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靈魂
候象指著曹圜說道：「弄死他。」
程默想捂臉，越是這樣的官，才越容易打開突破口……好像這樣的官老爺還真不少。當然，如蘇子平所說，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國家大了，什麼人兒都有，不能一味地只能看陰暗面。有曹圜這樣的官員，也有劉伯林剛直的官員、蘇子平這樣睿智顧全大局的官員。
果然，曹圜哆嗦地說：「我說，我說。」
「昆崙山來了這麼多專業人士在調查，他們在調查什麼？」
曹圜立即說出了龍吞山、九鼎現，並且說出一條程默也不知道的消息。
那條龍頭吞完山後，看著東方，忽然露出一個很人生化的表情，彷彿它在思念什麼，憂傷什麼……然後又吼了兩聲，後來國家從周邊一個牧民手機里得到這兩聲的錄音，似乎是主……人，究竟是不是，模稜兩可著，畢竟它是龍，不是人，更不是清朝後的華國人，說普通話。況且這樣的神龍，誰敢做它的主人？隨後它面帶憂傷地，漸漸在虛空中隱去了身體。
程默卻相信，它吼的兩聲，可能真的是主人二字，普通人是不敢做它主人了，但聖人呢，那個在地球布下後手的聖人，難道還沒有資格做它的主人嗎？
「看來地球要有大事發生了，」候象喃喃道。
他控制的這個東西，也是一個證據。
「為什麼你們這幾個國家，在山區大規模的建設？」
「這時間更早，去年春天，我國一些科學家聯合歐美幾名科學家，在做一項大型量子試驗。」
這件事程默知道，候象也知道。
雖然西方世界對華國一直封鎖著先進的技術，但華國人的智商在這個地球上，乃是最高族群之一，無論他們怎麼封鎖，在許多方面，華國漸漸趕上，甚至超越，如量子。
華國不像歐美那麼自私，自從量子衛星發射成功后，陸續邀請了一些發達國家的科學家，共同參加研發。對此，有人說國家傻，也有人說國家做得對，更多專家的參與，能迅速加快研髮腳步，也能緩解外交的壓力。
這項大型量子試驗，是大前年就開始的。
候象道：「繼續說。」
「他們無意中得到一個發現，地球引力在漸漸增加中。」
「地球引力增加……」候象也有些蒙了。
宇宙中引力無處不在，星系間存在著引力，星體間也存在著引力。這些星體「懸浮」在宇宙中，相互有規律地運轉著，正是這些力引互相牽制，達到了某種平衡之故。
比如太陽系中，月亮圍著地球轉，地球圍著太陽轉，這中間就有月亮的引力，地球的引力，太陽的引力，還有其他的引力，如金星、木星、火星、土星……它們也有一部分引力落到地球上。
以及更遙遠的引力，銀河系的其他太陽系、仙女座星系、三角座星系、玉夫座星系、大熊座星系……這些星系同樣有一些微弱的引力落在地球上。然後這些引力又恰好保持著一種平衡，才有了現在的太陽系。
如果沒有這份恰好呢？
若是這樣說的話，地球上的恰好更多了。
如果不是幾千種幾萬種的恰好，地球就不可能出現生命。
如果不是幾萬種幾億種的恰好，地球生命就不可能延續。
如果不是幾億種幾兆種恰好，地球生命就不可能進化成哺乳動物。
如果非要用進化論來詮釋人類的出現，還是從猿猴進化過來的，並且又是大規模地幾乎在同一時間內進化，這個概率將是幾兆兆兆兆兆……分之一。
為什麼說在同一時間內進化，不過幾十萬年，對於人類壽命來說是很漫長了，但放在宇宙中，它只是一眨眼的時光！
這種平衡也能將它看成排成一條長隊的多米諾骨牌。
只要推倒了一張牌，就會引起一系列的反應。
當然，地球引力無時無刻地不在改變著，每一次隕石的降落，每一次衛星的發射，每一絲大氣層氣體分子的逃逸……
但這些改變太微弱了，就像人身上掉下來一根汗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也不是現在的儀器能測量出來的。
既然儀器能測量出來，說明這個引力的改變，已經可能會引發一些很不好很不好的反應，所以一些國家于山區大搞建設，也是防範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然而這個消息又是同樣不能宣傳的，否則會引發社會動蕩。
有能力測量出這個引力變化，也就是這幾個科技比較發達的國家了，至於巴鐵，那可能是華國通知的，否則他們也沒有能力測量出來，韓國也不行。美國若不通知，他們可能就一直蒙在谷里。
程默想得更多，他又想到了那一句，九星重聚，如此，地球引力豈能沒有變化？
候象忽然大笑：「蘇子平，當年你們不是說我學習歪門邪道嗎？」
「不錯，現在我還是說你所學的那些是歪門邪道，即便有神話，也不是你所學的那些。」
「那她如何解釋？」
「我看她面帶凄苦憤怨，想來你用的，更不會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候象無言以對，著惱地哼哼兩聲，臉皮也在抽搐著，突然從挎包里拿出一把藏刀，面色兇狠地盯著幾個人看。
「不好！為什麼這幾個人不反抗？」程默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姐啊。」
「我知道，若若，你站在這兒不要動，也不要出聲。」程默又小聲地說了一句，然後潛行過去。
對空中那個玩意兒，他委實不了解。不過他站在暗處，看得很清楚，觀察能力同樣也是他的強項，那個叫候象的，一直拿著那張黃紙，同時捂著挎包。
剛好，颳起了夜風，在上空中發出尖厲的嗚咽聲，多少掩蓋了他的腳步聲。
程默躡手躡腳地向候象身後走去，他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能打過候象，目標就是那張黃紙與他胳膊上的那個包。
漸漸近了，程默發現寒氣更盛，全身也變得麻木……難怪這幾個人站在這裡動都不能動。
程默沒有辦法，突然飛身躍起，一下子將候象手中的黃紙與挎包搶過來，向坡下滾去。隨著他滾動，幽影也向坡下飄去。
「啊。」
「啊。」
「啊。」
第一聲啊是候象發出來的，他向程默追去。
第二聲與第三聲啊是蘇子平與劉伯林發出來的，他們一左一右，攔向候象。
這個傢伙十分機靈，見事不可為，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情報，飛身向另一邊逃去。不過蘇子平與劉伯林被這道幽影弄得身心疲憊，沒辦法追擊了，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候象消失在夜色里。
程默一邊滾動一邊看著手上這張黃紙，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紅色符案，但不是硃砂繪寫的，程默隱隱聞到血腥味。他搶的只是大部分黃紙，還有一小截在候象手中，不過這道暗紅色血符全部在他這段黃紙上了。
難道是一種邪惡的血祭？程默想到，具體的，他則想不明白了。
讓他更想不明白的是，這玩意兒隨著他滾落，一直飄蕩在他頭頂上方，他本人則象是中了一種神經毒素一般，渾身上下都開始麻木，說麻木也不對，另外還有一種涔人骨脾的寒氣，不斷地向他襲來。
程默也不會用以前老百姓嘴中的那個鬼神來詮釋，即便有鬼神，那肯定與傳說中的鬼神，有所不同的。
他只是思考著如何擺脫這種困境，於是用手摸了摸挎包，挎包里有一些東西，有一個圓滾滾的彷彿是一個小罈子。
眼看坡度越來越小，就在這時他看到邊上有一塊石頭，程默急中生智，將手中的黃紙塞到石縫下，又將挎包丟在它邊上。
果然，那道幽影停在那石頭的上方，沒有再追來。
他氣喘吁吁地翻了一個身，站了起來。
歐陽姐妹與蘇子平三個人也趕了過來，但也遠遠地避開了那道幽影。
「哎呀，你都弄破了好多地方，」歐陽蘭若說。
山坡上長著許多駝絨藜，剛才程默往下滾落時，臉上、胳膊上，被駝絨藜的小絨刺劃破了許多小口子，此時從臉上胳膊上，涔出了一些小血珠。
程默感到有些火辣辣的痛疼，他還是說道：「不要緊。」
候象打聽到了許多消息，他也聽到一條關鍵的消息，吃點痛，也值得。
歐陽蘭兮掏出手絹，替他擦著臉上的血珠與泥污，程默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陣陣清香。
「兮姐，真的不要緊，」程默退後幾步，歐陽蘭兮這個動作略有些親昵了。
曹圜對他們二人不會太關注的，而是盯著前面那道幽影問：「她是什麼鬼東西？」
「她就是鬼，你說她是什麼鬼東西。」對這個人，歐陽蘭若印象太惡劣了，沒好氣地說。
蘇子平眼中也露出一絲反感，道：「曹書記，你回營地，將各個專家請來。」
曹圜滴溜溜地走了。發生了今天晚上的事，他已經失去了擔任這批大隊人馬一把手的資格。
「真的有鬼神啊……」劉伯林喃喃道。
程默想了想說：「也不能稱她為鬼，大約是一種很特殊的靈魂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