞的薄荷清香隨之撲入她鼻息,是他坐在了床沿,就在緊靠她右手邊的地方,她的心忽然顫動的厲害,然而她努力保持著平穩的呼吸,假裝熟睡。
臉上倏然傳來溫熱的氣息,還有種輕柔的觸動,他捧住了她的臉,一如十年前,他總是這樣,輕輕的、柔柔的像是捧著一塊易碎的珍寶。
「晚安,我的妻子。」
他壓低的聲音仍然這麼清澈、這麼好聽,像是扣人心弦的手指,觸動著她敏感的心,她的心情還未來得及平復,又感覺到他的唇印在自己額頭上,輕輕地、淺淺地,一閃而逝,卻令她久久無法平靜。
窸窣聲響,他已躺在她身旁,健壯的右臂小心翼翼的從她脖子下穿過去,左臂搭在她胸部,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咚、咚……」
他穩健的心跳像是一隻不安分的鎚子,不停擊打著她的後背,他的鼻尖觸在她耳廓,一呼一吸都像颯爽的清風,這麼清晰、這麼明顯,他的懷抱好溫暖、好舒服,可是,為什麼她這麼緊張、這麼不安?
他的呼吸早已變得沉穩綿長,像是個安靜的嬰兒,他睡著了。
她終於舒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回過身去,面朝向他,小嘴輕輕在他刀削般的薄唇上啄一口,然後舒展開纖細的胳膊撒嬌般摟住他的脖子。
昏暗的光線中,他的臉這麼俊雋、這麼完美,細細欣賞著他,她不覺微笑起來。
這樣與他貼近的感覺太美好,她忽然想,如果能這樣與他長久下去,外界的那些瑣事、那些干擾又算得了什麼?
……
翻個身,身邊的他已經不在,舒暖伸個懶腰,睜開眼朝牆上的鐘錶望去,已經是上午十點鐘。
洗漱過了,正在鏡子前梳妝,門上忽然響起輕細的敲門聲。
「扣、扣、扣……」
「誰啊?」她有些意外,因為冷天澈進她房間前從來都不敲門。
「念伊,是我。」
熟悉的聲音!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如?」
「是我,我方便進去么?」
「好,進來吧。」
舒暖放下木梳,轉身的功夫,門已經被脆聲推開,她立刻看到了顧心如,對上她的目光,心卻不自覺的震了一下:
顧心如的眼神非但不似她剛剛的聲音那麼禮貌、那麼客氣,反而是傷楚幽怨的,隱隱的似是藏著種令人心悸的異樣。
「心如,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舒暖走到她面前。
「我來向你道歉。」顧心如走進門來,同樣是開始時那種禮貌的語氣。
舒暖更覺得疑惑不安:「到底是怎麼了?」
話音一落,卻見顧心如「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冬念伊,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這一次,她咬著牙,再不是開始的禮貌語氣,每個字都像是在齒縫裡擠出來的,而她眼中那絲深藏的光芒此刻也驟然顯露出來,舒暖此時才看清,那是恨,彷彿痛入骨髓,足以將一個人吞噬的仇恨!
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正狐疑,一道冰冷的聲線忽然在門外傳來: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誠意,顧心如,你這也算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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