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王妃這是有喜了”府醫慎重的說道“隻是……”
顧悅之成婚四年沒有動靜, 咋一聽到自己已有身孕激動的眼淚花都要出來了, 可是府醫摸著胡子又蹦出個隻是, 顧悅之的心陡然一慌。她最近一直覺得自己不舒服, 以為自己是因為最近事情多累狠了, 沒在意, 她自己會保不住這個自己盼了很久的孩子。顧悅之張口想問, 卻又不敢問出口。
“隻是什麽，快說”旁邊的顧悕之可沒這麽多顧慮，直接衝著府醫問道。
“王妃像是接觸過麝香之類的物品, 有小產的征兆”這可能要絞盡後院風波了，府醫也知道自己現如今是跟顧家綁在一起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 怕被怪罪又補了一句“幸好王妃如今月份尚淺還能補救, 老夫開個方子罷”
顧悕之那裏經曆過這些，本以為就是姐姐不當心罷了, 哪裏還想得到居然是後宅陰司, 一下子慌了神, 幸好大嫂陸氏過來了。
陸氏作為魏國府的當家奶奶, 顧悕之一請府醫她便知道了, 隻當是小姑娘有什麽不舒服。她未出嫁時就跟顧悅之是手帕交, 也拿顧悕之當親妹子看，如今她懷著孕，婆婆接手了中饋, 她也閑著沒事幹, 索性過來看兩個小姑子。
陸氏聽到府醫的話也呆愣了片刻，可畢竟陸氏是拿宗婦的標準教養長大的，反應過來後也不顧自己也是有孕在身，立刻安排起來。
“好阿寧，大妹妹就先交給你照顧了”陸氏先讓顧悕之照顧好顧悅之，其實也不要顧悕之照顧，這些活自有丫鬟們會去做，隻是想讓顧悕之安慰一下顧悅之，畢竟她們倆是親姐妹，有什麽私房話說著也方便。
“書香你陪著朱嬤嬤去盯著府醫開方子，抓了藥以後讓朱嬤嬤看了，親自去熬藥，朱嬤嬤你看著。”陸氏這時候有些疑神疑鬼了，書香是顧悅之的大丫鬟，又是從府裏陪嫁出去的自然是可信的。朱嬤嬤是陸氏打小跟在身邊的，頗通醫理，讓這兩個人相互監督，這便是能做到萬無一失了，畢竟現在的顧悅之可禁不起折騰了。
陸氏吩咐完這些以後也顧不上自己也是有孕在身，又匆匆帶著下人走了，想來是要去找李氏商量這件事。畢竟無論是哪家，嫁出去的女兒多年未孕，剛一懷孕就被診斷出被人下過麝香，都是一件大事。私下裏她又去問了一遍府醫情況，據府醫說，這麝香怕是顧悅之剛一嫁進宮，就開始被人動手了。幸好是發現的早，再晚上個半個月，別說是顧悅之肚子裏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顧悅之怕是要以後再難有孕。下麝香讓顧悅之不能懷孕的能是誰，不就是雍郡王的那幾個小妾，怕是想著要是主母不就輪到她們那啟子妖妖嬈嬈的狐媚子上位了。
陸氏本就是顧悅之的手帕交，嫁到顧家後，上至婆母，下至小姑沒一個磋磨她的，陸氏自然是記在心裏。如今她過得不錯，顧悅之卻是這幅樣子，她無論是作為嫂子還是閨中密友都是要為顧悅之張目的。皇家又如何，這件事情鬧起來，大不了鬧個沒臉，就是聖上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怪罪，畢竟寵妾滅妻在哪兒都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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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覺得給你下麝香的會是誰？”顧悕之扶著顧悅之躺在床上後，看姐姐一直是愣愣的樣子，出口詢問道。顧悕之覺得這個時候到不如把這件事扒開來讓顧悅之分析，好歹還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還能是誰，左不過是那些個狐媚子。”顧悅之為人寬厚，本又不是對雍郡王有什麽深厚的感情，雍郡王後院的那些個女人，還有不少是官家女子，顧悅之總覺得她們進宮當妾也是不容易。畢竟是皇宮，她這個正兒八經的兒媳婦尚在宮裏要看人臉色，更不用說是這些侍妾們了，好端端女孩子，在家也是金奴玉婢的伺候著，可是到了宮裏卻不過世給她打簾子的。她覺得她們不容易，平時自然是寬以待人，結果卻出了這種事，險些害了她的孩子，這仿佛是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現在後院的那些女人恨的是咬牙切齒。
以顧悕之本來的智商，加上前世看顧的那幾部電視劇，自認也是覺得肯定是後院爭寵才會出這些是。可是她卻福靈心至的想到了她剛剛看過的宮鬥秘籍第一冊的那個故事。本朝對嫡長子繼承製頗為推崇，先帝爺更是下過聖旨，妾是不能扶正的，而且妾生子是沒有繼承權的，當然皇帝是除外了。
可是雍郡王又不是太子，也不是什麽奪嫡的熱門人選，她姐姐又是出了名的寬厚的王妃，要是鬥到了姐姐，對雍郡王後院的那些侍妾們根本沒什麽好處。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聖上再給雍郡王指上一門婚事，皇帝的兒子有不愁娶，再怎麽著也不可能便宜了這些人。
而且據府醫所說，顧悅之是在四年前就開始被人下了麝香等藥物，隻是藥量甚少，這怕是日積月累起來的，可是雍郡王是娶了顧悅之一年以後才開始納妾的，這時間可對不上，除非這並不是後院起火，而是殃及池魚了。
“姐姐，我前幾天看了一個話本……”顧悕之越想越越覺得這跟宮鬥秘籍的第一個故事相似，她本就不是那個善於分析的人，索性打算假借假借話本把這個故事講出來讓姐姐分析，隻是她剛剛說起話本，就被姐姐打斷了。
“阿寧，你怎麽去看話本了”這個世道對女子雖然沒有像前朝怎麽嚴格，但是未婚的姑娘家看話本子，還堂而皇之的講出來就有點過分了，顧悅之有以為妹子是擔心自己，想給自己講話本裏的故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是以就直接打斷了顧悕之的話。
“姐，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先聽我講完。”
“這個話本講的是前朝的一家富戶，這家裏的老爺的生了好幾個兒子，世人都講究多子多福，但是呢兒子太多卻也給這位老爺平添了不少煩惱。他生了六個兒子，這六個兒子呢是個個都是極其出色的，大兒子雖是庶子，卻是幫這位老爺開辟了不少生意。二兒子呢，是個嫡子，自幼就被這位老爺當著未來家主培育，家裏的生意裏裏外外二兒子都能顧看的很好。
可是再好的人都會犯些小錯誤，這位老爺呢把二兒子當繼承人培養自然是對這個兒子要求最嚴格，所以二兒子常常犯了一點小錯就遭到老爺的責罵。這戶人家畢竟家大業大，財帛動人心，時間久了以後呢，其他幾個兒子都起了小心思，想搶奪家主之位。
隻有四兒子還是一如既往，也不知道是心思深沉呢，還是本身就沒有這些想法。二兒子為了家主之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人給一母同胞的四兒子的媳婦下了絕育藥。因為有著庶子不能繼承家業的規矩，這四兒子便隻能一心幫助二兒子上位”
“阿寧，這話絕不能到外頭講”顧悅之已經聽出了顧悕之的未盡之言，深深的望了顧悕之一眼，她嫁人四年，到如今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妹妹都已經長大。
“姐，我隻跟你講。”顧悕之乖巧的蹭了蹭顧悅之。
因著剛剛顧悕之講了個犯了忌諱的話本子，兩姐妹都是默契的不在提麝香這件事，兩個人倒是聊起了顧悅之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裏發生的事情。總算讓顧悅之的臉色緩過來了，顧悕之鬆了一口氣開始跟顧悅之聊家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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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郡王，來接王妃了。”李氏派了丫鬟來通知顧悅之。雍郡王後院雖然鶯鶯燕燕也不少，可是至今隻得了一女，還是個庶出整日裏病歪歪的。這會子聽到王妃有孕在身，自然是欣喜若狂，這魏國府他也不是沒有來過，今日下了衙，索性來接王妃一起回去。
顧悅之倒是沒什麽，讓丫鬟勻了個麵，又梳了梳發髻就打算出門，可顧悕之一聽這話就仍不住了，他素來小孩子心性，眼巴巴的看著姐姐要哭。
顧悅之摸了摸顧悕之的鬢角“乖，用不了多久王爺就要出來建府了，到時候你就可以來王府陪姐姐了。”顧悅之到底是聽進去了顧悕之的那個故事，打算著勸雍郡王出宮建府，雖然出宮建府也是艱難，但是總比宮裏丫鬟太監都不是自己家的，滿院子的篩子的好，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倒是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