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太糟心了
正說著,飛魚和繯衣織錦就過來了,雖然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但是這會兒休息肯定是不能的,帶了那麽多東西,總要一一歸置,事情還多著呢!
過來院子裏,見著昭昭,忙上前福身見禮:“夫人!”昭昭懶洋洋的靠在門口對著她們擺手:“行了,這裏又不是京城,不需要那麽多的禮節。”說完就不客氣的指揮道:“讓阿毛搭手,將堂屋的箱子暫且搬到一旁的屋裏,騰出來,等會兒要擺飯。你們那邊也有桌子,等會兒擺上一桌,你們自己聚一聚。”
說完,進屋坐在了灶台後麵幫識香燒火。
飛魚忙進屋:“夫人還是出去歇著吧,不然去尋崔夫人說話也成,廚房太熱。”開玩笑,她們四個人呢,還能讓夫人燒火?
昭昭站起身,拍拍手就朝外麵走,這麽久了,她也習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若非必要,她根本就沒有事情可以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依舊平坦的肚子,或許等孩子生下來就 好了,她們就不會那麽小心翼翼好像自己是個瓷娃娃一般一碰就碎。
院子裏有樹影,有山風,太陽照不到的地方還是很涼快的。昭昭並沒有要去找崔氏的意思,去屋簷下搬了椅子放在院子邊上的樹蔭下坐了,靠在椅子靠背上聽著蟬知了知了的叫,閉目養神。
剛剛到新地方,肯定要好好收拾一番,她怎麽能去打擾呢!
剛剛眯上眼睛一道溫和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夫人!”
她睜開眼坐直了身子,起身招呼:“先生,莊管事。”堂屋收拾東西的繯衣和織錦見來了人,忙搬了椅子出來放在樹影下麵,連同那張吃飯的八仙桌一起搬了出來,翻了茶葉,去廚房的爐子上取了開水泡茶。
識香見狀開口提醒道:“夫人那邊喝白水就好。”
織錦微微一愣,不解的看著她。
識香附在她耳邊:“夫人有身孕了,吃喝上一定要注意一些。”雖然說沒有坐穩胎之前不好讓太多的人知道,可她們幾個都是跟前伺候的,知道了才能更仔細一些。
織錦眼睛一下就亮了,忙不迭的點頭:“我知道了。”
昭昭請了郭臨安和莊宣坐下,然後才道:“崔夫人怎麽沒有一起過來?”
郭臨安道:“初來乍到,還有許多東西要收拾,她晚一些過來。知道夫人心係梓州那邊的事情,在下與莊管事先過來跟夫人說道說道。”
昭昭的目光從他二人身上掃過,笑了笑道:“其實不用太著急,先生和莊管事既然來了這邊,想必梓州那邊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才對。”否則,以這二人的心性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莊宣道:“梓州城裏的高涼人都清理幹淨了,出事的地方我們也尋到,就在梓州城外的驛站那邊,離驛站並不遠。我們從京城來時還從那裏經過,因為時間的緣故,不需要投宿所以並未在意,沒有想到那裏就是凶案現場。”
事實上,就算他們當時想到去驛站投訴,也未必會察覺出來異常,那裏離官道雖近,但剛好處在林間穀地,外麵都是林子,很難察覺。若不是天熱屍體腐爛臭不可聞,說不定還是發現不了。
莊宣的聲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像是壓抑著一場暴風雨一般:“三千京畿營士兵,連同陪嫁的人,無一活口。”因為找到的比較晚,屍體已經開始屍變,蛆蟲滿地。那副畫麵,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昭昭聞言,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頭,緊緊的繃住身體:“可知道是怎麽死的?”
莊宣沒有說話,郭臨安將話接過來代替他說下去:“在下查看過,無論是人還是馬,都有中毒跡象,應該是水裏或者食物裏麵被投了毒。現場的屍體上都是箭羽,先投毒,再伏擊,所以一個活口都沒有,包括長寧侯世子。”
說完,狠狠的歎了一口氣:“那處地方離官道離驛站都有一段距離,或許是離水源近,地方足夠寬敞,送嫁的隊伍才會選擇在那裏落腳紮營。可也說不準,是有人故意將他們引到那處,在他們到那裏之前,殺他們的人已經埋伏好了。”
“可有線索,凶手到底是什麽來頭?高涼人?”
郭臨安道:“所料不差的話應當是塔木和耶律齊罕帶的高涼迎親隊伍,也就是先前那些梓州城的高涼人。當然,也或許不止是他們,因為安寧公主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
昭昭抿了抿嘴道:“朝廷那邊有動靜了嗎?”
“有,朝廷那邊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快,等我們剛剛找到事發地點就收到了消息,皇上派了欽差來梓州調查此事。在下和莊管事都非官身,不過是安西將軍府的門人,所以不好再過多介入此事,隻在城裏留了人,將梓州近來的事情整理成冊托人轉交。恰好莊管事糧食籌集的差不多了,兩下一合計便與運糧的隊伍一道來了安西大營。”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們該去考慮的了。若所料不差,梓州這事情牽連甚廣,不及時抽身怕是會惹禍上身。
莊宣靠在那裏,半響都沒有動彈等郭臨安說完他才坐直了身子,吸了吸鼻子道:“做了什麽好吃的?這麽香?”
昭昭朝廚房那邊瞧了一眼道:“早上去山上運氣比較好,捉了兩隻野雞和兔子,還有昨天采的蘑菇,地耳,剛好用來招待郭先生和莊大管事。”
郭臨安樂嗬嗬的看著莊宣道:“莊管事,我們今天有口福了。”
莊宣點了點頭,吃了一路的幹糧,這會兒光是聞見這味道他都要流口水了。
然而,流口水歸流口水,待菜端上桌子,一口兔子肉剛剛吃進嘴裏,也不知道他咽下去了沒有,突然就捂住嘴起身奪門而出,跑到院子外麵吐的昏天黑地的。動靜大的昭昭在院子裏頭都能聽見。要命的是,原本大半天她沒有反胃的感覺,被莊宣這麽一刺激也想吐了。伸手捂著嘴半響都沒有將那惡心的感覺壓下去,跑出去吐的昏天黑地。
邊吐邊腹誹:“莊管事這是怎麽了?”怎麽跟女子懷孕孕吐似的,害得她忍不住也跟著吐,太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