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要去出口氣
剛剛到院子口上就聽見院子裏丫頭的笑聲,還有一道稚嫩的聲音,阿毛迎出來給二人行了禮:“將軍在院子裏帶小姐,殿下和文將軍進去便是。”
二人先後進院,就瞧見原本該躺在床上休養的安戎冉此刻坐在屋簷下的太師椅上,半靠在那裏,回廊上兩個丫頭帶著彎彎正在那裏玩耍。
彎彎如今走路已經很穩當了,片刻都不願意閑著,鬧起來跟個小瘋子似的,丫頭一逗她她就咯咯笑,笑著笑著就衝過去抱著安戎冉往他懷裏爬。安戎冉剛剛把她抱起來沒有一會兒她又不樂意,扭著溜下地跑開。
“師父!”
李謹鈺上前恭恭敬敬行了禮,文朝飛道:“安將軍這日子過的讓人眼饞啊!”
安戎冉招呼他們坐了才道:“安某現在就跟喪家之犬一般,得求文將軍庇護,這樣文將軍也眼饞?”
文朝飛看了他一眼,嗤了一聲,要是昨天在路上沒有聽見他們夫妻二人說的話,他就信了。
李謹鈺起身去帶彎彎玩,廊下就剩下他們兩人,侍衛和丫頭都遠遠的避開。
“怎麽不見郡主?”
安戎冉看了他一眼道:“她去恭王府了。”
文朝飛驚的一下子站起來:“你們夫妻二人莫不是瘋了?你帶著人都傷成這樣,差點送了命,卻放心讓她單槍匹馬的去闖恭王府?”
安戎冉道:“我第一次帶她上戰場的時候,她還沒有殺過人,也不敢殺人,頂多就是捅別人一刀,將馬背上的敵人踹下馬。那一仗,對上的是高涼的耶律明昭。她不想不敢殺人,卻依舊被耶律明昭給盯上了,在她殺了第一個人愣神的時候給了她一刀傷了她。後來耶律明昭退兵,她氣瘋了,大哭了一場,說耶律明昭砍了她她還沒有砍回來。”
文朝飛嘖嘖乍舌:“永平郡主還真的,不一般。”說完,看了安戎冉一眼:“但是這跟她去恭王府有什麽關係?”
安戎冉往後靠了靠道:“她護短,恭王府的人傷我自此,她要不去出那口氣,得難過很久。我不想看她難過,就由著她發泄好了,她一個人,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沒有什麽問題。”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昭昭的伸手,武功雖不敢誇大說天下第一,但是輕功,那身詭異的輕功大蜀沒有人能及得上。孩子在這裏他給看著,沒有後顧之憂,還有金大王跟著,他另外派人接應,不會有事。
有些東西總是要探一探才知道究竟,昨日都知道他們來了蕉嶺崖,此去,措手不及,或許會有意外之喜。
等文朝飛走了,安戎冉才向李謹鈺招手:“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李謹鈺微微一愣,身體微微緊繃,一腳一腳的朝他走了過去。
到了安戎冉麵前站立,安戎冉卻不問了,反倒開口道:“有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李謹鈺看著他的臉,哪怕休息了一夜依舊沒有什麽血色,抿了抿嘴道:“師父,對不起。”
安戎冉的臉微沉:“你該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你是君,我為臣,臣為君,萬死不辭。如今不過受了點傷,尚有命在,受不起你這聲歉。”
李謹鈺艱難的咽著口水,看了他好幾回,然後才開口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安戎冉微微挑眉:“如今良工和江寧貪汙舞弊案有牽扯,或許牽扯更深,形式更複雜,一個不甚,我們怕是都不能活著回京城,所以你不必有什麽顧慮,事無巨細的說給我聽。”
李謹鈺捏了捏拳,又過了半響才抬眼看他:“那個人說,我母妃是因為姑姑而死——”
良工的天到了夏季,尤其是中午,真的不是一般的熱,好在離海近,海風一直刮著,若是有一瞬的停歇,烈日之下根本無法成行。
昭昭騎馬一路狂奔,風陵等人在後麵遠遠的跟著,堂而皇之的進了城,然後四下分散開來。
恭王府不難找,恭王打著休養生息之名,王府建造的地方是良工城原先最荒涼如今最幽靜的地方,離府城大街有一段距離。
昭昭也不急,騎馬在城裏逛了一圈,把大街小巷但凡馬兒能走的地方都逛了個遍。她今日壓根就沒打算躲躲藏藏,直接換了一身淡紫色的蜀錦長裙,裙擺和袖口衣領上都繡著良工這邊獨特的色彩明麗且繁複的花紋。頭發高高盤在頭頂,帶著鴿子蛋大小的彩色寶石耳墜。身上掛著五彩絲線編製的香囊,耳朵上麵綴
逛完了之後她尋了一家酒樓,要了雅間,叫了一桌子菜,才剛剛動筷,門就從外麵被推開,一道青影緩步進了屋子。
“郡主真是好雅興,這個時候竟然有興致逛良工城,在這裏用飯。”他聽說安戎冉傷的極重,隨文朝飛去了蕉嶺崖養傷。但是又聽說昨日他曾帶人來良工接應麵前的人,不管怎麽說,永平郡主這個時候都不應該在城內才對。
昭昭看了他一眼道:“為什麽沒有興致,有什麽事情比吃飯更重要?”等會兒她是要去打架的,不吃飽喝足打架脫力了怎麽辦?
凝光不請自入,直接在她對麵落座也沒有影響到她的食欲,良工靠海,桌上的食物都以海產為主,有味淡鮮美的,也有味重濃香的,都是中原沒有的東西,昭昭再一次展示了自己的大肚量,快速的將一桌子菜一掃而光。
滿桌殘籍,她拿劍起身朝外走去,凝光也起身跟著下了樓。
昭昭牽著馬兒朝鬧市走,凝光就一直跟著她。
昭昭也不知道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翻身上馬疾馳而去,凝光一展衣袖緊隨其後。
昭昭對著金大王道:“你說,那個北辰是不是死了,不然他跟著我做什麽?”
金大王道:“估計是他也想死。”
昭昭轉臉看著後麵追上來的人,突然從馬背上飄起來,左手寒光一閃,戒指裏麵的銀針就飛了出去。
凝光身子微微一側,手中的玉笛將飛來的暗器盡數擋開,抬眼,隻有在人群之中站立的馬兒,馬背上的人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