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方景行沒想過謝承顏能騙他。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 感情深厚,沒那麽多的顧慮,所以很多事他都是直接問的。
他昨晚主要是想知道發小對封印師的想法, 又不是衝著照片去的, 而是話趕話說到那裏, 便提了一句。
他們這個關係,謝承顏給就給,不給就不給, 根本沒必要騙他,因此他也就沒有多想。
誰知現實開了一個又一個玩笑。
這照片竟是P的。
為避免誤傷,他又仔細看了看門框。
正常看隻是有一些輕微的弧度, 放大後比較明顯,加之這張臉太過奪目,如果不是他恰好掃見門框, 估計不會發現。
看背景,大概是在酒店裏拍的。
想來是昨天P得急,漏了這一處細節。
那問題來了。
謝承顏為什麽騙他?
謝承顏和封印師的關係那麽好, 應該不會黑封印師。
無緣無故的, 他也不會和自己開這種玩笑, 所以一定有某種不得而為之的理由。
方景行回想謝承顏昨晚的狀態,再聯係這張假照片, 總覺得某人有幾分欲蓋彌彰的心虛。
有很大可能性, 謝承顏是知道研究院的項目的。
不過依他兩的交情, 謝承顏完全能對他提一句和項目有關, 那他就不會再往下問了, 可是連提都不提, 這說明謝承顏至少不是單純的路人角色, 而是和這事有某些牽扯。
方景行剛想到這裏,就聽見手機響了。
他看一眼影帝的名字,按了接通。
謝承顏今天上午沒戲,睡到將近中午,終於是睡飽了。
他過了過昨天的事,突然擔心照片會影響景行對小舅舅的態度,便忍不住打了過來,問道:“你吃飯了嗎?”
方景行道:“還沒有,你呢?”
謝承顏道:“馬上吃。”
他頓了頓,“你照片刪了嗎?”
方景行睜眼說瞎話:“刪了。”
謝承顏放心了,畢竟是他的黑曆史。
他打補丁:“他吧……主要是臉的問題,我媽說能治好,人家治完了就不長那樣了,知道嗎?”
方景行微笑地看著他:“我也沒說介意。”
謝承顏暗道自家發小雖然偶爾心黑了點,但對待自己人是沒話說的,真是既溫柔又體貼。
他覺得很靠譜,便開心地換了話題:“你們隱藏劇情過得怎麽樣了?”
方景行道:“應該快打完了。”
謝承顏意外:“這麽快?”
方景行笑道:“封印師厲害。”
謝承顏頓時感興趣:“跟我說說。”
方景行道:“等你拿到攻略就知道了。”
他簡單應付幾句,示意對方趕緊吃飯,這便切斷了通話。
謝承顏既然想瞞,他就不拆穿了,免得又弄出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反正依謝承顏的性格和這個態度看,他能猜到照片大概率是人家用自己的臉P的,他決定等以後真相大白了再算賬。
方隊又看了一眼照片,心情愉悅地去吃午飯。
飯後休息完,他兩點上線,等了十幾分鍾,見到了封印師的身影,打招呼道:“來了?”
薑辰輕輕一點頭,見小隊成員全部到齊,便拿著假村長的血回到森林,交給了藥師。
藥師給兩頭狼都灌了一口。
隻見伊林的身體微光一閃,變回了妖族。
而溫炎卻是隻閃了一小下,仍是狼身。
伊林和藥師急道:“這是怎麽回事?”
十人小隊都清楚原因。
溫炎最開始中過詛咒,但隻起一半的作用,後來是月輝親自出手又蓋了一層詛咒,他才徹底變成狼身的。
按照“誰下咒就用誰的血解”的規則看,他想變回去,得喝月輝的血。
十人小隊集體默了默。
“月輝是80級的世界boss,不能讓咱們去硬剛他吧?”
“應該不能,都不夠給他塞牙縫的好嗎?”
“除非劇情能給他降點級。”
“降級了我也不想打。”
他們正說著話,溫炎那邊終於睜開了眼。
或許是消掉一層詛咒的原因,也或許是見到了伊林,他不再暴躁,定定地看了伊林片刻,湊過去用頭蹭了蹭對方的脖子。
情深長壽下意識抓住身邊人的胳膊:“我擦策劃很會啊,那麽高傲的一個男人撒嬌,遭不住,完全遭不住,看得我也想談戀愛了!”
旁邊的人抽了一下手臂。
情深長壽扭頭一看,對上孤問的臉,立馬放開他,跑到封印師那裏,問道:“男神你覺得呢?”
薑辰道:“我覺得拿到獎勵後可以不用付你辛苦費。”
方景行頓時笑了一聲。
情深長壽默默反應一下,識時務地閉上嘴,老實了。
劇情仍在繼續,伊林抱著血狼哭了一會兒,很快擦幹眼淚,變得堅強起來,說要想辦法為他哥解咒。
溫炎仍是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眼神專注而深邃。
伊林道:“你還認識我嗎?”
溫炎點頭又搖頭。
意思是眼熟但想不起來。
伊林的眼眶紅了紅,摸著狼頭:“沒關係,你以後會想起來的。”
溫炎便又蹭了蹭他。
伊林道:“那你還記得多少事?是不是也不記得我們是什麽關係了?”
溫炎點頭。
伊林猶豫地在他頭上親了一口,伸手抱住他,沒說話。
“草!”情深長壽很激動,“原來弟弟也喜歡哥哥,我太可了!”
太可的一人一狼站起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伊林道:“這次真的多虧了你們,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才好,你們能不能留個聯係方式?我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恩情。”
薑辰這邊又是係統代答,說要跟著幫忙。
伊林很驚喜:“真的嗎,那太好了!”
藥師也走了過來,要陪他們一起出發。
他們在玩家那裏得知給溫炎下咒的是月輝,臉色都不太好,但很快想出了辦法,藥師配了瓶藥粉,能讓月輝的動作遲鈍一分鍾,他們隻要在這一分鍾內取血逃走就好。
“既然都遲鈍了,還取什麽血,這幾個NPC就不能趁機給他抹個脖子,把他宰了?”
“好歹是世界boss,有保命的辦法吧。”
“就是,你給他點排麵。”
“得,他們這是又讓咱們帶隊?”
“不然呢?”
他們認命了,翻出月輝經常刷新的幾個坐標,帶著這兩人一狼上路了。
從野區到boss的刷新點要走很長的一段路。
他們原本就備受關注,如今身邊跟著三個NPC,更是吸引眼球。這一路走來,身後跟了一串看熱鬧的玩家。
一行人找了兩個坐標都沒見著人,最後是在靠近第三個坐標的位置發現的。
這是一處山洞,月輝穿著他那依然光鮮亮麗的教主法袍慢悠悠地走出來,眯眼打量他們,接著把目光轉到血狼的身上,笑了:“這不是我的小寵物嘛。”
圍觀的玩家齊齊震驚。
[喇叭]強者無敵:臥槽伊林的隱藏劇情是要打世界boss月輝啊!大白天出來的月輝,你們見過沒有[截圖]
全服玩家跟著發瘋。
[世界]恰瓜:???
[世界]西瓜最甜:啥???
[世界]莫再提:這也是人能打的?
[世界]板藍根:策劃怕不是想被人用唾沫淹了。
[世界]詩人不望天:沒事,有大佬!
[世界]生死與共:淡定,我趕腳不會讓玩家硬剛[顫抖點煙]
[世界]鏡中人:臥槽我這就過去,看看能不能幫個忙!
[世界]負一米:不能幫,也能鼓個勁。
[世界]眼淚不值錢:確定是要打嗎,而不是隻簡單地對個話?
消息刷屏的工夫,隻見月輝笑著對血狼勾了勾手指。
溫炎的目光立刻呆滯,簡單一個跳躍,到了他的身邊。
十人小隊:“……”
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月輝表揚地摸一把血狼的頭,指著麵前的人:“去,給我殺了他們。”
果然這麽缺德!
幾位幫主沒等爆粗口,就見伊林率先擋在他們的身前,對上了血狼:“哥,住手!”
溫炎把他撲倒,森然銳利的牙剛要刺破他的脖子,便僵住了,神色掙紮起來。
伊林急忙抱住他,藥師也跑過來幫忙製住他,把藥瓶和取血工具扔給玩家,讓玩家對付月輝。
十人小隊:“……”
哦,難怪這幾個不抹月輝的脖子。
原來一見麵就被廢掉了,隻能他們自己來。
方景行拿著藥瓶,快速掃一遍地形。
這裏地形簡單。
山洞左側是開闊的草地,零星地種著幾棵樹。右邊則是一片小樹林,樹林後是一片小湖。
他當機立斷:“進樹林。”
小隊成員自然聽他的,撒丫子就往樹林裏跑。
月輝眯眼盯著那個藥瓶,似乎是覺出了威脅,看也不看那邊的兩人一狼,對著玩家就追了過去。
[喇叭]床前明月光:確定要打[截圖]
眾玩家轟動,急忙向這邊趕,想看看他們十個人怎麽扛世界boss。
方景行打頭陣率先進了樹林,同時示意他們稍微散開一點,見月輝仍然隻盯著自己,分析道:“他現在隻會追我,等咱們取完血,他應該也隻追取血的人。”
薑辰道:“下水。”
方景行笑了:“這叫什麽,心有靈犀?”
薑辰道:“滾。”
方景行道:“那就是你住我心裏了?”
薑辰道:“一邊去。”
小隊裏的八個人:“……”
你們還記得咱們是在逃命嗎?
情深長壽忍著心碎的感覺,痛心疾首:“能不能先顧顧正事?他這就要夠著我了!”
方景行掃一眼身後,說道:“他不追你們,別擋路,我帶著他先繞一下,幸天成,朝辭,飛星重木,情深,你們下水,間隔兩米,其餘人在岸上等。”
他說著簡單交代一遍打法,緊接著一個側身閃到樹後,閃過了月輝的攻擊。
其餘人按照他的吩咐行動,問道:“這有用嗎?”
“萬一水裏用不了藥,這怎麽辦?”
“而且要是萬一有人接漏了,可咋整?”
“隻要大概方向對,也沒超出一定的距離,應該就不會漏,”方景行道,“反正先試試吧,不行就重來。”
他再次驚險地避開一擊,見他們差不多要站好,便直接下水,向湖中心遊去。
月輝緊隨其後,很快追上了他。方景行見狀無奈,隻好硬挨了一下,看著自己的血條,說道:“脆皮兩下帶走,戰神和劍客可能要用三下。”
他有幾種回血的藥,嗑完這一輪,成功把月輝拉到湖中心的位置,打開藥瓶一灑,灑在了月輝的身上。
事實證明,藥在水裏也是起作用的。
月輝的行動立刻變得遲緩,連攻擊都發不出來了。方景行便拿出工具,足足用了半分鍾才走完讀條,取好了血。
下一刻,他們都看見了一個倒計時。
不用問,隻要扛過一定的時間,他們就算是過關了。
方景行迅速往回遊,把另外半分鍾耗完。
月輝藥性解除,頓時大怒,扭頭去追方景行。
方景行嗑著藥扛攻擊,接近幸天成,把取好的血扔給他。
剛才藥師給他時,彼此的距離就是兩米,既然能扔過來,那應該也能扔過去。
幸天成伸出手,果然一把接住了。
月輝的目光瞬間轉向幸天成。
幸天成壓根不瞅他,扭頭扔給兩米開外的朝辭。
後者接住,再往後扔,就這麽一路扔到了岸上。
站在岸上的木枷鎖拿著小瓶,拔腿就跑。
月輝看得更怒,便往岸上遊。
但遊戲設定,在水裏的動作是受限製的,他遠沒有在岸上快。
還在水裏的幸天成幾人都想跪下。
藥性過了沒關係,就想別的辦法給你減速,這特麽……到底是什麽腦子!
圍觀群眾也目睹了一路扔瓶的全過程。
他們都湊在一起,倒也不用發消息了,直接切了公共頻道。
雖然不知道具體任務和劇情,但這不妨礙他們根據眼前的情況猜。
“牛批,還能這麽溜boss?”
“不愧是大佬!”
“那圍成一圈不好嗎?”
“距離太近,應該是考慮到了boss有群攻技能。”
“也是,boss也不是吃素的,畢竟速度比玩家快很多。”
“他上岸了……”
月輝一旦上岸,速度就回來了。
木枷鎖已經跑出了一百多米,薑辰幾個人是和他一起跑的,都在他的前麵,和他隔著一段距離。
片刻後,月輝追上木枷鎖。
木枷鎖一邊跑一邊嗑藥扛攻擊——方景行不敢賭他們的技術和節奏,便告訴他們隻要血條不滿就嗑藥,等藥都進入冷卻,就把小瓶扔給前麵的人。
木枷鎖於是吃完最後的藥,扛完一擊,頂著半血把小瓶扔給了孤問。
孤問同樣如此,扔給了前麵的柳和澤,柳和澤吃完一輪藥,利落地給了白龍骨。白龍骨伸手一接,扭頭要跑,突然被旁邊的小樹杈擋了一下。
隊友們:“……”
白龍骨也沒想到這麽一根小樹杈竟能擋一個身位,忍不住爆了粗口,繞路繼續跑,把瓶子扔給了封印師。
時間隻剩下一分鍾。
薑辰拿著瓶子,成了最後一棒。
他們剛剛在刻意地跑一個大圈,想著拉長距離,首位相接地跑。
不過一是水裏的人得花時間上岸,二是臨時弄的隊形,有些跟不上節奏,加之是第一次嚐試,所以他們不小心跑得有點遠,如今還差那麽一塊距離。
他看著方景行的方向,努力向那邊跑。
方景行則迎著他過來,想要接應一下。可惜二人沒等跑到,薑辰的藥就進入了冷卻。
月輝追上他,抬手就是一掌。
幾位幫主齊齊爆粗口。
白龍骨尤其悔恨,要不是他耽擱的那點時間,可能就一次性過了,這還得再打一次。
他們看著boss的攻擊落下,都歎了口氣,連薑辰也不反抗了,等著撲街。
結果下一刻,他愣是好好地站著,什麽事都沒有。
小隊成員:“???”
“這……他為啥沒死?”
“不知道,時間也沒到啊!”
“是啊,boss不是還在追嗎?”
“咳,戰鬥信息……”
其餘人急忙低頭查看,對上了一個詞:miss。
遊戲中miss的意思是錯過。
要麽攻擊失敗,要麽落空,要麽是敵人成功躲避。總之,這是無效攻擊。
“不能吧,咱們可是眼看著他挨了一下。”
“而且那是boss的攻擊,哪可能miss啊?”
“這要是都能miss,得多大的運氣?”
“就是……”
幾人說著停住,默默反應一下,集體熱淚盈眶。
運氣加身……原來你是這麽用的啊!
運氣加身的薑隊成功和方景行會合,趕在boss的攻擊落下前把瓶子扔給了他。
與此同時,倒計時終於結束。
月輝一揮衣袖,無趣道:“切,跳梁小醜,追起來沒意思,饒你們這一回。”
他說罷扔下他們,慢悠悠地回山洞了。
跳梁小醜一起目送他,有點想罵娘。
他們忍了,拿著血給溫炎灌下去,見他也恢複了人身。
伊林高興極了,一把抱住了他。
溫炎回抱住他,和他對視,一向冷傲的雙眼滿是柔情。
情深長壽在旁邊鼓勁:“親,親,親啊!”
然而哪怕氣氛再曖昧,他們也克製地沒有親。
伊林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頭:“你還記得咱們曾說過收集了十個地方的紀念品,就告訴對方一個秘密嗎?咱們已經收集完九個了,還剩下一個,繼續去冒險吧?”
溫炎道:“嗯。”
十人小隊:“……”
薑辰見他們走過來道謝加道別,拿出祭司給的紀念品,遞了過去。
劇情自動觸發,係統代答,說要送給他們。
伊林一張臉都漲紅了,但沒有拒絕,接過來看向溫炎,說道:“哥,我的秘密就是……我喜歡你,是那種喜歡。”
溫炎目光深邃:“我也喜歡你。”
他把人一拉,抱進了懷裏。
一群單身狗默默圍觀,幹了這碗狗糧。
同一時間,熟悉的公告傳遍全服:恭喜玩家十方俱滅、暗冥、情深長壽、木枷鎖、白龍骨、孤問、幸天成、飛星重木、柳和澤、朝辭率先通關[伊林]劇情!達成完美通關成就!
[世界]苟盛:牛批!
[世界]落幕:臥槽兩天啊!
[世界]青春難依舍:兩天推完隱藏劇情,除了一句牛批不知道能說什麽。
[世界]六花:而且又是完美通關!
[世界]床前明月光:聽說內測打了二十多天來著。
[世界]網癮少女:二十天VS兩天,你們體會一下,怕不怕?
[世界]學會放棄:不怕,就是想跪。
[世界]愛像呼吸:另外九個服的大佬怕是又要瘋一輪。
他們猜的沒錯,事情傳到論壇上,大佬們果然又瘋了。
眾人深深地覺得他們打的不是一個隱藏副本,一時哀鴻遍野,心想那兩個簡直不是人。
不是人之一的方景行抱著箱子,帶著他們回到了如意,幫著開了箱。
雖然幾位幫主說了打白工,但薑辰沒想過真的一毛不拔,便想給些辛苦費。
他正打量著獎品,目光突然轉到一個東西上,拿起來一看,是一塊圓形的勳章,上麵刻著符號和花紋,沒有屬性,信息顯示的是隱藏劇情的完美通關紀念章。
方景行接過來看了看,剛想還給他,便又放到眼前細看了一下。
薑辰道:“怎麽?”
方景行笑道:“應該是送給玩家的小彩蛋。”
他指著最邊緣的花紋,“仔細看,這是一圈字,刻意變形組成的修飾花紋。”
周圍的幾個人聽得好奇,也看了看。
隻見從上往下順時針地寫著一行字:本故事雛形始於二零二八年九月一日,謹以此慶祝華國同性婚姻法正式生效實施,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愛就是愛。
幾人一時都有些感動。
遊夢為什麽能火這麽多年?
就因為它不僅好玩,還有情懷。
方景行也覺得這個祝詞甚合心意,看著身邊的封印師。
他就是喜歡對方,毫無疑問。而且有假照在前,他覺得以後這封印師是什麽情況,他都能淡定接受。
他笑著把紀念章還回去:“你收著吧,或許能收獲一份愛情。”
薑辰瞥他一眼,正要給個評價,便察覺胳膊被戳了戳。
他摘下眼鏡,見冰凍小組的人來了,說要測一組數據,需要一下午的時間,讓他晚上再玩。他點點頭,回到遊戲收好紀念章,示意方景行分東西,他晚上再來,這就下了。
方景行便將神器和兩件稀有材料留下,剩下的給他們分了分,然後便幫著封印師寫攻略,免得他再花時間弄。
不知不覺玩到傍晚,他掛機線下,見手機閃了一下,進來一條消息,是他上次委托調查研究院的朋友發的。
這位以前當過兵,如今和幾位戰友開了家安保公司,和他家有過幾次合作,關係還算不錯。他們偶爾會接點偵查的活,嘴也嚴,不用擔心會泄密。
消息很簡單,問他方不方便聊聊。
方景行直接撥了語音。
那頭接通,說道:“那些科研人員都比較高冷,不好接觸。”
方景行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們畢竟當過兵,對這種機密項目估計有些顧忌。
不過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要查這個,而是當初實在擔心封印師,想著能盡量了解一下那邊的情況,對方能聯係他,應該是有些東西的,便說道:“不好接觸就算了。”
那頭道:“嗯,他們不好查,但別人可以。”
他說著在通話屏上發了張照片。
方景行看了一眼,一對樸素的夫妻,看著沒什麽特殊之處。
那頭道:“這男的有個弟弟,三十年前死了,他前不久去過研究院,後來又去祭拜了一下他弟弟,我派人看過,那墓碑有翻動的痕跡。”
方景行道:“所以他弟弟的遺體這三十年都在研究院裏?”
那頭道:“嗯,捐遺體給人研究也是常事,我原本沒在意,後來也是趕巧了,我的人正好在飯店和他遇見,聽他喝醉了和朋友念叨幾句冰凍項目,說是把得絕症的人凍個幾十年再解封,等著未來醫學發達了救命。”
冰凍項目,早已不是什麽新鮮詞。
那頭的人覺得既異想天開又無足輕重,便給了方景行這麽一條小道消息,評價道,“要我說人都死了,哪能救活啊,這不是扯嘛。”
方景行下意識想跟著笑一下,緊接著心頭一跳,臉色微微變了變。
那頭的人看不見他的神色,說道:“我暫時就打聽出這一點事。”
方景行鎮定道:“嗯,不用再查了,我回頭把錢打到你賬上。”
那頭道:“嗐,沒幫你什麽忙,不用了。”
方景行努力維持著正常的語氣,笑道:“要的,辛苦費。”
那頭的人便沒再和他客氣,笑著和他聊了兩句,切斷了通話。
方景行看著暗下去的手機界麵,起身走到陽台上吹了吹風,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他自詡聰明,卻從沒想過有人能死而複生。
原本他覺得封印師是得了現代醫學不好解決的病,便跑去研究院當誌願者了。
他也許和薑家或謝家有某種不可對人說的聯係,因此能認識薑詩蘭,也因此謝承顏會幫忙隱瞞。
但現在,他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為什麽他當初查了一圈俱樂部,怎麽都查不到封印師這號人。
為什麽那小子封印師玩得這麽溜,卻像是以前沒玩過遊夢似的。
為什麽封印師對謝承顏這麽好,卻死活不肯認對方當哥哥。而承顏那麽有偶像包袱的一個人,能短時間內就和封印師好到那種程度。
為什麽封印師能答應杜飛舟的PK邀請,還特意問過他們的ID,這次做劇情任務也故意想偶遇杜飛舟,似乎對他很信任。
以及為什麽被問及年齡,封印師和薑詩蘭的第一反應都是18歲。
這所有的一切,都能用一個答案解釋。
因為他是薑辰。
不是三十年後遊夢終於又出現了新的黑色封印師。
而是當年那位傳奇的黑色封印師……他回來了。
※※※※※※※※※※※※※※※※※※※※
雖然晚了幾秒,但我字數多啊,挺胸!
上來捉個蟲……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