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隻歎誤會平地生
“你姐妹的性命你還要不要了!“一聲厲喝讓兩個人都停住了腳步。
四月不敢退後,也不敢往前。阿花是四月心中永遠無法企及的,她不想牽累阿花,但牽累已成定局。
“你究竟想如何,三皇子?“四月隻偏了一下頭,仍舊抿著嘴。
”你不早就知道嗎?我要你幫我奪取皇位。難道你灑掃久了,連頭腦都進了水沫?“龍佑卿終於沒有遮掩,徑直將目的說了出來。
“狐狸尾巴藏太久,藏不住了是麽?”四月毫無驚訝,杏眸裏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一切與自己無關。“三皇子也太抬舉了我了,四月何德何能?“
不想,龍佑卿聽聞此言,倒是胸有成竹:”你無德有能而已。“
”你!”四月轉過身之後,再一次佩服龍佑卿的演戲能力,明明長就一張毒舌,卻能在需要的時刻轉換成溫暖自帶魅惑屬性,自己稍不留神就踏入了他的陷阱。“三皇子,我不想和你浪費時間!”
“你也想知道為什麽是你是吧?”龍佑卿的墨眸又閃起捉摸不定的光芒。“前幾日說的的確是個理由。還有便是……”他似乎話到嘴邊又有賣官子的意思,故意夏然而止,不繼續言說。
四月抬起頭,視線撞入眼前黑色眼眸。“不重要了,我答應你,所以你可以放心好好對阿花。”
龍佑卿如鯁在喉,瞬間隻覺得太陽穴有些生疼。這個女人,嚇唬不了,引誘不了……隻可惜,她還蒙在鼓裏。龍佑卿的餘光掃過四月的扳指,再次凝神,劍眉糾結到了一處。命運已經按照它既定的軌跡開始旋轉,前進,他根本無法選擇。
他將親手推她進入深淵,多少年後他曾十分後悔,假如,他心軟半分,就不會有後來諸多。
“那就做你認為重要的事去吧!”龍佑卿忿忿從牙縫裏擠出這樣一句。
而四月不負眾望地甩上一頭青絲,踏出了書房。她的丫鬟宮裝的衣角,被自己繡上了綠蘿花。而綠蘿花的話語是堅強。她知道前塵不可以追憶,餘下的僅有堅強。
待她回到本來掃地之處,棲羽已經幫助她把空地了掃的差不太多,四月還未對她感激的目光,便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詭異。棲羽看到四月欲言又止,其他丫鬟對四月已經敬而遠之。四月的追問棲羽之下,才曉得個中奧秘。
龍佑卿如若對某一個丫鬟特別青睞,那麽這個丫鬟八成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更有甚者,死於非命。死狀之慘,每年都會嚇壞一兩個新進的丫鬟。
這些對四月來說,她是不避諱的,府邸大了,什麽傳說都會有的,何況她和龍佑卿就是不可能談到一塊兒去的,“四月”騙了他,他騙了自己,這真是解不開的死結。
拋開一切不討論,唯一不太合她心意的是,她對於她的扳指還是毫無頭緒。雖說這是自己給自己強加的任務,但想要完成絕非易事。
“四月,三皇子讓你去東樓那兒把青苔掃掃。”四月忽然被一陣嘈雜打斷了思緒。回頭一看,卻是一個傳話的丫頭,看她裝束,穿得油光水滑,平時一定沒少奉承巴結主子。
四月不禁暗裏也要咒罵龍佑卿,逼迫不了她,就隻會用些陰損的法子。雖然四月對於龍佑卿這種公報私仇行為十分痛恨,但畢竟自己的軟肋還在人家手中。因此,事情還是要做的。於是四月隻得提了掃帚就往東樓去了。
這幾天的灑掃,讓她對三皇子府有了一定的了解。三皇子府結構,一共是分東南西北四麵。
其中,西麵是一個湖。湖水經年碧綠如錦緞,湖水貫通整個三皇子府。西方的湖妙就妙在給三皇子府更添水意。三皇子府其他處的水更多是細流,而這西方的湖則是氣勢磅礴。
南麵的樓群,是以皇子和皇子妃的寢宮為主的建築,也是四月這群灑掃丫鬟常常執掃的主要片區。雖說現在三皇子府家眷不多,但是因為樹木繁茂,有時候,一天都要掃上好幾次落葉。
北麵的樓群,是丫鬟們的通鋪房,由於府邸北門連接集市,許多丫鬟外出采買也是直接從北門進出。所以有時,三皇子府邸的北方才是來往的人最多。
唯獨這東方的片區,極少的丫鬟去過。縱觀東樓,其實與南樓北樓比起來,實屬不起眼。但環境卻尤為清幽。流言極勝時,還有丫鬟說東樓鬧鬼。專門挖少女心肝。原來北樓的丫鬟們是不信的,傳得多了,就神神叨叨起來。
去東樓的路並不難,四月很快就到了人跡罕至的東樓。
東樓果然比其他兩片的建築更為古樸優雅。看來這三皇子府最早就是發跡於東樓了。既然是祖先留下的樓閣,照理說後世的兒孫更要愛護。但這裏的樓不僅古樸,還有經年未修的味道。不知是主人疲懶,還是另有隱情。
雖然東樓狹小,但隻有四月一人,遠遠不夠。不知道龍佑卿是有多想針對她。四月歎了一口氣,冷著臉開始清掃落葉。
“佑卿……是你嗎?”四月才揮起掃把沒多久,便聽到一個蒼老的女音。四月因為好奇轉頭,想要看看是誰。
不想印入眼簾的這女子容貌並不老,約莫三十五歲光景。
“嬤嬤,我是來掃地的,三皇子他不在。”四月好脾氣地解釋道。
“什麽三皇子?我隻想見我的佑卿。”女子盯了四月一眼,對於四月的解釋似乎有點惱怒。
四月剛想反駁,卻覺得這女子有些不對勁,三皇子就是龍佑卿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她既然住在三皇子府更應該知道。看著她不時發呆的神色與這古樸靜謐的東樓聯係在一起,四月覺得可能有什麽更大的故事。
”你要找佑卿?”四月試探性地發問。
“是啊。”沒想到女子聽了此言,臉上忽然開始綻放出一種柔和的光芒。她原本有些抵觸的神色,此刻盡數散去。仿佛陽光下的蕉葉,此刻變得通透澄明起來。“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四月剛想說話,卻看到女子背後出現了一道冷若寒星的目光。
“誰讓你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