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挺閑啊
飛魚從屋裏出來,應了一聲:“夫人。”伸手扶了她,朝院子裏看了看,對上莊宣,笑了笑道:“莊管事,挺早啊!”其實她是想說,挺閑啊!將軍府的大管事,掌管著安西將軍府的所有商鋪,莊子,不是應該天天看賬,巡視鋪子,尋找生財之道嗎?怎麽這人就這麽閑,送了郭先生夫婦來安西就不走了,每日都吃吃喝喝四處閑逛,瞎折騰,花樣層出不窮。
莊宣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手裏的扇子晃了晃,做出一個自以為很“帥氣”的姿勢來。隻可惜根本沒有人瞧見他騷姿弄首,昭昭記著回屋補覺,飛魚當然是扶著她進屋。
邊走邊道:“夫人,那個林二金以後都不來了?”
昭昭道:“就他的資質,你教他的那些招式足夠他消化揣摩一段時間了。再說武功要的不僅是招式,力道,速度,缺一不可,否則招式再如何精妙也發揮不出作用。”
不管做什麽,都講究一個穩字,欲速則不達。即便是吃飯,也得一口一口的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同樣,心急會燙嘴。
最重要的,武功不能按部就班的模仿,而是要領會其中精髓,融會貫通,一生十,十生百。將別人的招式學會之後再衍生出自己的來。
更何況,林二金缺的不止是這些,在擁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他還得學會其他。有時候武力幹不了的事情得用腦子。
林二金素來機靈,缺少的就是一個契機,她能幫他,但是絕對不能是他的倚靠,那樣會變成他立起來的障礙。
飛魚聽她這麽一說,忍不住歎氣,看了看自己手道:“最近天天有人揍,突然不來了,還真不習慣。”
昭昭輕笑,進屋之後朝外麵看了一眼道:“不會不習慣的,二金哥不來,有人卻主動送上門來了,去吧,像教林二金那樣教他,不用客氣。”
說完,寬衣上床合上了眼。
早上的時候涼快,怎麽睡都睡不夠,要不是要教人習武,她天天都想睡到日上三竿。有了身孕,就是這麽懶惰。
飛魚怕吵著她睡覺,在外麵說話都是壓低了聲音的:“莊管事要習武?”好好的人為什麽這麽想不開,找上門來挨揍啊!
莊宣點點頭:“我常在外行走,會點拳腳功夫心裏踏實。”
飛魚卻沒有那麽好哄:“你手底下厲害的人不少,自己會不會又有什麽關係。再說,想學武趁早啊,這把年紀了……”
莊宣:……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不算老吧?我比將軍還小一歲。手底下的人再厲害也不是自己的,那些人都是我從铖一那邊舀過來的。再說,我又不征戰沙場,就是想學個一招半式防身,強身健體也好。”心裏卻在想著,鋪子裏搗鼓出來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用的東西自己是不是也得用點,男人氣概已經夠足了,現在要讓自己嫩一點,免得被人嫌棄。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兩次被人說老,太惱火了。他才二十四,那個世界三十黃金單身漢,四十男人一枝花,他這二十四還是青蔥小嫩芽呢!
飛魚點頭,說的有點道理,朝後麵屋子看了一眼,剛巧繯衣和織錦過來了,她跟二人說了一聲,然後才對莊宣道:“在院子裏太吵,換個地方吧!”
莊宣求之不得,跟著她出了門,沿著房子不遠處的山路朝山上麵走去。
房子邊上是早先開出來的地,早就種全乎了,地瓜秧子已經起了藤蔓,蘿卜種子也發芽,約摸寸許的高度,哪哪都是綠的。
飛魚出門也沒有閑著,拎了個破破爛爛的背簍,出院子門就不客氣的丟給莊宣:“背著。”
雖然他是大管事,自己是小丫頭,但是他不是要學武嗎?那自己就算是師父了。有事弟子服其勞。再說了,夫人也說了,先前怎麽教林二金就怎麽教他,嚴師出高徒,她這已經算是客氣的了,至少沒有像阿毛那樣抬手就揍。
莊宣看了看手上的背簍,想著昨日將軍的那位心尖尖還找他說讓幫忙修補一下背簍,他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或者,編個小背簍送出去也不錯。
心裏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抬眼,飛魚已經走出老遠,甩下他一大截。
眼看已經進了林子裏頭,快看不見人了,飛魚縱身一躍上了樹。站的高看的遠,站在樹上她能看見莊宣嫌棄的拎著背簍悠哉悠哉的朝上走,看著一點也沒有想學武的意思,倒是像在踏青郊遊。
她也懶得管了,坐在樹杈上,屏氣凝神,想聽聽林子裏有沒有什麽動靜,出來一趟肯定是不能空手回去的。
等莊宣搖搖晃晃的喘著氣爬上來,她已經竄到林子裏頭,拽著藤條身輕如燕,借力攆著一頭受驚亂竄的小鹿,朝深處跑去。
原本不用這麽麻煩,身上帶了匕首,就她那準頭,抬手就能讓其斃命,但是她不想,她想活捉。
這鹿看著個頭還是幼崽,弄回去試試看能不能養活。
眼下天熱,肉根本就放不住,獵物傷了死了當天就得吃完,不然就餿了,根本存不住。要是能養就好了,這山坡上又不缺地方,找人隨便弄個棚子圈起來,隻需要割草喂就行,到了冬天長大了就有鹿肉了。
識香說夫人臨盆的時候在正月份,那個時候安西這邊正冷著,哪會有這些好東西。
一人一路竄的的飛快,等莊宣到了林子裏,哪還有飛魚的人影。
他喊了一聲,聲音在林間回蕩,一點回應也沒有。
將背簍取下來往邊上一丟,靠著樹坐了下來。
追姑娘什麽的真的不適合他,累!追這麽一個沒心沒肺的姑娘更累。
林間有風吹過,簌簌作響,伴隨著鳥叫聲,熱鬧卻不嘈雜。
坐了半響,林子裏麵依舊沒有動靜,他的眼皮突然狠狠地跳了兩下,眉頭擰了擰,抬腳朝林子裏麵走:“飛魚!”
那丫頭雖然性子跳脫了一些,但是絕對不是這麽不靠譜的,既然答應了就不會把他帶上山不管不問。
這林子他也來了好多回了,至於飛魚,那更是天沒事就在裏麵竄,按理說不會有什麽危險。
可是他心裏怎麽就這麽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