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自打洗掉徐思年和宇翔娛樂潑在原主身上的假唱髒水, “寧然”的人氣指數就幾乎以坐火箭的速度飛躍式飆升, 也許以前的他隻是活躍在大眾耳機中的一道聲線,但在看了那場演唱會水準的直播後,不少人都對寧然的形象有了新的認知。
有傲骨卻沒傲氣,長得好看不說, 性格還剛的一比, 無須過往榮耀襯托,一旦涉及到音樂上的事情,對方就好像閃亮得整個人都在發光。
采訪、綜藝、甚至還有電視劇,各式通告雪花似的飛上了汪婧麗的辦公桌,各大媒體和投資商爭相邀請寧然前來合作, 似乎都想做那個打破對方習慣的第一人。
然而深知自家藝人的顧慮與死穴, 汪婧麗堪稱冷酷無情地回絕了大部分邀約,雖說現在許多藝人都選擇了影視歌三棲, 但在汪婧麗眼中, 能將一樣做到極致, 就已經是許多藝人窮極一生也達不到的目標。
不過《光年》……
看到封麵上大大的“主演:江揚”幾個字, 汪婧麗還是沒有發出那條代表拒絕的回複, 上次的事情對方幫了自家藝人很多, 不論是有心還是無意,寧然都欠了對方一個很大的人情。
盡管寧然從不接影視插曲,但汪婧麗總覺得這個江揚在對方心裏不一般, 簡單地將《光年》劇組的要求發給錄音中的寧然, 汪婧麗再次忙碌地投入了接下來的工作。
前幾天寧然剛剛卡著線向公司提交了一個單曲demo, 相關部門的反應很好,如果不出什麽意外,這首歌應該在下個月就能和大眾見麵。
無論是專輯還是單曲,寧然的歌雖稱不上首首經典,卻也都算得上是製作精良,作為大爆之後的第一張ep,汪婧麗自然要好好地為對方把關。
“嗡。”
私人手機傳來一聲震動,汪婧麗點開微信,果不其然得到了寧然“可以”的回複。
她就說這兩人的關係一定不簡單,了然地合上手機,汪婧麗並不想過多地幹預自家藝人的正常交際。
寧然這孩子活得太獨,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她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多交一點朋友。
尤其是江揚這種實誠的。
*
帶好鴨舌帽和口罩,林果裹著件薄外套從錄音室走出,自家的小奶狗走失太久,他不得不在忙完工作後親自去找。
無端接近太崩人設,還好徐思年馬上就要作死,否則他一時還真找不到一個好的借口去探班。
[我說他是不是被經紀人要求避嫌了?]無法監視江揚那邊的情況,零十一也隻能靠著自己在網上看來的八卦猜測,[最近你倆的cp太火,隻要同框就被認為是發糖。]
[你覺得他是會怕周凡的人?]輕輕挑了挑眉,林果在零十一動過手腳的地圖上搜出《光年》劇組的地址,[徐思年要發新歌了,我得好好去找我的“救贖”討個安慰。]
無論江揚是因為什麽事在躲他,出了歌曲被抄這樣的大事,對方一定舍不得放他一個人獨自難過。
[裝成被攻略成功的樣子可還行,]盡職盡責地替自家宿主導航,零十一撇撇嘴,[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你倆誰救了誰。]
笑笑沒有說話,林果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從公司翹了班,原主從不玩叛逆,平日裏不是在家就是窩在練習室,所以就連一向精明強幹地汪婧麗都沒有注意林果的“失蹤”。
江揚所在的影視城離原主的公司不算近,不能自己開車或叫司機,林果隻得拉低帽子上了地鐵。
優秀的快穿局員工不是看他能把一個平凡的人演得多麽耀眼、而是要看他能讓一個耀眼的人變得多麽平凡,輕而易舉地讓自己變成大海中的一滴水,林果站在人群中順利地抵達了目的地。
靠著刷臉進了內場,林果看著現場忙忙碌碌的劇組人員,眼睛不自覺地搜索起了江揚的身影。
《光年》是一部關於舞蹈夢想的文藝片,導演沒有去高校取景,而是按照自己的美學搭建了一個個具有年代氣息的場地,舞蹈室統一規格的把杆前,棕發青年正側身閉眼壓著腿,透明的水滴從對方的鬢角大顆滑落,讓人分不清那到底是淚還是汗。
那應該是一場屬於江揚自己的獨角戲,精心搭建的場景旁,工作人員都盡力放輕了動作,隻餘一片機器運作的輕微嗡鳴。
林果沒看過劇本,但他卻體會到了對方所飾角色的絕望與疲憊,像是一隻失去了歸途的候鳥,青年棲息在獨屬於他的樹枝上,默默醞釀著一場爆發。
仿佛有誰按下了青年心中音樂的開關,下一秒,對方忽地閉著眼在落地鏡前跳了起來。
舞蹈總會讓人不可避免地聯想到陰柔,但青年卻不,他的四肢充滿了力量,肌肉線條也堪稱流暢動人,就算現場沒有背景音樂做襯,對方依然能讓人覺得熱血沸騰。
林果從沒見過這樣的江揚,在他麵前,對方總是可愛甚至小心翼翼的,別說是痛苦中掙紮流下的汗與淚,江揚恨不得收攏自己身上所有的“不可愛”。
這個長鏡頭實在太長,長到林果幾乎以為不遠處的導演忘了喊“卡”,直到江揚謝幕般地做了個收尾動作後捂眼癱倒在地,周圍人才回過神來似的爆發出一陣陣掌聲。
真心實意地跟著眾人為對方鼓掌,林果的嘴角掛上一絲微笑,如果說之前他答應為《光年》寫歌隻是因為單純地想撩江揚,那麽現在他就是完完全全地被對方的這段演繹所折服。
非舞蹈專業又非科班出身的年輕演員,能在鏡頭前跳出這支舞的精髓,可想而知對方在鏡頭後付出了多少汗水與努力。
這才是林果所認同的“明星”與“偶像”。
台上十分鍾,台下十年功,每一次光芒萬丈的背後,都一定會有努力織就的底氣。
似乎是被幾分鍾前的那場舞蹈消耗了所有體力,江揚在地上躺了好久都沒有動彈,一旁的工作人員擔心地蹲下身遞過一瓶水,卻被青年擺了擺手拒絕。
剛剛的自己可真帥,放下遮著眼睛的手,江揚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
——要是男神也能看見就好了。
心中才閃過這個不可能的念頭,江揚就在一眼看到了那個站在人群後方衝他微笑的青年。
明明對方帶著厚厚的黑色口罩,可單看那細長眼尾彎起來的弧度,江揚就能腦補出青年嘴角的笑容。
畢竟,在這小半個月的夢裏,他已經反反複複地把人“觀察”了無數次。
思想又不自覺地被某些畫麵帶得跑偏,江揚捋了捋自己略微汗濕的發,激動又緊張地衝對方揮了揮手。
因為自身的原因躲了男神好一陣,也不知道寧哥他會不會生自己的氣。
發現江揚因為見到自己而被點亮的眼睛,林果徹底排除了對方突然變心的可能,帶著笑意點了點頭,林果輕輕張開了自己的雙手。
不知怎地,他就是很想抱抱這個連氣都沒喘勻的大男孩。
“寧哥!”三步兩步跑到青年麵前一撲,江揚給了林果一個超大的擁抱,周圍人訝異地看著突然抱上的兩人,這才驚覺自己旁邊竟然站了寧大神。
“怎麽一個人過來了?”察覺到四周火辣而又八卦的目光,江揚連忙鬆開對方把人帶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汪姐呢?”
“她沒有和我一起,”搖了搖頭,林果向下拉了拉口罩,“就這麽把導演他們晾在那裏,沒關係嗎?”
“沒事兒,今天我就隻有這麽一場戲,”細細描繪著青年精致卻不柔媚的臉部線條,江揚謹慎地收好眼中可能會流露出的任何一絲貪婪,“鄭導他剛剛沒中途喊卡,應該是對我的表現還算滿意。”
倒不是不敢追求或是在意世人眼光,江揚隻是怕,怕他這樣抑製不住的熱烈唐突嚇跑了對方。
“你跳的很好,”鼓勵地肯定一句,林果微微仰頭看向江揚,“好到我想為你寫歌。”
午後的陽光輕柔地灑在青年的身上,離得近了,江揚甚至能看清對方臉上那被映成淺金色的細小絨毛,但也正是在這明亮的陽光下,江揚發現了對方眼下被遮瑕膏遮住的秘密。
許是被拉下的口罩蹭掉了一些,本該不露破綻的遮瑕膏失了效用,露出其下一道細長的淺粉色傷痕。
膚若白瓷麵如冠玉,青年那一副人人稱道的好相貌,卻偏偏叫這一道疤痕毀了半分。
“醜嗎?”注意到江揚視線停留的位置,林果摸了摸那道故意被自己留下的疤,“汪姐說我的粉絲裏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顏粉,江揚,你是不是也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了?”
分明清楚對方口中的喜歡隻是偶像與粉絲之間的單純,但江揚卻還是為了青年語氣中的委屈和失落而心慌,不知道該怎麽證明自己的沉默不是嫌棄而是心疼,江揚腦子一抽,忽地低頭吻上了那道疤。
“不是粉顏也不是粉歌,寧然,我隻是單純地粉你。”
即使有一天你老了醜了甚至不能再唱歌,我江揚依舊是你的頭號迷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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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碼字的時候居然坐著睡著了,也是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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