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運氣有點背
說完,她斂了笑,看了高適一眼:“好好養傷吧!”說完,轉身朝外走去。
去了外麵,她也沒著急走,聽著郭臨安在跟識香交代高適的情況。藥方是他準備好的,把脈換藥這些事情不用交代,識香是拿手的,就是得隨時注意高適的狀況,畢竟胸口那處傷太致命,高適雖然醒著,那也是郭臨安特意沒有用特殊藥物給他止疼,疼醒的。
昭昭挨著安戎冉坐下,對著他眨了眨眼睛,安戎冉輕輕點頭。
等郭臨安交代完識香,二人這才一道起身朝軍營外頭走去。
剛剛回了院子,阿毛就急匆匆的迎了出來:“將軍,夫人!”
“這是怎麽了?”昭昭瞧著他一臉的急色問了一聲。
阿毛道:“飛魚和莊管事一早出門,到這會兒還沒有回來。”
昭昭抬手遮著眼睛仰頭看了看天,太陽已經到了正中天,差不多午時了,還沒有回來?
安戎冉道:“去了哪裏?”
“莊宣說要跟她學個一招半式,以後在外行走防身。”
她進屋的時候還在外麵說話,也沒有留意。
阿毛接了一句:“飛魚怕在外麵吵著夫人,和莊管事一道出門去了後山。”
安戎冉眉頭擰了擰,看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莊宣心眼子動了不少。
昭昭朝山上瞅了瞅:“後山,飛魚天天去,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安戎冉拉著她進院子:“你回屋休息,我帶人去找找看。”
“我也去看看。”
安戎冉自是不許,後山是沒有危險,但是走遠了就不好說了,後山那頭的山進去容易,出來就難了。
一大早出去到現在沒有回來,十有八九是出問題了。
日到中天,正是一天裏太陽最毒的時候,昭昭懷著身孕,哪能讓她這個時候去林子裏竄。
再說,要是真的進了後麵那山嶺之中,那麻煩就大了,更不能讓昭昭去。
昭昭點了點頭:“你多帶幾個人,小心一些。”
安戎冉讓铖一去叫了人來上了山。
昭昭回屋洗了一把臉在院子裏的樹影下納涼。
安戎冉半響未回,繯衣和織錦在樹蔭下的桌子上先擺了飯。
昭昭三兩下吃完飯起身回了屋,拿了弓弩套在手上,綁了匕首若無其事的出了屋,然後去了廂房外的屋簷下頭。
大白和黑子正躺在泥地上打盹。
這個時候狗也熱,不願意回狗窩裏睡,睡在地板上依舊迷迷糊糊的不時的吐舌頭。
昭昭蹲在那裏,伸手揪了一把它脖子上的毛,大白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昭昭怕它叫出聲驚動了別人,伸手一把捂住它的嘴,另一隻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也不知道大白懂不懂,輕聲道:“別叫喚,帶你去山裏。”
大白聽懂了,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手心算是回應。然後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黑子,決定不喊它,這狗有點蠢,保不準又會亂叫。
繯衣和織錦在廚房收拾 回頭就看見屋外她在那裏跟大白蹲在一處,然後又收回目光繼續忙活。
等忙完,外麵早就沒有了那一狼一狗的身影,魂都嚇飛了。
不是不知道自己悄悄出門丫頭會擔心,但是不能說。她知道自己一說,兩個丫頭肯定不會讓她出門,看著她。
太陽都西斜了,飛魚和莊宣沒有回來,安戎冉也沒有蹤影,她心裏有些發急。
難不成是在山上迷了路?
她一路走一路喊:“將軍!飛魚!”始終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一直到了山坡頂上,看著遠處黑沉沉的林子,她心裏猛然一顫,會不會是去了那裏頭。
那裏她去過,可當時據安戎冉說走的並不遠,去了裏麵都難走出來,據說裏麵有冤魂作祟。
她回頭看了一眼半截身體藏在枯葉下麵,隻留了腦袋和尾巴尖的金大王。
“這世間有沒有鬼?”
金大王很人性化的“嗤”了一聲:“哪有什麽鬼,人心險惡就是鬼。”
昭昭指了指遠處黑森森的林子道:“那裏麵據說死了很多人,冤魂不散,進去的活人都不能出來。你說我要是進去了還能出來嗎?”
金大王道:“有本大王在,沒有出不來的地方。”
昭昭輕笑:“那成,記得跟上我。”說完,身體翩然而起,擦著地麵就朝遠處飄去。大白嗷的一聲就竄了出去,緊緊跟在她身後。
金大王卻沒有動,身體在原地慢慢膨脹,變大,纖細的身軀詭異的變成小腿那麽粗,然後才快速的朝林子深處遊去。
飛魚覺得自己一定是見鬼了,不然怎麽會連一頭幼鹿都攆不上。
每次看著那鹿馬上到跟前了,嗖的一下子又竄出去了。
攆著攆著就去了林子最深的地方,越走越遠。
跑的她耐心一點都沒有了,氣的撿了個石頭砸了過去,一石頭砸在了鹿的後腿上,一聲哀鳴,那鹿吃痛一下子瘸了,跑不快了。
她拿著在半路扯好的樹藤子直接將那鹿五花大綁,咬牙切齒:“小東西,跑啊,怎麽不跑了?”
她就想活捉個小崽子,就這麽難?
弄好之後她才記起莊宣來。
回頭瞧了瞧,四周陰森森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哪裏還有個莊宣。
光顧著跑了,這是跑哪裏來了?她仰臉想看看天上的太陽,好分辨方向,可是頭頂都是樹冠,一點太陽的影子都瞧不見。
心裏微微有點慌,運足內力喊了一聲:“莊管事!”
沒有回應。
她不死心的又喊了一聲:“莊宣!”
還是沒有回應,不遠處不知道什麽鳥被驚的飛起來,“咕”的一聲竄了起來,隱隱能聽見那翅膀的撲騰聲。
她輕輕的噓了一口氣,也顧不得好不容易得到的獵物了,看著那高聳的大樹,提氣縱身一躍上了樹,朝樹冠頂端竄去。
都說站的高看得遠,看的的確是很遠,隻是目光所及之處除了樹還是樹,上麵霧蒙蒙的一層。
她記得早上出門一大早太陽就出來了,光芒萬丈,大晴天,怎麽會這麽大的霧,變天了?
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個確切的方向,她跳下去,拽著那頭瘸腿的鹿崽子憑著感覺朝最低的地方走。
她心裏有點慌,突然就想到了剛剛來這裏的時候第一次在山上的時候夫人說的那些話。
南山坡後那林子叫“燕難歸”,燕子飛進去都難以出來。
她有一種預感,自己好像不知不覺的進了不該進的地方。
真的有冤魂嗎?走不出去了嗎?
定了定神,她繼續前行,先找到水源,這麽大的林子一定有水,隻要找到水一切就好辦了。
或往上或往下,沿著水流就一定能出去。
隻不過,她運氣實在背,看起來很簡單的事情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