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不能不漲記性
飛魚起身,將剩下的野豬肉都給他拿了過去。
識香則將砂鍋掀開,將洗好的野菜都倒進去,等燙的差不多,就乘出來先遞給了昭昭。
吃完之後,飛魚拎著砂鍋去林子裏洗刷幹淨,趁著爐子裏炭火未滅,燒了一砂鍋的水灌進水囊裏頭帶著。
昭昭無事,在附近轉悠了一圈,折了一把金櫻子和萱草放在車廂的小桌子上,然後整個車廂都香起來了。
等丫頭收拾好,阿福的烤肉才剛剛好。
昭昭遠遠的跟他們打了招呼:“你們慢用,我們先走一步。”
姚啟珩站起身,對著她一揖:“謝謝白公子贈肉。”
昭昭擺手,表示不必放在心上,轉身就上了馬車,飛魚和識香上了車轅,駕了馬車重新上路。
大白吐出舌頭舔了舔嘴,伸了個懶腰然後跟了上去。
姚啟珩站在那裏,半響都沒有回神,阿福看著遠去的馬車開口道:“少爺,我還是第一次見那麽大的狗,嚇的我都沒敢開口說話。”
姚啟珩收回目光道:“那不是狗,是狼!”
阿福一愣,媽媽呀,怪不得馬腿軟,他現在也腿軟了。
姚啟珩道:“愣著做什麽,肉糊了。”
阿福回神,忙不迭的去搶救他的肉。
路上碰見姚啟珩純粹是個意外,昭昭和飛魚識香誰都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走著,太陽西斜,姚啟珩的馬車竟然攆上了她們,阿福跟他們打了招呼先一步走了,畢竟是趕路,自然不能和他們一樣,這般一路慢悠悠的晃。
路上走了三日,第四天下午到的清溪郡。
上次來清溪郡,她和安戎冉一起的,已經整整一年了,故地重遊,郡城裏頭似乎沒有多大的變化。
這個時候,街道上沒有多少人,一車一狼從街上走過,行人紛紛避讓,遠遠的議論紛紛。昭昭然飛魚將馬車趕去了鬆溪客棧,剛剛到客棧門口還未停穩,門口迎客的小二便殷勤的迎了上來:“幾位客官,住店?”
飛魚從車轅跳下來道:“三位,兩間上房。”
小二應聲道:“有的有的,客官請!”
飛魚沒有動,等著昭昭下車 。
昭昭一下地,尾隨在後麵的大白一下子竄到前麵,那小二被嚇了一跳,往後踉蹌幾步,驚恐的瞪大眼睛:“好大的狗!”
大白齜牙,低吼了一聲,馬兒不安的動了動蹄子嘶鳴一聲。
那小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哆哆嗦嗦的看著它:“不是,不是狗,是狼……”
昭昭輕輕拍了大白一巴掌,笑眯眯的開口道:“是狗,就是長的壯實了一點。”
說完 抬腳上了台階,朝客棧裏頭走去。大白鼻子嗤了嗤,瞥了那小二一眼,拖著尾巴大搖大擺的跟著昭昭進了客棧。
等它走了,那小二才狠狠地噓了一口氣,飛魚喊他:“別愣著,叫人來幫忙把行李給我們弄進去。”
車廂裏頭除了桌子,砂鍋這些,榻上的褥子毯子枕頭還有那裝著衣裳的大箱子都搬下來。
忙完之後,她丟了一錠銀子給小二道:“辛苦啦!我們要在這裏住幾日,馬兒要上好的草料,幫我們打熱水上樓洗漱,剩下的就是你們的了。”
小二見錢笑的見牙不見眼,點頭哈腰作揖道:“謝公子賞!”真大方哎!
飛魚辦妥了,這才踩著木質的樓梯噔噔上樓,進了昭昭的屋子道:“夫,公子,要了兩間上房,晚上奴婢和識香輪流過來守夜吧!”
昭昭道:“不用,這幾日在路上你們都沒有歇好,好好歇一晚,明天我們出去逛逛,順便置辦點東西。衣裳要再準備兩套,在外麵行走,還是男裝利索一些。”
出門在外,她睡覺一向驚醒,根本不存在守夜不守夜的說法。何況 還有大白窩在門口,哪個膽大包天不要命了?
飛魚點頭應了,等小二提了熱水上來,她們服侍昭昭簡單的洗了個澡換了幹淨衣裳,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當日時辰已經不早了,用了晚飯就沒有再出去,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將東西歸置了一下,飛魚去樓下找小二要了熱水,端上樓讓昭昭洗漱了。識香在箱子裏頭翻了一套青黛色的袍子出來給她換上。
然後三人一狼就出了門。
五月的安西是一年裏最舒服的時候了,早上的風帶著涼意卻不刺骨,天一大亮,太陽就出來了,光芒萬丈,照的萬物都鮮活了起來。
出了客棧,昭昭沿著大街朝城西走:“帶你們去嚐嚐安西的麵線。”
飛魚一聽說有好吃的,眉開眼笑。她覺得自己上輩子積了老大的得了,自己雖然沒有爹娘,但是也沒有和別人一樣被餓死,還學了功夫,還遇到一個這麽對自己胃口的主子,呀,值了。
識香則抿嘴笑,能到處轉轉她也開心,別的府邸裏的奴才哪有她們這麽好,整日在外麵跑,什麽樣的人都見過了。
“公子,清溪郡裏的高涼人可不少。”識香瞅了一眼,忍不住開口。從客棧出來到這裏走了不遠一截,他們已經遇到好幾撥人,都穿著高涼人的服飾,手裏還拿著刀。
大早上的,嚇人呢?
昭昭也注意到了,不動聲色的開口道:“梓州與西夏高涼,南詔接壤,清溪郡過去就是安西道,然後便是高涼的領地。皇上下旨與高涼人議親,安寧公主的送嫁隊伍怕是要到清溪了,所以這裏才會這麽多人。”
飛魚眼睛一亮:“那又熱鬧了。”
昭昭點頭:“我們幹脆在這裏多留幾日,看看車駕什麽時候到,等他們走了我們再啟程不遲。”
剛剛說完,步子就是一頓,前麵的岔路口上過去一隊人馬,她眯了眯眼,耶律顏良?
她不知道是該跟上去一探究竟還是假裝沒有看見。
安戎冉曾經跟她說過,耶律顏良此人詭計多端,狡詐如狐,你永遠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更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麽。
遇上這種人,隻有冷靜,謹慎,以不變應萬變才能不吃虧。
她深以為然。
畢竟曾經打過交道,她吃過虧的,不能不長記性。
回頭要尋個地方先打聽打聽再說 ,眼下麽,最要緊的還是吃飯。
飛魚見她突然不走了,問了一聲:“公子,您怎麽了?”
“沒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