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賈敬雖是次子, 本身的天賦也不是特別好, 但是他哥賈敷身體不好, 他作為一個次子也隻能苦哈哈的承擔起責任。打小就隻能被關在書房裏讀書, 好以此來完成他們從武轉文的夢想。
到後來賈赦這個弟弟倒是比他先中了舉, 而後又一舉中了進士, 賈家也算是邁出了轉文的第一步。但是賈赦畢竟是個隔房的堂弟, 寧國府的榮譽還是得靠他給撐起來。
寧國府現在畢竟還有賈代化這個總領了京城防務的九門提督立著，來上門巴結奉承或是拉關係套近乎的人也不少。每日迎來送往的，賈代化生怕打擾了賈敬的學習, 特特命人在寧國府最偏僻的角落給賈敬弄了個書房。
所以等賈敬聽到賈赦來拜訪，再趕到前廳的時候，賈赦都已經把賈敷的病問完了, 已經打算開始給賈敷介紹藥的種類和用量了。
賈赦把手上小包袱裏的藥都掏了出來, 因為現代的藥都是膠囊的，賈赦又借口是海外來的藥, 便也沒在藥的包裝上做手腳。
賈敷本來肯陪著賈赦胡鬧隻是覺得自己什麽藥沒吃過, 就當做陪弟弟玩玩也沒什麽, 然後打臉了……
這些藥他不僅沒吃過, 連見都沒見過, 哪有什麽藥是能放在這麽小小的一個盒子裏的, 這些盒子上海都是花花綠綠的洋文。
“赦弟？你莫不是來消遣哥哥的吧，這是藥？”賈敷表示他並不相信。
“敷大哥，我若是要消遣你, 也絕不會拿哥哥的病來消遣, 這的的確確是我托了四皇子尋來的海外的方子。”賈赦正色道，賈敷的病向來是賈家的心病，賈敷在賈赦的心目中又是如親大哥一般的存在，賈赦怎麽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呢。
賈敬看著賈赦放在桌上的藥，對此深表懷疑，他來的得晚，也沒聽到賈赦說是從海外尋來的藥。看著這些都是都是小小的一包，包裝還奇奇怪怪的，聽著賈赦的意思，這藥丸也沒往裏頭放點人參啊，肉桂啊，何首烏啊之類的東西，這能對他大哥的身體有好處，可別吃壞了身子。
可這話卻不能由賈敬來說，他和賈敷一直關係融洽，但是架不住各自身邊的人得攛掇。今兒他要是說出點這藥大哥不一定能吃的話，改明兒就會有人在府裏傳“敬二爺生怕隔壁府的赦大爺拿過來的藥能治好敷大爺的病，還特意說了些風涼話呢”
可這也沒辦法，誰叫他大哥要是真去了他還真能繼承他爹的爵位呢。
要說賈敬真對爵位沒半分想法，那肯定是假的，但是畢竟賈敷是親哥，打小又照顧他，更何況再有想法也扛不住他爹天天作妖的讓他好好學習啊。要是賈敷病好了，那豈不是他就可以做一個像賈政一樣天天在書房裏糊弄日子的人了？想想就覺得好開心
賈敬打定了主意在這裏當壁畫，先讓賈赦把話都說完。再不濟，他可以尋個空擋再私底下去問問賈赦，這藥是否有效。
賈赦把藥盒子打開，露出裏麵小小的膠囊“敷大哥，這種藥是一日三頓，飯前服用，這種也是一日三頓飯前服用的，這種是一日兩頓的，要在飯後服用……”
“赦兒，你講的慢些，你大伯年紀大了，記不清楚。”沒等賈赦講完，賈代化已經開始在那裏說記不住了，也是現代的這些要確實有些種類繁多，更坑的是，這其中還有一種藥是在飯中服用的。
“那大伯，不如這樣，我把寫下來您看如何？”
“這感情好，還不快給赦大爺去書房拿紙筆過來”賈代化想，這記下來倒是不錯，聽賈赦講的這麽繁雜，這又關係到大兒子的病，賈代化自然是覺得記下來比較保險，忙不迭的讓人去拿紙筆過來。
賈赦一麵細心的把這些藥的種類吃法都一一寫在紙上，一麵說道
“還有，敷大哥用過的碗筷都要經過沸水煮過才行，平時敷大哥的房裏也得多通風。”賈敷的病是要傳染的，但是要是讓他現在跟賈代化說傳染什麽的，哪怕是把病理分析一一的跟賈代化講上一遍，賈代化怕是也不會相信的。
“這是什麽道理，你敷大哥平時最是怕冷，怎麽還有讓他開窗的道理？”賈敷靜靜地皺著眉頭看著賈赦寫字還沒來得及開口，二十四孝好爹已經問出口了。
“這……您記著就行，改明兒吩咐了敷大嫂子和丫鬟們照做就行。”這開窗什麽的真要讓賈赦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賈赦也說不清楚，隻好讓賈代化照做就好。
賈赦最近這幾天忙著跟四皇子討論水車的事情，已經好幾天沒在家好好呆著了，跟賈代善和賈敷交代完，走之前還特意又細細叮囑了賈敷一定不能忘記吃藥。
又應付走了特意來問明這些藥的情況的賈敬。賈敬思兄心切，更何況賈敬又是賈赦他哥，賈赦也不敢糊弄了賈敬。隻得掰開了揉碎了，把他所知道的為數不多的病理講給賈敬聽了，這才回了榮國府
水車這種東西賈赦雖然見過實物，也能說出點原理來，可偏偏現代和古代的科學技術並不接軌，這就導致了往往賈赦說了一個方麵，可四皇子和工匠們又理解到了另一方麵。
賈赦本事又不是學這個的，他一個碼農，給他台電腦他倒是能把水車給建模做出來，可直接做實物就有點為難賈小赦了。
賈小赦和四皇子在工部撓了半天頭，兩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賈赦就突然記起來他媳婦貌似是學機械的。不懂沒關係啊，在小本本上記下來，他回家問他媳婦去。
當然當著眾人的麵不能這麽說，隻說先記下來，容他回府在想想，即使不行。記下來，再找了能人巧匠來詢問也便宜。
賈赦回了榮國府給徐老夫人請完安後，就被徐老夫人打發著回東院去陪顧悕之。這得孫子和孫媳婦夫妻關係好，才能給她生下嬌嬌嫩嫩的曾孫子，徐老夫人想得十分透徹。
賈赦作為榮國公世子，他的院子在東院，這會兒的東院還沒到像紅樓裏那樣因著賈赦覺著賈母偏心把兩邊之間的門給堵了，到個榮慶堂還得套個馬車。賈赦出了榮慶堂以後，就慢悠悠的往東院踱步過去，正好在路上想想有什麽問題可以問媳婦的。
這會兒的馬棚已經被賈代善做主早早的搬離了東院旁，但是賈赦這從榮慶堂到東院的路上還是能路過位於演武場旁邊的馬棚。然後賈赦就看到下人們正火熱朝天的給他二弟賈政搬家，更可怕的是他二弟正在往馬棚旁的小院子搬。
賈政的院子雖沒有像賈赦的東院這麽舒朗寬闊，畢竟東院好歹也是榮國府好幾代世子的居住的地方，整個榮國府也找不出這麽好的幾個院子。但是賈政作為當家太太史氏的最寵愛的小兒子，也確實是給賈政挑了個好院子，又特意開了庫房挑了好些擺設給賈政
而馬棚邊的小院子是什麽概念？既在演武場旁邊，算是榮國府最偏僻的小院子之一，又因為這院子原先是給在演武場練武的人休息用的，所以其實特別的狹小。史氏雖不待見那幾個庶女，卻沒敢把這個院子分給庶女，生怕別人說她這個嫡母不慈。賈赦估計這麽小的一個院子，賈政的那些鶯鶯燕燕都沒地方住。
這賈政是在做什麽妖？賈政打小就跟賈赦關係不怎麽好，賈赦也懶得在賈政麵前擺大哥的架勢。但是雖然兩兄弟的關係不怎麽好，賈赦自認為還是挺了解賈政的，可這招數他就真的有點不明白了。
難道是賈政人到了快要到及冠的時候，叛逆期到了？
賈赦回到的東院的時候，顧悕之正屏退了丫鬟們，在房裏跟紅包群裏的人聊天。自打嫁了賈赦，顧悕之晚上還得跟賈赦分享一個房間，這也就導致了顧悕之晚上不能背著人修仙。
還好仙氣能依著經絡自己運轉，雖然進度的慢了些，可好歹丹田裏的仙氣也在多起來。
但是更可惡的是賈赦既然自己玩不了手機，就也嚴防死守的不讓他媳婦玩手機。顧悕之又得防著賈赦發現她的紅包群，玩手機的時候還得躲過賈赦的騷擾，這倒是讓顧悕之水紅包群的時間大大減少了。
賈赦也是促狹的，得知顧悕之的手機不用充電以後，可以一直放在手邊玩以後。賈赦就給他媳婦作出了一天玩手機的時間不能超過三個時辰的規定，還美其名曰這因為手機有輻射，怕對他媳婦身體不好。
不過這幾日賈赦正沉迷於他的水車，已經不著家好幾日了。賈赦不在，那麽這條規定對顧悕之來說就是趨近於無了。
“媳婦，我回來了”在這會兒夫妻之間的稱呼不是喊大爺奶奶，就是娘子夫君的。這兩稱呼讓賈赦和顧悕之兩個雖然已經穿過來好多年的人依舊不習慣，賈赦便開始喊起顧悕之“媳婦”來，還樂此不彼。
剛剛賈赦進門的時候就有丫鬟提醒賈赦“大奶奶正歪著呢，大爺進去好歹輕一些。”
但是賈赦進來的時候看他媳婦的樣子就知道他媳婦是在玩手機，這樣子他賊熟悉。所以特意放大了音量，想嚇一回顧悕之。
“作死，你嚇我幹什麽，你的水車做好了？終於有空著家了？”顧悕之被賈赦嚇得把手機往身後一塞，見是賈赦，才又放下心來。
說到手機賈赦又焉了，他還有事情得求著他媳婦呢，剛剛真是失誤失誤。
“媳婦，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學機械的？”也在炕上坐下，還蹭了蹭顧悕之，活像一隻撒嬌的小貓“那什麽，你應該比較能設計出水車吧。”
顧悕之似笑非笑的橫了賈赦一眼“我雖是學機械的，可我學得可是自動化方向的，這水車我可沒了解過。”
賈赦本以為能讓他媳婦幫忙著製作水車，著幾日他和雍郡王都快把頭撓禿了，就連工部的工匠們也快被他們倆給折磨瘋了。
“不過，我倒是見過水車，也大致能把水車的結構畫出來。”顧悕之吊足了賈赦的胃口才鬆口說自己能畫。
賈赦聽了顧悕之的話，連忙殷勤的去給顧悕之拿筆墨紙硯過來，連墨都替顧悕之磨好了，才把筆遞到顧悕之手裏。
顧悕之好歹是學機械的，雖然賈赦也能大致講住水車的結構，但是哪裏要鉸連接，哪裏要榫接都能一清二楚的標出來。雖這幅畫讓工匠們看了也不一定能立刻做出來，但是好歹比賈赦籠統的描述好多了。
賈赦殷勤的伺候完顧悕之，覺著餓，想墊塊點心，才看了一眼炕上的小機，隻見小幾上隻留了幾個盤子，他媳婦居然這麽能吃？
不過賈赦好歹沒敢問出口，據他特別有經驗的堂哥賈敬講，就算是媳婦吃的真多，也千萬不能問出口。這是賈敬總結了睡了半個月書房以後得出的血與淚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