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情債

  不是未想過她會來問詢，當下一時不知作何感想，隻因她的臉上並無一絲不悅，亦無一絲其他情緒。此刻語氣更為小心，端木錦輕聲回道。“是。”他其實還是擔憂她會怪責自己，畢竟此事雖得她應允，而當著滿朝文武請婚卻未曾與她說上一句。“聖旨，我已接下。”她陳述這一事實，無波無瀾。“若水，委屈你了……”端木錦心中是愧疚的。想來這錦王的側妃，縱然是許多女子可望而不可即的位置，但於她，卻是個諷刺罷了。這樣出塵的女子，縱然是一國國師之位也未必真正放於心上，何況這小小的妃子之位。可縱是如此，他亦愧疚難當。他竟無法給她一個正妃名分，要用側妃之名辱沒了她。這亦是他最近一直不敢去她院子看她的原由之一。曾在雲帝壽辰上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此刻卻更像是打了自己的嘴巴。他連正妃之位都給不了，何況上位之人還想讓他正妃側妃一同大婚，這於她，又是怎樣的侮辱。端木錦眸中閃過一抹掙紮的痛楚，看她的目光，竟是愧意。“這樣安排實乃合情合理，王爺無需憂慮。”她的話，輕輕淺淺，無不在寬慰他心，卻不知為何，讓他頓時感覺入了冰窖，心裏漫出陣陣寒意。“若水此刻身份，本就是宰相義女，論身份，置正妃之位著實可惜。何況，天下男子，三妻四妾實屬正常，皇上允了一個側妃之位，已屬不易。”這朝堂之上，變化莫測。她這個從未露麵的丞相義女，來曆不明。想來，縱使師兄安排周翔，不讓上位之人猜忌，已屬不易。當下要冊封為妃，想來若不是錦王大殿之上當著文武百官之麵求娶，這聖旨下的定然不會如斯順利。這一番言論聲明大義，若是換做其他女子，錦王定然會對她刮目相看，可現下遇到的是她，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王爺，若水此次前來，隻求一事。”她話鋒一轉，嘴上雖說是“求”，然語調卻是平平常音，未有何不同。“請講。”“若水聽聞，皇上此番賜婚，除了這側妃之位，還做他想，不知可有此事？”他的目光中，劃過一抹複雜。想起那日獨自麵對那位清冷帝王，大殿之上的言談好似聲聲在耳邊回旋。“若水，既已娶你，這側妃之位已讓你受了委屈，我自當不會再娶她人，這王府之中，隻能有你。”他話的真誠頓時驚了上官若水的心，眸中劃過一抹不忍，但終究輕歎出聲：“王爺，若水不過一個過客而已，待子嗣安然生下，自當離去。”轉身，不去看他。心中卻不無歎息。師兄啊，師兄！當日安排此番後路，怎未料到師妹會有這番遭遇。世間最難還的，便是這“情債”二字。你這讓若水，如何自處啊！端木錦聽到她的話，不由退後了幾步。似遭受了莫名打擊，一時間，二人的談話竟沒了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