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賈赦又教教了瑚哥兒幾天, 也得出了個瑚哥兒年歲到底小些, 也確實不適合真正開始啟蒙。隻每天教這瑚哥兒背上兩首故事, 又教著識字, 再教一些最簡單不過的算術罷了。
剩餘的時間賈赦不是帶著瑚哥兒釣魚, 就是和顧悕之兩個人給瑚哥兒講故事。
瑚哥兒因為吃過智慧樹的果子, 果真是能做到過目不忘。賈赦一邊教兒子, 一邊又被瑚寶寶的記憶力打擊。還常常碎碎念上幾句“要是我有你這記憶力，當年就不怕科舉了。”
在船上的日子，對大人們來說自然是還好, 既能看書解乏，還能在閑暇的時候逗一逗兒子。
可瑚哥兒就有點悶悶的了，原先在京城的時候, 賈代善會帶著他去茶館喝茶, 史氏也老帶著他出門吃席。雖難免給老頭子，老太太們捏幾把小臉, 可至少是天天到外麵去的。
顧悕之見瑚哥兒怏怏不樂的樣子, 也不再拘著他, 隻要有人跟著, 也讓他去甲板上看看。可惜的站在甲板上也不過能看看風景, 可沿途的風景也不過是千篇一律。
顧悕之想著, 也該給瑚哥兒找個玩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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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時候的房子都是一個樣子的，揚州的房子倒是跟京城的榮國府一樣的布局，不過比榮國府要小上不少。
前任的揚州知府大抵是升遷了, 細軟都收拾走了, 粗苯些的家具倒都是都留了下來，能給下一任的知府省上不少錢。
不過，顧悕之和賈赦都不是缺錢的，原本從京城帶過來的東西就有不少。又有金陵那邊的老宅子裏也都有些家具放在庫房裏的，左右金陵離揚州也不遠，讓人用船運過來也便宜。
這宅子少說歹說也有近一個月沒住人了，這江南又潮濕，肯定得好好收拾過。
尷尬的是，賈赦和顧悕之雖帶了不少人過來，可都是身邊的丫鬟小廝，史氏還怕瑚哥兒吃不慣揚州的吃食，連廚子都讓帶上了兩個，可這粗使的丫鬟婆子卻是沒有帶上的。
原本想著，粗使的丫鬟到了揚州買也方便，橫豎不是什麽緊要的。可沒料到這揚州的宅子還得好好收拾收拾。顧悕之和賈赦無法，打算先去驛站裏住上幾天。
還得找了揚州的牙行，采買些粗使的人。原本顧悕之想著這些倒不用簽死契，隻找些家世清白的，簽個十年就行，畢竟賈赦在揚州也待不了幾年。將來要是回京城，這些人也必是不願意離開揚州跟著他們回京城的。
還是賈赦說了，不如先簽了死契，將來，他們回京城了，不過是講賣身契發還罷了，若是不願意走的，左右還能打發到金陵的老宅裏。
采買粗使丫鬟，再加上還要打掃整修宅子的時間，到時候把東西搬進去又得一天，這粗粗算下來，竟是要在驛站住上五六天。顧悕之他們倒也是沒什麽，左右船上這麽狹小的空間都住了，驛站這邊好歹還寬敞些。
隻是，揚州這邊的鹽商很多，賈赦這個揚州知府雖不是管鹽政的，可好歹是揚州的父母官，倒是有不少鹽商來獻殷勤。
時下鹽商鬥富成風，最喜好修園子，這些個鹽商們見父母官還住在驛站裏，他們的園子又多，少不得來請一回。
賈赦當然是拒絕了，這要是真住進去，少不了得一個官商勾結的名頭。
倒是當初跟著賈赦的官船一起走京杭大運河下江南的薛家來請了一回，他們家就在金陵，坐船過去也不過是半日的功夫，兩家又算是親戚，可以去他們家暫住幾天。
若是去金陵，賈家在金陵就有十二房，都是同族，這十二房能不來請？
最後顧悕之索性拍板，她帶著瑚哥兒和大部分的丫鬟婆子們先去金陵的老宅子裏住幾日。賈赦就先住在驛站裏處理公務，順便盯著住宅的收拾情況。
金陵的老宅子是一直留了老仆打掃的，住進去到也方便。
這雖說是老宅子，可卻是先榮國公和先寧國公在發跡了以後才建起來的，端得是崢嶸軒峻，與京城那邊不相上下，倒是因為金陵這邊的大戶中，以賈家為尊，造的還略富貴些。這邊的榮寧兩府和京中的製式相同，寧國府在東邊，榮國府在西邊。
管著榮國府老宅子的金彩是個機靈人，早就料想到了賈赦做了揚州的知府，是必要來老宅子看看的，早就打掃好了。
這會兒大奶奶帶著大哥兒要住到老宅來，正好顯了他的能耐。
管老宅子是個油水足的活兒，榮寧兩府的主子雖都在京城，這裏兩三年也不會回來一趟，可修繕屋子的款項卻是年年發下來的。
原本金彩覺著自己要是能管上一輩子的老宅子，也是個不錯的歸路。可這咋一聽，大奶奶帶著大哥兒回來了，金彩又有其他念頭了。
他本是賈家的家生子，要不是家生子，也得不到這麽個油水足的差事。京城裏的消息，也自有親戚們幫著傳到他這兒來。大哥兒極得老爺太太的喜愛，金彩也是知道的。
他有一子一女，兒子今年五歲，閨女三歲，無論是兒子被選上做了大哥兒的伴讀，還是閨女做了大哥兒的丫鬟，都是見榮耀的事情，萬一抬舉了家裏人也不一定。
聞得主人家要來，金彩特意早早的就帶著妻兒在門口候著了。也好讓大奶奶看一眼自家的兩個兒女。
“給大奶奶和大哥兒請安，前兒得了京裏的消息，說咱大爺外放到揚州來了，奴才想著那必是要來金陵看看的，奶奶院子也是早就收拾好了，就是府裏的鬆濤院，廚房我婆娘也采買了東西，都是盡可以使的，奶奶那裏要是人不夠使，盡可以喚奴才的。”
金彩在前頭給顧悕之他們指路，也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可究其意思，不過是想邀功。
無論金彩在金陵這邊有沒有貪墨了修繕房子的錢，隻要數目不大，顧悕之都是不會追究的，聞言也給麵子的讓嬤嬤們給了賞錢。
“再裏頭就是二門了，這也不是奴才該進去的地，就讓我家小子和閨女領著奶奶並幾個姑娘進去吧。”
二門以內確實不是成年男仆該進去的地，可也沒有讓不過六七歲的小子和三四歲的小姑娘帶路等我道理。再說，顧悕之雖不知道鬆濤院的位置，可隨行過來的嬤嬤們卻不一定不知道啊。金彩不過是趁機想推出自己的兒子閨女罷了。
顧悕之對金彩那個想著讓妹子做妾從而換取利益的兒子不怎麽感興趣。但是對心思靈巧，後來做了賈母左膀右臂的金鴛鴦倒是真有幾分興趣。
要是使得，顧悕之倒是也想把鴛鴦帶回去調教幾年，這樣的高級秘書她也想要來著。
顧悕之拿了兩塊日常用來哄瑚哥兒的糕點給兄妹倆，又問小姑娘道“幾歲了，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還未回答，倒是惹來瑚哥兒對顧悕之控訴的眼神，這些糕點都是他的，他娘居然給別人了。
顧悕之拍了拍瑚哥兒的頭，又問了一遍，小姑娘才怯怯的回道“三歲了，我爹娘都叫我大丫。”
顧悕之詫異了一下，才想起來，史氏那邊丫鬟的名字都是繼承製的，每屆的大丫鬟都叫鴛鴦，琥珀的。
顧悕之還要再接著問，瑚哥兒已經吃起醋來，扭著顧悕之要抱。也正好，這會兒已經到了鬆濤院，顧悕之便吩咐了杏子給了兩兄妹一些糕點，又吩咐了小丫鬟送他們回去。
金彩雖說是準備好了鬆濤院，可也不過就是幹淨整潔罷了。被褥鋪蓋倒也是有準備，可顧悕之向來是不用外麵的東西的。這會兒日頭還好，顧悕之便吩咐了丫鬟們晾曬一下帶過來的鋪蓋。
院子倒也不用怎麽收拾，反正不過是住上幾天而已。就連箱籠也大部分都放在了揚州，不過帶過來了些日常要用的東西。
隻是從榮國府帶來不少給金陵老親們的土儀特產，並著端午的節禮都得顧悕之對著簽子一一吩咐了人送去。
還有些跟賈家差不多的人家又有長輩在的，比如甄家，他們家的老夫人是伺候過當今的，還被當今稱過一回“吾家老人”，顧悕之少不得還得親自上門拜訪一回。
瑚哥兒似乎是感受到了金家兩兄妹的威脅，到原本要歇午覺的時候，也非得讓顧悕之陪著才肯睡。顧悕之無法，隻能先哄了瑚哥兒睡了，再做打算。
這麽一番鬧下來，顧悕之還未動身，留在金陵的賈家其餘十二房已經有派了人過來的。他們在金陵的體麵基本上都是仰仗這榮寧二府，如今顧悕之來了，少不了來奉承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