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皇子妃的下馬威
龍佑卿看著那嬌小的身影走遠,眉宇反而染上一層凝重。她想法獨特,的確與他所見的普通女子不一樣。當然他可以不選她,但她手上的扳指,他是見過的!
……
四月被丫鬟們帶著走到了耳房,順便還給了一套與丫鬟自己所穿相同的衣服,四月頓時就明白了龍佑卿的想法。他是要她在他府裏當丫鬟。
她接過衣服,心中卻鬱悶。為什麽是丫鬟?
“四月,從今日起,你就是灑掃屬的一員,負責三皇子府的灑掃。一會兒我會教你規矩,你千萬仔細聽了。你可以叫我流嵐。沒什麽問題我們就開始吧……首先作為一個合格的三皇子府的丫鬟,你需要時時刻刻告訴自己,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一個主子……”流嵐機械性地說道。
四月到底是經曆過女保鏢的活兒,這種在長時間內做著洗耳恭聽動作對她來說毫無難度。毫無疑問,流嵐也是合格的培訓師,能將灑掃如此簡單的工作說的風生水起,就差沒有告訴四月掃把的構造了。
說實話,讓她一個懂得近身防衛術的女保鏢,做灑掃這種事確實有些大材小用。但事實似乎也不盡如此。
三皇子府極其寬闊,上上下下的灑掃丫鬟少說也有數十人。等到四月聽完流嵐的訓導再去時,掃帚早已分發完畢。留給四月的隻有一把極其破損的老掃帚。
丫鬟們早已領了任務,四月隻能望著一片極大的空曠地發呆。兩旁地樹木青藤纏繞,好似一片片綠色的花瓣包裹了整個樹幹,微風過處,花瓣輕顫,樹冠上的落葉飄搖墜落,的確美不勝收。美則美矣,可清掃難度卻是極大。
四月握著掃帚駐足了一會兒,她可以不掃,但阿花的未來會怎麽樣,她無從而知。
樹葉紛飛如雨,卻沒有她初來府邸的震撼。
四月執著掃帚勉力將落葉掃至一堆。不過才掃一會兒,四月就發現了不對勁。她的一雙手突然突然如針紮般刺痛!
雖說四月這具軀殼是極其瘦弱,但不至於掃個地都磨破手。四月不由得拿起掃帚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掃帚的個中奧秘。
原來掃帚上早已沾了不少的粗沙,顯然有人故意為之,不仔細看,定會以為是竹掃帚磨手。幾下清掃已使得四月的手指紅腫如棗,四月不由得停下來想洗洗掃帚。
不想她才走近水池,便有一個甜膩卻鄙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當誰在偷懶,原來是新來的。”
四月警覺地回頭看去,卻看到一個姿色不凡的女子。隻見她一身緋紅長裾襦裙,梳了流雲髻,鵝蛋臉型,一雙俏眸好似琉璃寶珠。秀鼻丹唇,肌膚勝雪,樣貌般般入畫。如此之外,手上還戴著不少的玉器首飾,甚至她的懷裏還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貓。這副打扮,叫人不得不看出她是這府裏有頭臉的角色。
四月雖然對女子出現很慌亂,立即照禮數行了禮。即便如此,她還是隱隱覺得,麵前的這人,根本是有目的而來。
”在做什麽呢?“女子撫著貓,看似慵懶地發問,實則一雙眸子已經牢牢穿透到了遠處。
“皇妃問你話呢,你還不趕緊回!”女子身旁的丫鬟卻是倚仗她主人的架勢,搶在四月開口之前。
”回皇妃,奴婢今日負責這裏的灑掃。“四月低順著頭,盡量不與皇妃衝突。
”哦?可是我看見,明明你就在一邊戲水偷懶。“皇妃的表情卻突然換了一副,饒有興趣的看著麵前行禮的四月要如何辯駁。
四月慢慢抬起頭看著皇妃。有些事,不是她不去招惹,便不會發生。“奴婢不過是想洗洗掃帚。”
“笑話,掃帚本來就是用作灑掃,你洗了有什麽用,下次灑掃之時又會髒了,果然不知節儉為何物。也罷念你是初犯,讓本宮想想如何罰你好了。“皇妃一個嬌嗔,卻是將四月貼上了一個鋪張浪費的標簽。
“這樣吧,不如玉嵐好好教一教她如何節儉?免得到時,惹了外人口舌,別人還以為三皇子喜歡鋪張。“皇妃傲慢地看著眼前的人。
四月抿了抿櫻唇,女人的妒意很可怕。當玉嵐”尊稱“麵前的女子為皇妃時,四月大約就已經猜到了女子的來意。要怪就怪自己鋒芒太露,招惹了人家的枕邊人。
現在被玉嵐監督著灑掃不說,還硬生生地多加了一塊灑掃區域。等到灑掃結束,早過了傳飯的時辰,而四月的手指早已磨破,血跡斑斑。甚至,等四月疲憊地回到寢房,同室的丫鬟們已霸占了她的鋪位,搶了她的被子。四月又餓又痛,一聲不吭地縮回牆角。
是啊,她怎麽會不知道!她來三皇子府極其招搖,中了鳳離香不說,當晚三皇子還在她房中守了一夜。而她醒了之後更是私闖三皇子書房。這些說四月浪.蕩的小段子早就在三皇子府流散開來。
房內的月光好似一縷輕紗,恬靜籠罩著所有。睡夢中的丫鬟們各懷心事入了夢鄉。四月倚著牆角,摩挲著扳指,深刻體會著她要尋回以前的身世是多麽難。沒有精力和物力,更沒有自由。
她的長發此刻已被她解散,她奢求發梢的一丁點兒溫度。現下即使是最俗的衣服,襯著她都有離塵脫俗之感。總比沒有地方去的好。四月靠在泥灰牆上睡著了,嘴角居然有意思淡淡的笑意。
龍佑卿路過偏殿,破天荒地放慢腳步。看見她睡著,他反而漾起失望,隻是這種失望太過微小連他自己也沒能察覺。
他不相信一個江湖小撈女還能有看淡一起的能力。他要看看這個四月在眾人排擠之下如何生存,是的,騙人的人最不可饒恕……龍佑卿站在月光的暗影裏,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