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嚴禁盜文)
方鶴將黑板立在門口, 轉身便走進了補習班的大門。
一進去, 濃鬱的靈氣衝擊著他的毛孔,他的丹田自動運轉起來, 不斷吞吐著空氣中的靈氣。在這一瞬間, 靈霧在方鶴的身周不斷穿梭,洗滌著他體內的經脈。
等到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後,方鶴才重新睜開了眼睛,吐出一口濁氣。在這一刻,他的腦子裏就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個補習班建造得太值了。
光這個靈氣, 便能讓他的心情好上一陣子。
這次補習班的構造有些許的改變。它一共有三樓,一樓為大廳,中間放置著三個蒲團, 方鶴坐上去感受了一下,瞬間覺得靈台清明, 整個人的心境在這一刻都開闊了很多。在一樓四周的牆上,則掛著許多卷字畫。字畫的意境深遠,方鶴微微一看, 就覺得有些頭暈,忍不住別過頭看向它處。
一樓的前台已經消失不見,在那原本的前台處,擺放著一個香爐。香爐上沒有香燭, 反倒在香爐的胖吧, 擺放著一卷還未燃燒過的香火。在下麵, 還擺放著一個紅通通的功德箱。在功德箱的上麵,則貼著一張紅紙,紙上寫著一炷香一百靈晶。
方鶴毫不猶豫地移轉視線,朝著二樓走去。二樓則排列著一間間教室,每間教室都有明顯的區別。至少,方鶴剛剛打開一間教室,就被裏麵漫天的寒意給嚇到了。
他微微退後了一步,看了一眼教室的大門,果不其然,在門上貼著五個字,上麵寫著謝靈台專屬。
等等,他什麽時候收謝靈台為徒了?
方鶴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看了一眼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他的靈識極為順暢地鑽進了戒指中,果不其然,戒指中的靈晶已經少了大半。
空了。
方鶴想到了什麽,朝著走廊上的書架走去。果不其然,在書架上擺放著一本他從未看到過的教材。他抬起手,將這本書從書架上拿了下來。
書的表麵是冰藍色的質地,入手一片冰冷,很容易讓方鶴聯想到極寒之處的冰雪,即便在強烈的日光灼燒下,也無法揮散。他微微低下頭,修長的指尖翻動著書籍,隨後像是看到什麽有意思的東西一般,輕輕挑起了眉眼。
這書上的內容,方鶴並不陌生。他曾獲從謝靈台的口中,聽到過相似的話語。而如今,這些話語都被係統集結成冊,放進了這書本中。
方鶴又將這本書翻回到了封麵,冰藍色的書封上並未刻著任何一個字,看起來像是一個三無產品,同之前那些有名有姓的教科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鶴沒有說話,也不著急問係統,他重新將這本教材放入了書櫃,又看了看其他的教室,差不多他的每個一對一的學生,都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單獨教室。待在自己的專屬教室中,能夠更好地激發自己的潛能,顯然這次補習班升級,更注重細節和教學質量。
隻不過現在,這些教室依舊空空如也。
方鶴繞了一圈之後,又重新回到了樓梯口。望著長又蜿蜒的樓梯,方鶴微微皺了皺眉,總覺得第三層樓,並非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然而,方鶴隻微微在原地停頓了一秒之後,便毫不猶豫地踏上了樓梯。
三樓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麽擺設和裝置,看起來就像閑置很久的房間。
方鶴抬腳走了過去,剛踏上地麵,便感覺到眼底有藍光閃動。一道道冰藍色的光紋,以他的腳底為中心,向外延展開來,瞬間遍布了三樓的整個空間。
係統麵板自動跳到方鶴的麵前,在這上麵,這些藍色標粗的字體——
【人物當前已滿足條件,請在三個月之內進行教師資格評定,評定結果出現後,係統將進入全麵升級狀態。】
教師資格評定?
方鶴看到這六個字瞬間傻眼了。他沒有想到在修真界,他還能再次看到這熟悉的文字。他舔了舔唇,從三樓回到了樓梯上。
這可就麻煩了。
若是在地球上,方鶴還可以看一些考教資的教材和書籍,來鞏固和提高自己。但是,他眼下確實在修真界中,他怕是是萬千修士中唯一一個需要考教師資格評定的人了。
這樣想著,他又重新回到了二樓,走進了謝靈台專屬的教室中。
謝靈台不在,這教室內極致的冰寒,卻恰巧可以鍛煉方鶴體內的極致寒氣。盈盈的冰寒,遊蕩在他的身周,千年不散。
就在方鶴垂眸修煉的時候,補習班旁那些建築中的當值管家和侍從,看到這突如其來出現在迷霧中的補習班時,差點炸開了!
這是什麽一個東西!
永來酒家中,當值的當家同侍從一起,剛將他們店內喝醉的客人扔到床上,他微微直起腰板,便透過大開的窗口,看到一個建築模模糊糊的輪廓。
他看了兩三秒的時間,最後平靜地移轉了視線。隨後,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再次轉過頭,目光看外看去。
他足足盯了一刻左右的時間,久到侍從都已經將那喝醉酒的客人打理好叫他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著一旁的侍從說道:“你看,那個窗子的對麵是不是有建築的輪廓?”
侍從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永來酒店當值的管家咽了咽口水說道:“難道是我記性不好了?我怎麽記得,昨天窗戶那裏是沒有建築的呢?”
侍從:“是沒有……”
有這個字剛出口,侍從就立刻意識到了什麽。他原本因為酒意而有些發昏的頭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臥槽!”
管家瞬間從地上跳了起來,他趕緊跑到了櫃台前麵,從抽屜裏掏出了一本灰撲撲的書籍,隱隱還能看到“天道為諾”這四個大字。
侍從好奇地探頭,看著管家將書籍上麵的灰塵彈掉,最終露出了三個大字“商家譜。”
這幾個大字連在一起,就是“天道為諾——商家譜。”
侍從知道這個東西,第四重天自從變成眼前這個模樣後,所有在這開鋪子的商家都要在天道那邊登記、報備過。像天諾錢莊、悅來客棧以及他們這家永來酒家,號稱第四重天三巨頭,每開一家分店,都會極為嚴謹地在這商家譜上記上一筆,更別說那些小商鋪了。
每一次新增一家商鋪,天道就會自動更新商家譜,而他們,也可以通過查閱商家譜,獲得一些內容和資訊。
然而這次侍從看著管家來來回回找了三遍,最終卻沒有找到那家突然冒出來的商鋪。商家譜上關於新店鋪的記載,截止到三個月之前。
也就是說,第四重天,在這三個月內,根本就沒有一家新增的商鋪。
意識到這一點後,侍從不由睜大了眼睛,他的目光看向管家,有些咋舌地說道:
“難道那家商鋪,他是違法經營?”
管家將商家譜扔進了櫃子裏,他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地道:“看來是這樣沒錯。”
侍從大吃一驚:“居然還有人能夠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違法亂紀。難道他就不怕,他剛剛建造出來的建築被天道給劈了嗎!”
管家從酒架上拿了幾壇年歲悠久的酒,放進儲物戒指中,隨後拍了拍還在沉思中的侍從一下,笑著說道:“你管人家這麽多幹什麽呢!趕緊換好衣服,跟我一起去拜訪一下我們這個鄰居。”
說著,管家的目光悠遠,他的視線落在旁邊屹立不倒的建築上,低聲說道:“說不定啊,這個人可是一位大能啊!”
管家見侍從依舊一臉懵逼、莫名其妙的視線,不由恨鐵不成鋼地朝著侍從問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們永來開分店的時候,那家分店建造了多久嗎?”
“十天。”侍從快速地答道。
第四重天靈力枯竭,常人並不怎麽願意在第四重天動用靈力。因此,他們也是花了許多的代價,聘請一些修士建造。這些修士緊趕慢趕,還是隻能在十天後,才將分店建造完畢。
而這個建造時間,已經算是比較短的工期了。
在這一刻,侍從便意識到了什麽,他不由哭笑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說道:“看來喝酒誤事,我這腦子啊,不怎麽清醒了。”
管家對著侍從笑罵了一句,隨後說道:“所以說,能在短短一夜之間,建造出這麽一個建築。要麽是修為超群,要麽就是財大氣粗。這兩個中,無論哪一個,我們同他交往,都不會有壞處。”
說著,管家便同侍從逆著黑暗,繞了一圈,最終來到了那個新建的商鋪麵前。他的腳步剛剛站定,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道腳步聲。回過頭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天諾錢莊的錢老板。
錢老板笑眯眯地朝著管家打了一聲招呼後,隨後挺著一個大肚子,摸著手上的玉扳指,抬頭,將這商鋪上的牌匾朗聲念了一遍,中氣十足。
“修真補習班?這個老板倒挺有意思的。”
管家點了點頭。光從這個字麵的意思看,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家商鋪是幹什麽的。他好奇地朝裏麵張望了一眼。
補習班的大門是打開的一個狀態,管家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一樓的陳設。他的目光在那蒲團上望了一眼,又看了看那擺放在角落裏的香爐和香燭,不由思考道:莫非,這是哪個高僧開的寺院?
可是最近一段時日,第四重天並未出現過什麽頗負盛名的佛修啊?
管家正垂眸思考著,便聽到身旁的侍從一驚一乍地叫了起來。他毫不猶豫,直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腦門上,低聲嗬斥道:“瞎嚷嚷什麽呢!寺院麵前,豈敢喧嘩!”
侍從捂著自己有些發紅的腦門,神情卻極為興奮地看向一個角落,指著一個東西,朝著管家問道:“難道寺院現在怎麽有趣了嗎,什麽東西都知道?”
什麽?
管家納悶了,他順著侍從指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了方鶴隨意擺放在門口的小黑板。他不由微微一愣,神情有些古怪。
這些都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莫非他在第四重天待了百年,已經同時代落伍了?現在的高僧,都是這番模樣嗎?
倒是錢老板,看到這塊黑板之後,哈哈大笑道:“這個所謂的修真補習班的主人當真是有趣。既然大門敞開,我們不若進去瞧瞧?”
說著,錢老板不等管家的反應,便率先走了進去。
管家咬了咬牙,隨後帶著侍從,跟在錢老板的身後,同他一起踏入了補習班內。一進入這個補習班之後,管家神情在這一瞬間振奮了起來,他下意識地看向了麵前的錢老板。果不其然,管家從他一貫笑容滿麵的臉龐上,看到了幾分激動和難以置信。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更加確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這個修真補習班的主人,是一個高僧!不然,他怎麽能夠有能力,將靈氣常駐在補習班內。
他們兩人忍住了立刻盤腿修煉的欲.望,抬眼看向了四周。四周的牆壁上,都懸掛著一整排的書畫,以他們的眼界,自然不能看出,這些書畫上飽藏著無數的天道奧義。若是悟性極佳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下修煉,必然大有所益!又或者是普通人,在這修煉一年,抵得上去外界做十次任務!
這究竟是怎樣一個神仙寶地!
管家忍痛移開了視線,他同錢老板知道,眼下並不是盤腿修煉的好時候。至少……至少也要征得這補習班的主人的同意之後,才可以修煉。
突然,管家福至心靈,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轉頭朝著自己身後看去。果不其然,原本跟在他身旁的侍從,此刻已經盤腿坐在了蒲團上,動作快狠準。此刻周圍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落到侍從的身上,侍從的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增長。
看到這一幕,管家不由歎了口氣。既然都已經修煉了,他總不能硬生生地將對方從蒲團上叫起吧。因此,管家隻能轉過頭去,打算待會兒見到補習班的主人後,跟他賠個不是,盡可能地補償對方。
這麽濃鬱的靈氣,估計要賠不少的靈晶進去。這樣想著,管家不由暗自心痛。
倒是錢老板,他此刻是孤身一人來的,目光在牆上的字畫上掃了一眼之後,又被擺在角落上的香案給吸引了。
他抬步走了過去,看到擺在麵前的功德箱,嘿嘿笑了一下,隨後毫不猶豫地將自己之前準備的厚禮給塞了進去。
他們天諾錢莊,最不缺的,自然是錢字。因此,這一次,錢老板帶了足足一百萬的靈晶過來。他本來還忐忑,認為對方是一個高僧,怕是看不上這俗氣的靈晶,但現在看來,靈晶永遠是萬能的。
錢老板站在功德箱麵前,能夠準確地聽到晶卡掉落進功德箱的聲音,“撲通”一下,煞是好聽。錢老板眯著眼,隨後,他看到功德箱上麵的紅紙上,新添了一段金字。
金字同天道往常的提示一樣,閃閃發光。襯著那紅底的紙,看起來頗有格調和韻味。
錢多多,捐贈一百萬靈晶,可得功德一點。
這“功德一點”,錢多多本來並不當回事。畢竟,他是一個商人,功德對他來說,就如同水中月鏡中花,虛無縹緲。因此在看到這行金字後,他的目光微微向上移動,落在了這香燭上。
既然來都來了,幹脆再點一炷香吧。直接告訴錢多多,這香燭並不簡單。
香燭,十萬靈晶。
這個價格,錢多多自然是不看在眼裏的。錢多多拆開了包裝,直接點燃了三根香。香霧在燭光的照射下,緩緩向上,最後……
嗯?
錢多多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他看到那香霧向上蒸騰,最後竟然隱隱約約勾勒出一個佛祖的形狀。即便這是香霧,但寥寥幾筆,就能勾勒出佛祖的威嚴。
錢多多看到佛祖在形神的那一刻,朝著他看來。在這個時候,錢多多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佛祖看得透透的,全身上下、前世今生,仿若在這一刻,都印入了佛祖的眼裏。
他顫顫巍巍地站在那裏,腦海裏一片空白,完全停止了思考。錢多多隻能看著,眼前的佛祖,朝著他微微一指。那原本凝而不散的香霧,瞬間跟隨著佛祖的動作,飄蕩到他的身邊來。最後,順著毛孔,被錢多多吸進了體內。
香霧進去的那一刹那,錢多多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暖洋洋的,仿若全身都被浸泡在溫水裏一般,就連骨頭在這一刻都酥麻了不少。然而這種欲.仙.欲.死的狀態隻停留了大概一息左右的時間,下一秒,錢多多就清醒了過來。
錢多多能夠敏感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這一刻,前後的變化。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輕盈了不少,就連原本體內微微有些老化的經脈,都變得強韌有力了一點,仿若一下子,就倒回了三年前一般。
這樣想著,錢多多的目光更加火熱了一些。他又再次花了十萬靈晶,點燃了三根香。香霧嫋嫋向上升起,在空中打了一個圈。然而這次,這些香卻不再形成佛祖的模樣。
錢多多皺眉思考了一下,仿若意識到了什麽,低頭看向功德箱。功德箱上,依舊貼著那張耀眼的紅紙,在紅紙上麵,錢多多的名字也記在上麵。
隻不過這次,那金色的文字已經暗淡了下來,變成了淡淡的灰色。錢多多伸手一抹,便發現,這上麵的文字一抹就掉,顯然已經化作了灰。
看來,這就是他剛剛看到佛祖的根源。錢多多的神經一振,他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又掏出三四張晶卡,準備一同塞進去。
這些是他現在帶著的全部的家當。
他的心中有種預感,一百萬靈晶可以購買一點功德。而功德,對他來說,卻有莫大的好處。但是,錢多多很快發現,這次,他手上的晶卡完全塞不進去,任憑他使出洪荒之力也隻能徘徊在箱口。
錢多多有些遺憾地收回了晶卡。看來,這佛祖還是很有原則的。隻收過一次,就不會再收第二次,就是不知道這有沒有時間限製。
旁邊的管家,早就發現了錢多多的不對勁。他快步走到錢多多的身旁,在功德箱前站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學著他的樣子,塞錢然後點香。沒過多久,他便看到了同錢多多一樣的場麵,在片刻之後,他整個人的精神氣質便好上了不少。
錢多多說道:“看來,這裏的主人很了不得啊,或許同我們這些商鋪的主人一樣……不,甚至可能還要再厲害一點。”
管家點了點頭,錢多多的意思他明白。誰都不知道,他、錢多多,還有悅來客棧的那個老板,他們這些人,都是在替同一個人打工。而這個人,不是旁人,就是盛世時代赫赫有名的天驕——紀趙。
紀趙,是他們這些店鋪的背後老板。
當然,這個秘密,他們都隱藏在心中。對外,他們統一口徑,都說不知道老板是誰。這樣想來,誰都不知道,盛世時代的天驕,紀趙,將第四重天的靈晶命脈,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裏。
管家和錢多多心裏有了猜測之後,他們的麵上便更加恭敬,耐心地在一樓大廳待著,等待著主人的到來。
而這一切,方鶴都不知曉。
他盤腿坐在謝靈台專屬的教室中,用那極致的寒冽來錘煉自己的劍勢。劍勢在這樣嚴寒的條件下,完善得很快。到最後,竟然隱隱凝聚出幾分的劍意。
當劍勢和劍意在劍尖處不斷轉化的時候,方鶴便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半步劍意最關鍵的時刻。他的睫毛顫了顫,凝聚在上麵的微霜,緩緩從上麵降落,最後滑落到方鶴的衣襟間,順著體溫,微微柔滑。
方鶴輕抿了嘴角,他整個人都沉寂在這無邊的寒冷之中,原本搏動的心髒,在這一刻都微微冷卻了下來。他的麵容,如同寒冬臘月,讓人一眼便瞧見了疏離和冷漠。
若是在這一刻,沒見過謝靈台的修士看到方鶴,定會將他錯認為方鶴,原因無他,著實是因為,方鶴現在的氣質,同謝靈台太過相近。
方鶴卻沒有察覺,他微微抬眼,目光落在了半空中的那把劍上。劍體全身晶瑩,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白色。而在白色之下,仿若有寒流湧動,讓人一見便通體生寒、望而生畏。
方鶴抬手,修長的手指就這樣輕扣在劍柄上。劍柄為白玉打造,方鶴的指腹一觸,便能夠明顯感覺到那分溫熱。在這一刻,方鶴毫不猶豫地朝前一刺。
劍尖縈繞著冰冷的劍勢,然而在劍勢即將朝前席卷的時候,卻又陡然凶猛了起來,微微一變,便成了半步劍意。劍意離劍,朝著牆壁刺去。在這一刻,原本堅硬的牆壁,在瞬間出現了一條裂紋。
裂紋深不可測,隱隱可以看到裏麵的構造。然而當方鶴將劍意收斂的時候,牆壁也自動恢複成了原狀。
這麵牆壁,也在補習班重新建造的時候,被改造升級過了。無論是多大的威力、多麽強烈的攻擊落在這麵牆上,在幾息過後,這麵牆便能恢複如初。
這樣一來,既能夠展現學生目前的成果,又能夠保護教室內的設施。想來,這是係統防止補習班又像上回一樣,因為突破而被毀壞。
方鶴輕輕將劍收起,原本洶湧在他體內的半步劍意在這一刻,又陡然平靜了下來。他將這把劍放置在腰處,打開教室門,便準備朝外走去。
然而下一秒,他的腳步一頓。
係統界麵此刻自動彈了出來,上麵顯示著好幾條未讀消息——
【錢多多捐贈了一百萬靈晶,獲得功德點一點。】
【錢多多花費十萬靈晶,點燃香燭,使用功德點一點。】
【關家捐贈了一百萬靈晶,獲得功德點一點。】
【關家花費了十萬靈晶……】
方鶴匆匆瞥了一眼這四則消息,有些驚訝地抬了抬眉眼。他沒有想到,原本樓下的功德箱居然有這樣的作用。一百萬獲得功德點一點,燃燒香燭後便可使用。這樣一來,係統直接淨賺一百一十萬靈晶啊!
簡直就是暴利。
相比較起來,他賺的靈晶反而有點少了。
有了係統的提示,方鶴便知道樓下來人了。這樣一來,他的神情便格外淡定。
當管家和錢多多聽到樓梯口有響動時,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便看到一名渾身清冷的男子站立在樓梯上。他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袍,但仿若著著冰寒一般,隻微微看上一眼,便陷入嚴寒九天之中。
這樣直入靈魂的冷意,讓管家和錢多多根本不敢多看一眼。他們半垂著眼,自然也沒意識到,方鶴此刻的修為。
方鶴掃了三人一眼,立刻便明白,此刻站著的這兩個人,就是剛剛係統提示中出現的關家和錢多多了。
關家和錢多多隻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他們身上輕輕掃了一眼,他們原本自然流淌在他經脈中的靈力,便自然而然地停滯了一會兒。直至對方移動目光後,他們才感覺到身上的靈力在這一刻重新運轉了起來,他們的身體又恢複了暖和。
他們暗自鬆了一口氣,不由認為剛剛那一眼,是方鶴給他們的警告,是對他們擅自進來的一種不滿。而此刻移開目光,就意味著對方暫時默許了他們的存在。
隻不過他們沒有想到,這次,純粹就是他們想多了。
方鶴剛從那間溫度極低的教室裏出來,身上帶著寒氣,就連目光和表情,都同那寒氣同化了。
那間教室可是係統打造出來的,裏麵的寒氣自然是冷到了極致,極致到能將遊蕩在空中的靈氣和人們經脈中的靈力給凍住。
但是方鶴本人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朝著兩個人輕輕頷首說道:“來者是客,兩位自便即可。”
錢多多聽到這句話,忍不住上前一步,臉上的肥肉因為他這一個動作,微微上下顫動了幾下。他揚著諂媚的笑容開口說道:“這位天驕,請問你們這功德箱,一次捐贈的時效是多少?”
方鶴完全沒有想到錢多多會問這個問題。顯然,對方從這功德箱裏得到了些許的好處。隻不過,一百萬靈晶換取一個功德點,這個轉化的代價,可不是一個普通修士能夠承受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方鶴的疑惑,錢多多開口說道:“鄙人錢多多,不才經營著幾家天諾錢莊,在商家譜中排行第一。今日看到隔壁多了一個新鄰居,便過來看看,卻不曾想到,打擾到天驕你了。”
關家看了錢多多一眼,也彎著腰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方鶴沒有想到,在見識過悅來客棧之後,第四重天的另外兩大巨頭竟然自己送上門來。而且,按照這兩個人的意思,他的修真補習班,竟然在這兩個巨頭的中間。
這個地理位置,可真好。
方鶴挑了挑眉,也冷聲做了一下自我介紹:“甚靈,愛好占卜。”
聽到這句話,錢多多匆匆抬起眼睛,掃了一眼方鶴腰間的劍,不由暗自咋舌。原來,眼前這人就是甚靈。一個佛修,卻有著劍修的淩然,當真是稀奇。
即便內心百轉千回,麵上錢多多卻一臉恭敬地說道:“原來是甚靈大師。”
方鶴道:“這功德箱,七天一個輪回。若是施主想,七天之後便可來試試。”
方鶴的聲音冰冷刺骨,就如同泉水敲擊在冰上的質感。錢多多覺得,對方雖然喊著施主這兩個字,但是下一秒,就會拔劍而起,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想到這裏,錢多多便不再說話。在得到方鶴的允許之後,他和關家兩個人便盤腿坐在蒲團之上。遊蕩在周圍濃鬱的靈氣早就被他們饑.渴已久的經脈給吸入了。在這一刻,他們平靜很久的修為,在這一刻迅速波動湧起。
方鶴輕飄飄地看了盤腿修煉的這三個人一眼,目光便又微微向前,看向了大門口。
大概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蒲團上的三人還未從修煉的狀態蘇醒過來,反而是補習班門口的光亮越來越淡,到最後,竟然有幾道人影從黑暗中走來。
方鶴站在那裏,目光輕輕一掃,落在為首的人,左手邊的人上。那人一臉狼狽,走路的時候腿腳還有些痙攣,顯然是一副重傷未愈的模樣。
這熟悉的麵容和打扮,讓方鶴感興趣地抬了抬眉眼。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羅青玉的人打到重殘的李四。
李四的臉上,此刻失去了往常的笑容。他那雙含笑的眼睛中,此刻充斥著憤怒和仇恨,配上他臉上還未痊愈的傷口,看起來更加麵目可憎。他扭曲著嘴角,朝著那為首的人低聲說著什麽。
為首的人輕哼一聲,神情也變得不滿了起來。隻不過這個不滿,並不是對著李四。反而是對著李四口中的那個人。
離得近了,方鶴還可以聽到為首的那個人厲聲朝著李四說道:“放心,到時候我會給一些靈晶給悅來客棧、天諾錢莊以及永來酒家的小二侍從們,但凡他們隻要見到類似的人,就會通報給我。到時候,一旦遇見了你口中的人,我絕對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為首的人便隨意一瞥,看到了立在補習班門口的黑板。他駐足欣賞了片刻,隨後嘴角不屑地勾起,抬腳踢翻了這塊黑板。
伴隨著黑板“劈裏啪啦”倒地的聲音後,方鶴聽到為首的那個人極為輕蔑地說道:“現在這種小商鋪,用來引客的手段可真是層出不窮,絲毫沒有下限,竟然連謝靈台、甚善他們這些天驕,都被哪來做廣告了。”
李四在一旁點頭哈腰地應承道:“沒錯,沒錯。如果不是任務結束之後,隻能選擇出現在盡頭的建築休息片刻後,才能轉換陣地的話,以勇哥你的本事,怎麽可能會在這裏個小破地方休息,怕是隻有悅來客棧……”
說到後來的時候,李四嘴角的笑容收斂了不少,他的後半段話則自動消失在嘴裏。他不由砸了砸嘴說道:“這是什麽神仙地方?”
這一臉沉浸在裏麵的樣子,完全忘記就在剛剛,他還說這裏是一個破地方。事實上,不僅是李四,就連他的那個哥哥,李勇,都神情激動地站在這裏,此時此刻,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心中的不滿,恨不得就立刻盤腿修煉了起來。
隻不過……他的視線在房間裏打轉了一圈,便發現房間裏僅有的三個蒲團上麵,已經坐滿了人。源源不斷的靈氣縈繞在他們的身邊,這些人的修為在這一刻,不斷向上激增。
這簡直讓李勇眼紅不已。
他冷笑了一圈,目光在這三個人身上打量了一圈。這三個人或是坐著、或是側著,以他現在的位置,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模樣,隻能隱隱知道,這三個人中,一個年輕的修為低的,一個老的,一個胖的,反正看這身形,並不是他認識的,顯然這三個人並不出名。
這樣想著,李勇直接大手一揮,手指成爪,朝著老的那個抓了過去,想要強製打斷對方的修煉,讓對方把身下的蒲團給讓出來。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即將觸碰到對方的時候,一道淩厲的劍意直接席卷過來,毫不留情,擦著他的手指而過。即便這劍意沒有攻擊到李勇的手指,但那極寒之氣卻緊緊纏繞在他的指尖,在這一瞬間,竟然順過表皮,直接凍結了他的經脈。
原本靈氣遊蕩在他的體內,幻化成靈氣,結果卻在這一刻堵在了這冰封的經脈上,導致靈力完全無法形成一個周天。到最後,李勇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靈力在這一刻變成了靈氣,最後全然消散了開來。
這就好比,珍饈佳肴放在一個餓漢的麵前,卻因為被封了嘴,餓漢無法吃下這美食。
李勇不甘心地收斂起臉上的表情,抬起頭,看向那使劍的人。見到是一個陌生的麵孔之後,他臉上的表情這才繃不住了,語氣微微有些強硬地朝著方鶴問道:“你是誰?”
然而方鶴根本沒有想開口的意思,他微微垂著眼,劍尖卻指向李勇的方向。仿若下一秒,他就會起劍,朝著李勇的方向刺去。
李勇的這聲質問,也直接讓沉浸在濃鬱靈氣的其他人驚醒。李四順著李勇的目光朝前看去,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牆邊。
這道身影同之前更為清冷、也更為孤傲。可落在李四的眼裏卻極為地可惡。他忍不住咬了咬牙,朝著李勇說道:
“勇哥,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人。別看他現在有恃無恐的樣子,我可以保證,他就是一個新人,而且還是一個元嬰期的新人!”
聽到這兩個字,李勇的眉毛微微皺起,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猙獰的笑容,目光恨恨地落在方鶴的身上說道:“你一個新人,竟敢同我叫板!”
說著,李勇毫不猶豫,他從腰間掏出一把大刀,大刀的刀尖染著一層綠色的光芒,在光線的折射下,透露著幾分陰森恐怖的味道。顯然,這刀尖上抹了劇毒。
李勇拿著一把大刀,全身的靈力上下翻湧了起來。洞虛三層的實力,在這片空間中遊蕩,給人以極為強大的壓迫感。他大刀一揮,即便麵前是一名元嬰期的修士,也依舊毫不猶豫使出了攻勢最強的一道攻擊,朝著方鶴砍去,勢要將這個狂傲的青年斬於刀下。
李勇看到對麵的人,仿若被他洞虛三層的實力給壓迫住了,動都不敢動一下。這樣想著,他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仿佛可以看到麵前這個人的脖頸處,灑出鮮紅而又熱切的血液。
然而下一秒,他便頓住了。
他那引以為傲的強烈的攻擊,落到對方的身上,卻仿若石沉大海,沒有絲毫響動。一層層波浪無形地蕩漾在空中,李勇感覺自己在這一刻,被什麽禁錮住了一般,他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麵前清冷的青年,卻看到他微微抬起眼,薄薄的嘴唇微揚,極為冷漠地道: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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