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死敵成友？

  寬敞的高級公寓里，穿著淺藍色睡衣的唐無霜，躺在一張大床上，怔怔的望著屋頂。


  又是斷斷續續的夢，又是曾經的回憶片段。


  她轉頭看看鬧鐘，已經是上午十點。


  前天她沒有參加新力集團的高層會議，回到家裡泄憤的打了兩個小時的沙袋，到今天還手腳酸痛。


  軟綿綿的起身，在寂靜的大房子里走一圈，唐無霜來到廚房，拿兩片麵包放到烤麵包機里，然後走到洗手間去裝扮洗漱。


  在學校寄宿的唐曉霏平時只有周末回來住，因此大多數的時間，這座大房子就只有她一個人。


  經過簡單梳妝打扮的唐無霜，清新亮麗，她換了一身略帶復古風的Givenchy套裝，到廚房取出已經被烤熟的麵包片，再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黃油和蔬菜，做一個簡單的三明治。


  坐在餐桌邊，她安靜的吃著三明治。


  房子里沒有半點聲響，陽光透過窗戶，冷冷的照射著光滑的地磚。


  唐無霜心裡也是空蕩蕩的，茫然的吃著三明治。雖然知道去公司，要面臨一大堆的事務。


  桌子上放著兩張話劇票，是分管人事的副總裁送給她的。


  但她沒有時間去看，此時把票拿起來看看，發現已經過了日期，就放到腳邊的垃圾桶里。


  曾經有幾位關係還不錯的女性高管想給她介紹男朋友，但她沒有時間談戀愛，而且也不認為自己能夠遇到合適的。


  咔嚓……咔嚓……


  她嚼著三明治里的冰冷蔬菜。


  她琢磨著吳啟涵的事情，暗暗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沒有站在吳啟涵的立場考慮，沒有給他空間，而且還衝動、急躁。


  吃完三明治，唐無霜又伸手從垃圾桶里撿起話劇票，仔細的看了幾秒。


  我是不是應該約他看電影或者看話劇？


  回想起來，在她因為嗶嗶科技的A輪融資鬧翻之前，她都沒有跟吳啟涵一起逛過街，一起看過電影。


  吳啟涵一直在遷就她的忙碌。


  她拿起車鑰匙，出門乘坐電梯到車庫，啟動車子去公司。


  因為她去嗶嗶科技發了一場脾氣，這兩天公司里的議論很多，唐無霜只能裝作不知道。


  她也在想，自己哪裡做的不好。


  在一個路口，她看到了一家書報亭，在最顯眼的位置，掛著最近剛剛出刊的《明日財經》。


  市中心這一片都是商務寫字樓，《明日財經》這樣的有影響力的財經雜誌，銷量很好。


  上次那本，被唐無霜扔在吳啟涵的辦公室里。


  唐無霜想了一下，停車去買了一本新的。


  封面上，吳啟涵年輕俊朗，目光閃亮，髮型時尚，隱隱有些偶像氣質，讓這本雜誌像是娛樂周刊。


  把雜誌翻到採訪吳啟涵的那一頁，唐無霜坐在車子里，安安靜靜的看完文章。


  那天她氣沖沖的跑去質詢吳啟涵，並沒有仔細看過文章。


  文章里，吳啟涵和何盈一起接受記者採訪，兩人互相補充，十分默契，而闡述的觀點和內容，條理清晰，邏輯完整。


  相比她上次採訪稿之中的情緒化的語言和論斷，這篇採訪，顯然層次更高。


  而經過一兩天的時間，她也慢慢的冷靜下來了。


  把雜誌放到旁邊，唐無霜開動車子，她正要拐進前面的向陽大廈，忽然想了一下，繼續往前面的路口行駛。


  往前過兩個路口就是聯芯集團的總部聯芯大廈，唐無霜把車停在路邊的車位，進入聯芯大廈。


  「你好，我找投資部的何盈。」唐無霜走到前台，對聯芯集團的工作人員說道。


  半分鐘之後，穿著漂亮高雅的白點小套裝的唐無霜，來到34樓的聯芯集團投資部的何盈的辦公室門口。


  正在忙碌的工作的投資部成員，看到唐無霜出現在這裡，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何盈坐在辦公室的椅子里，對著進門的唐無霜眯起眼睛，「你來找我吵架的？」


  唐無霜關門，打量著何盈的辦公室。


  僅僅八九平米的辦公室，比她在新力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不知道小了多少倍。


  而透明玻璃的設置，使得外面的人能夠看到何盈辦公室的動靜，但也方便何盈觀測外面的情況。


  「我來找你聊聊。」唐無霜坐到何盈辦公桌對面的椅子里。


  今天的何盈，穿一件很有設計感的白襯衫和藍色的七分褲，戴著裝飾的圓框眼鏡，很時尚也很知性。


  她的長髮帶著波浪卷，泛著明亮的金色，完完整整的職場風格的大美女。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你還親自過來。」何盈笑一笑，說道。


  就在唐無霜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唐無霜。


  Givenchy套裝在她身上，把休閑和高貴完美融合，儘管是短髮，但依然散發著難以遮掩的女性魅力。


  「我看了你們的採訪，你真的覺得吳啟涵的項目這麼好嗎？」唐無霜問她。


  「我們聯芯資本對項目的評估是這樣的，分成五個等級，SABCD，我們每年大約能夠找到20個B級項目，8個A級項目，1個或者0個S級項目，C級我們只觀測不投資，D級我們放棄。嗶嗶打車最初的評級是B－，也就是可以投，然而經過天使輪的發展，我現在給他的評級是A+。」何盈說道。


  「所以你給他估值1800萬美元？」唐無霜問道。


  「本來可以接受的估值是1600萬美元，但你們也出一樣的價錢，我只能抬高了。」何盈說道。


  她看了看唐無霜，「你以為我是在利用這個氣你嗎，我是何盈，我不拿我的業績做我的私人恩怨。」


  唐無霜看著她，似乎明白了。


  「其實從一個女人的角度，我很佩服你，獨撐大局，而我還需要在父親的輔助之下成長。」何盈突然說道。


  「你也不錯，聯芯資本以每年30%的利潤率增長。」唐無霜說道。


  「喝點茶？」何盈問道。


  「你這裡有酒嗎？」唐無霜說道。


  「有啊，」何盈轉身打開小冰箱，「正好朋友送我一瓶，我還沒來得及帶回家，不過我這兒沒有像樣的酒杯。」


  她利索的打開瓶蓋，再翻出兩個飲水用的一次性紙杯，分別倒了半杯。


  唐無霜拿起聞了一下，再喝了一點，「味道不錯，哪裡的酒？」


  「法國呂薩呂斯酒堡，86年的，我還有點捨不得喝呢。」何盈說道。


  她一邊說，一邊細細的品了一口。


  圈內人都知道何盈跟她父親一樣，喜歡品酒也喜歡藏酒，她不僅在投資界是一把老手，在名酒品鑒方面也是一名高手。


  「你覺得吳啟涵怎麼樣？」唐無霜問道。


  「這傢伙很有衝勁，人品也不錯。其實吧，我們拋開工作不談，以女人的身份來講，他對你很痴情。」何盈說道。


  「你會喜歡這樣的嗎？」唐無霜接著又問。


  「起碼不討厭。我從來不斬絕任何的可能性，如果你猶豫不決，也許我未來會跟他在一起呢？」


  何盈妖媚的笑了一笑。


  「男人這種動物，有時候比女人更加多疑善變，如果你喜歡，就牢牢的抓住他。我現在搶的是項目，未來要跟你搶什麼可說不準。」何盈接著說道。


  「你是在勸我跟他在一起嗎？」唐無霜問道。


  「主意你自己定，我只是用一個女人的立場在跟你交流。」何盈說道。


  唐無霜想了幾秒，「你跟吳景松是怎麼認識的？」


  「一次偶然認識的。他很優秀。」何盈回答道。


  她舉起杯子。


  唐無霜也舉起杯子，輕輕跟她碰杯。


  辦公室外面，聯芯資本的員工們透過玻璃，看到何盈和唐無霜在一起喝酒，都十分詫異。


  「優秀在哪裡？」唐無霜追問。


  「優秀在各個方面。其實我對你中學的經歷很感興趣，在我看來，吳景松在中學里應該是很受女孩子喜歡，你跟他又是同班同學，怎麼沒跟他在一起？」何盈眯著眼，問道。


  「你很八卦。」唐無霜說道。


  「說了，我現在是以女人的身份在跟你交流。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如果兩兄弟之間選一個，你選誰？」何盈充滿興趣，又問道。


  「選什麼？」唐無霜疑惑的看著她。


  「選一個為自己工作。」


  「如果一定要選，我應該會選吳景松。」唐無霜說道。


  何盈笑了。


  「因為吳啟涵不受控制，然而在我看來，這恰恰是他的優點。」何盈說道。


  唐無霜喝一口酒，望向窗外，不遠處，是游弋在繁華的高樓大廈之中的金浦江。


  她站起來，看著一頭金色長發的優雅而美麗的何盈，「如果我們不是互相對立，也許會是很好的朋友。」


  何盈也站了起來，「現在還談不上對立，大概還有3年的時間，等我真正掌握聯芯集團，才是開戰的時候。希望你兵強馬壯，經得起一戰。」


  「好，隨時恭候！」唐無霜仰頭喝掉杯中酒，把紙杯放到垃圾桶里，轉身走出辦公室。


  她回到樓下，開車前往向陽大廈，卻沒有直接去頂樓，而是去了56樓的嗶嗶科技。


  丁二黑正要準備出門，忽然看到唐無霜又來了，立刻踮起腳跟，害怕的貼住牆壁。


  「吳啟涵呢？」唐無霜問他。


  「他說……今天身體不舒服，在家裡休息。」丁二黑回答道。


  唐無霜轉身離去，想了想，還是去看看他吧。


  叮咚！叮咚！

  市區的老式小區里，吳啟涵家的門鈴響起。


  穿著白襯衣和休閑中褲的吳啟涵，跑過去開門。


  「二叔！昨天有沒有認真看書！我今天來補課啦！」背著小包的唐曉霏，蹦跳著衝進吳啟涵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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