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又冒出來一個
良工靠海,吹來的風都帶著海水的鹹味兒。
昭昭一行騎馬進了城,且來不及四處打量,先找了一處微微僻靜一些的街道包了一家客棧住了進去。
等她洗漱之後剛剛用完飯,出去打探消息的的人還沒有回來,倚綠就慌慌張張的上了樓:“夫人,不好了,客棧被官兵給圍住了。”
昭昭歎了口氣,這趟南行,當真是片刻都不得消停。
她整理好身上的衣裳,讓飛燕抱了彎彎,然後下了樓,看著寒顫若驚的客棧掌櫃一眼,拿著劍朝大堂中間走去。
大堂裏麵隻有一個人,約摸三十幾許的年紀,穿著絳紅色的袍子,手裏拿了一隻茶壺再往嘴裏倒茶。
桌子上也不是沒有茶杯,但是他有些嫌棄,那玩意兒有些太小了。
昭昭走到他桌子跟前站立,喊了一聲:“文朝飛?”
文朝飛抬眼看了她一眼,穿著男裝,跟個奶娃娃一樣 這就是安戎冉的小媳婦,居然喜歡這麽小的,嘖嘖。
“你認錯人了。”
昭昭嗤笑:“能在良工城隨便帶兵圍別人客棧的,除了文大將軍,怕是也沒有別人了。”
文朝飛將手裏空了的茶壺丟在桌子上,正襟危坐的看著她道:“說的有點道理。不過這良工城也不是文朝飛一個人說了算,知州什麽的,隨便出來一個人,圍個客棧還是不成問題的。”
“文將軍要是不想承認也沒有關係,那我就當我眼瞎了,外麵那群穿著鎧甲的士兵大概是哪裏來的歹徒假冒的,我就不客氣了。畢竟,我聽說這良工城不怎麽太平,老有海寇出沒,那些人說不定就是呢!”
“嘿!”文朝飛站起來:“小丫頭伶牙俐齒的。走吧,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來接你們的。”
昭昭沒有動彈,站在那裏抱著劍看著他:“我剛剛出木樨郡的時候也遇到兩個人,一個叫凝光一個叫北辰,據說也是文大將軍派去接我的?”
文朝飛微微蹙眉,看著她半天才道:“你不信我?年紀小小的,哪裏來的這麽大的戒心?”
“誰讓這個世道騙子多呢!”
文朝飛有些頭疼,接個人而已,誰知道這丫頭這麽難纏。
他站起來又坐回去,然後才開口道:“你知道良工是誰的封地嗎?”
昭昭搖頭,這個她還真不知道,她隻知道文朝飛鎮守良工,以為在這裏他就是最厲害的了。
文朝飛道:“是先皇時期唯一的藩王,恭王。這良工城,他說了算,我就算個屁啊,充其量就是個衝鋒陷陣的狗腿子。”
昭昭想了半天都沒有記起來有這麽一個人:“所以,這跟我有關係嗎?”
文朝飛看了她一眼道:“跟你沒有關係,但是跟江寧有關係。”
話剛剛落音,外麵就鬧開了。
文朝飛臉色很不好看:“小姑娘家磨磨唧唧的,剛剛走了什麽事情都沒有了,現在好了,想走怕是都走不了了。”
說完,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昭昭跟在他後麵,腦子裏亂成一團麻,恭王,為什麽她從來沒有聽人說起過. 這麽一個人跟江寧有什麽關係?難不成江寧那幾個人都是他的人,貪墨的那些銀兩都被他弄去了?
剩下的,來不及多想,出了客棧大門,就看見拿著長槍的士兵,不遠處還有一輛富麗堂皇的車輦,滑蓋之下,一個頭發雪白的中年男子半倚在榻上。
原本寬闊的巷子因此變得異常的擁擠,行人紛紛繞道,客棧裏麵的掌櫃腿都軟了,他這麽久都沒有生意,好不容易來了幾個大方的包了客棧,誰知道竟然引來這麽多大人物,這到底什麽情況啊!
文朝飛上前拱手行禮:“參見王爺。”
車輦內的人似乎動都沒有動一下,淡淡開口道:“文將軍不是在城外蕉嶺崖,怎會帶人到城內來的。”
文朝飛站直身體與他遙遙對視:“自然是為了探親尋友而來。”他又不是牲口,難不成得綁在一個地方,十二個時辰都盯著海岸。
車輦內的人輕笑一聲,隔著珠簾看著文朝飛身後的昭昭道:“雲溪,怎麽,見了舅舅連招呼都不打了?”
昭昭站在那裏依舊沒動,張口就道:“舅舅,我就一個舅舅, 在宮裏住著呢,我家長輩可沒有告訴過我還有別的舅舅。”若果文朝飛說的都是真的,那麽眼前這個恭王,還真的是圖謀不小。
這樣的人,遠離都來不及,怎能巴巴貼上去。
“是麽?看來本王真的是離開京城太久,久的所有人都忘了還有這麽一個人。”
說完,聲音微頓:“本王聽說先皇在位的時候很是喜歡你,常召你進宮伴駕,還賜你赤霄寶劍,上可斬昏君,下可殺佞臣。本王就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小姑娘,竟然入了先皇的眼,聽聞你來了良工,本王想盡盡地主之誼,請你去王府小住。”
昭昭道:“王爺抬愛了,不過我和文將軍有約在先,凡事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如此就得辜負王爺美意,回頭拜訪王爺的時候,再向王爺請罪。”
一陣低笑從珠簾下傳來,還伴隨著咳嗽的聲音。
“倒是個挺有脾氣的小丫頭,行,既然你和文將軍有約,那本王也不勉強,難得來良工,好好玩玩,比起京城,這裏或許更合你心意。”
說完,輕輕抬手,一旁的侍從喊了一聲“起”,車輦就緩緩的動了起來。
文朝飛的眉頭擰在一處,等著恭王府的車輦走的都看不到了也沒有舒展開來。
他想到了恭王會來跟他搶人,可是就這麽走了,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他在良工呆了十來年了,怎麽從來不知道恭王這麽好說話?
想到此處,他突然想到先前昭昭說的,猛然轉身道:“你說你剛剛出了木樨郡,遇到了北辰凝光?”
“你跟他們交手了?”
昭昭輕輕嗤了一聲:“不然呢?我一個婦人,帶著兩個孩子,出門就遇到兩個沒見過的男人邀我去另外一個男人家裏做客,不動手還留著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