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跟他有什麽關係
安戎冉和昭昭還沒有到,所以崔夫人就先帶著彎彎和李謹鈺去了燕子塢安置,紫香苑那邊先讓丫頭過去收拾。
到也不是多複雜,被褥什麽的莊子上都提前備妥了,要收拾的不過是隨身攜帶的細軟,分門別類的放置妥當,用起來不出差錯就成。
丫頭們在屋裏規製,崔氏就帶著彎彎在院子裏麵玩,郭臨安閑不住,帶著李瑾鈺在燕子塢各處轉悠,燕子塢裏麵的景比外麵杏子林的景還要美,除了各處的杏樹,還栽了玉蘭,桃樹,梨樹,目光所及之處全是花朵,美不勝收。
很快,大廚房那邊就送來了熱水,等幾個人都洗漱之後,飯也在廳堂擺開了。
莊子上自己喂的老母雞,頭年曬的山菇一起燉湯。還有兩屜蒸餃,薺菜雞蛋餡的,剛剛從山上挖回來的薺菜加上雞蛋,鮮的很。還有涼拌的蕨苔,爆炒的筍尖,都是這個季節特有的山貨。這一路上雖然沒餓著,但也都是湊合著吃,這會兒一桌子河鮮山貨,令人食指大動。
吃完飯,彎彎才想起來最重要的人一直沒有出現,不開心的撇嘴喊著:“娘”。
但是她也好哄,飛燕抱她出去,施展輕功飛上枝頭掐花,她一下子就把娘忘記了,樂此不疲的催促飛燕:“飛,飛。”
崔氏乏了,去屋裏小憩,飛燕她們幾個丫頭就帶著彎彎和李瑾鈺在莊子到處亂竄。
不止是彎彎,李瑾鈺也興奮的不行,拋下那副斯文的規矩模樣,捏著花哄彎彎,不時的大笑。等太陽落的還剩下半張臉,都累了,飛燕和識香這才將人帶回燕子塢,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之後,識香在屋子裏點了香,兩孩子很快就睡死了。
飛燕這才出去門口尋風淩:“好了。”
風淩閃身進屋,輕輕動了一下門口的彩釉落地瓶,屋子裏就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
他進屋抱起睡著的李瑾鈺,飛燕則抱著彎彎跟在他後麵,掀開那博古架旁邊的簾子,後麵竟然是一道暗門,二人從暗門利索的鑽進去,很快那邊就合了起來,瞧不出半點痕跡。
太陽落山不久,暮色就漸漸重了起來,燕子塢裏燈火通明,莊子上伺候的人進進出出,很快燈火就相繼熄滅,趕了幾天的路,人困馬乏,這會兒自然是早早的就睡下了。
風吹的外麵的花樹簌簌作響,走廊上的馬燈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將閃過的人影拉的老長老長。
閉合的房門被輕輕挑開,發出的輕微響動並未將屋裏熟睡的人驚醒,夜色中的人走到內室,毫不遲疑的舉刀朝著床上砍下去。待手裏的刀砍下去之後才驚覺:‘不好,中計了,撤!’這不是說給旁邊的人的,而是說給埋伏在房頂上的人聽的,否則也用不了這麽大聲。
他們早該想到的,安戎冉行事不該是這樣草率不周全才對。即便是半路上生疑,夫妻二人調頭回京城,但是太子殿下在這裏,不可能防範如此鬆懈。
可惜,不管下麵還是上麵,都來不及了。
屋裏的燈一瞬間就亮了起來,原本半道上走了的安戎冉這會兒就站在不遠處,麵色沉靜如水的看著他們。
看著麵前的人,聽著外麵響起的刀劍相交聲音,闖進來的黑衣人便清楚,中計了,大概是走不掉了。
但是,束手就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不如放手一搏。
“上,他廢了右手,再怎麽厲害也是曾經了,殺了他,太子一樣逃不掉。”但是,要是殺不了安戎冉,他們就逃不掉。
手裏的刀毫不遲疑的舉起,飛身朝安戎冉身上砍去。那明晃晃的大刀到了安戎冉跟前安戎冉才動。
身子輕輕一側,左手伸出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一腳就踹了過去。
左手是沒有右手那麽方便,但不代表他就廢了,旁的不說,料理這些人還是能行的。
外麵的房頂上都是人,為了一擊即中,殺了李瑾鈺,對方倒是挺舍得,派來的人不少,身手都不差。
可惜的是,太蠢!
在官道上故意引起安戎冉的注意,想將他引開,然而安戎冉又不傻,有什麽事情是比彎彎和李瑾鈺更重要的。
就算這些人意圖不軌 ,要去刺殺皇帝,謀權篡位,可這跟他又有什麽關係。
不說京城有九門提督府在,宮內的禁衛軍,羽林衛,難不成都是酒囊飯袋?要是他們都攔不住,安戎冉覺得自己也不會有那能力。
畢竟他也是凡夫俗子,不是神仙。
所以,他刻意帶著昭昭原路返回去追趕那些人,然後繞道先一步到了杏子林,根本就沒有讓任何人發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莊子裏麵。
轉了一圈,發現了不少東西,還真的是有些意思。
原來通州這邊的莊子算是他手底下最重要的產業之一,錢財由莊宣在打理,但是裏麵的人都是铖一手底下的人管著的,看似是農莊,可裏麵的佃戶都是精挑細選的,說是“銅牆鐵壁”都不為過。
如今,大概是知道铖一傷了腿,再也站不起來了,人心就開始浮動,好好的莊子竟然變得魚龍混雜起來。
既然要裏應外合在這裏搞事情,那自己就給他們一次機會,剛好等蛇鼠露麵,一窩端了。
屋裏就這麽幾個人,他懶得磨嘰,很快就料理了,外麵的交鋒還很激烈,可是有昭昭在他不擔心。
原本早早睡死了的李瑾鈺和忘川尋川從帳子後麵探出頭來,帶著一點嬰兒肥的臉此刻蒼白無血,被嚇的。
原本是要將他和彎彎一起藏起來的,但是安戎冉臨時改變了主意,將他藏在了幔帳後麵。他是太子,這樣的事情不會隻發生這一回,以後各種危險層出不窮。靠身邊的人保護隻能是一時,隻有他自己才能倚靠一世,所以得讓他清楚自己有多危險,努力,上進,是唯一安穩活下去的保障。
李瑾鈺還是第一次看見安戎冉殺人,身上一點血都沒有沾,可屋子裏全都是血腥味兒,看著躺在地上,眼睛還睜的圓溜溜的黑衣人,他轉身就開始幹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