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這趟值了
铖一道:“這個鶯鶯是朝夕閣的頭牌,在安陽郡裏頗負盛名,據說美若天仙,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楊柳細腰,折腰一舞,顛倒眾生。還生得一副好嗓子,不管是說話還是唱歌,如黃鶯出穀,聲聲扣人心弦,不止安陽郡,梓州這一片好些人都樂意捧她的場。”
說到此處,話音微微一頓:“據說,那位憤虎大將軍也是她的入幕之賓。”
說了這麽多,最後一句話是重點。
昭昭懵了一下,顯然是有沒有聽懂的地方,不過很快又一臉欽佩的看著他:“就這麽一會兒功夫,不僅找好了住處,還打聽到了這麽多事情,太厲害了。”
铖一沒有吭聲,沒說自己其實隻負責匯報一聲,這些事情他一句話,自有人跑斷腿。
安戎冉的手背在桌子上點了點,然後道:“盡快跟阿垚聯係上,明日我要出城一趟。”
昭昭問道:“那我呢?”
安戎冉看了她一眼道:“明日你可以在城裏好好逛逛,後日我陪你去上林苑看熱鬧。”
有熱鬧看,自然歡喜。
屋子裏也沒有什麽可收拾的,吃過中午飯昭昭自己在他們住的院子裏走了走,坐南朝北的屋子,三間正房,東西各兩間廂房,連著院門各有倒座兩間,東邊的倒座和廂房中間是個天井,邊上鋪著石板,搭著石桌,有兩棵梨樹抱著長,看著有些年頭了。梨樹上的的花苞密的很,一串一串的,有的已經悄悄的開了。
趕了半個月的路,都是在官道的驛站歇腳,起早貪黑人困馬乏。
雜使的婆子抬了水進屋,昭昭好好的泡了泡,坐在浴桶裏頭,被熱水包裹,舒服的溢出聲來。
原先在浮羅山的時候,夏天她都直接往水潭裏頭跳,春秋會洗澡,冬天隻敢擦擦,從來沒有這條件泡澡。
起初還不習慣,而今已經能當作一種享受了。
這麽一泡,這一路上積攢的乏累全部都湧了上來,一連打了幾個哈欠,水也不是多熱了,索性起身擦了擦,穿了衣裳直接滾進了床上。
安戎冉就著她用過的水添了熱水 ,簡單洗了洗也著了單衣早早的躺下了。躺下之後就伸手從裏頭的被子裏將人撈了過來。然後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一下一下的輕輕咬著。
昭昭一邊往他懷裏縮一邊問道:“入幕之賓是什麽意思?”
冷不防這麽一問還真將安戎冉問住了,半響才道:“大概意思就是鍾廣漢喜歡那位鶯鶯姑娘,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說著,鬆開她的手,自己的手輕輕一挑就扯開了昭昭身上的帶子,裏衣散開,露出裏頭大紅色的兜兜來。
趕路半月,累了一路他也憋了一路,這會兒雖然有點乏,但還是有些蠢蠢欲動。
索性也不克製自己了,直接將人剝的一絲不掛,壓在身下吃幹抹淨,簡單收拾一番才將她揣在懷裏睡過去。
第二日一整日都沒有瞧見安戎冉的身影,昭昭也沒有出門逛,在屋子裏狠狠休息了一日才算是緩過來,三月初三一早,換好了衣裳就準備出門。
為了方便,昭昭還是著了男裝,就連飛魚和識香也和她一樣做男兒打扮。
出了院子剛剛到大門口 就遇上了李雲歸。
今日李雲歸身邊隻有阿壽 那兩個侍衛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昭昭跟他打了招呼:“二表哥出去?”
李雲朝淺笑著點頭:“上林苑,你們呢?”說話的時候看著安戎冉。
安戎冉道:“同樣,上林苑。”
李雲朝手裏的扇子一合:“那正好,可以同路,熱鬧一些。”
安戎冉無所謂。
別院在東上林苑在西,有些距離,外麵一早準備好了馬車,上了馬車出了錦花胡同,到了外麵的大街上還沒有走多遠一段人就多了起來。
昭昭將車廂簾子掀起來一角悄悄往外看,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兩旁都是人,都是朝著一個方向去的。
安陽的上巳節果然名不虛傳,竟然這麽多人。
馬車停下來之後離上林苑還有小半裏的路,房屋再也不像先前街上那麽密集,道兩旁隱隱能看見被樹擋住的屋角,那梨樹上的花蕾一串串垂下來,趕趟兒似的爭相開放,映襯著後麵黑紅色的屋角,美不勝收。呼吸間全是甜絲絲的味道。
昭昭眯著眼,狠狠地嗅了兩口,安戎冉看著她,眸子裏泛起點點笑意。藏在袖子下頭的手悄悄的勾了勾她的手指頭道:“走吧,過去了,不然等會兒人更多了。”
據說花朝節是年輕未婚男女過的節日,上林苑三月三這一天,隻有這些人才來,可是這會兒看著卻不是這麽回事,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人都在朝裏麵走。
梨花年年開,每年也不能就開這一日,不至於稀罕成這樣,稀罕的怕是裏麵的人,畢竟,人比花嬌嘛!
等過了刻著“上林苑”三個大字的牌樓,再往裏走就是一處被梨樹圍起來的大壩子,壩子中間是一座三丈多高的青銅人像。
昭昭好奇的看著好些人在那裏虔誠的焚香叩拜,也遠遠的拜了拜,驚歎道:“這麽高的銅像是怎麽做出來的呀?太厲害了。”
安戎冉道:“這是軒轅皇帝像,據說他就是出生在三月初三,後人感念他,特意雕了這像,據說虔誠的叩拜,可保你心想事成。”
昭昭聞言,趕緊又作揖再拜,嘴裏念念有詞。
安戎冉好奇的側身問道:“求了什麽?”
昭昭正要開口,突然又伸手捂嘴:“不能說,人家說許願不能說的。”說出來就不靈了。
安戎冉輕輕搖頭,旁邊的李雲朝已經拜完,沿著從右邊過去沿著台階朝上林苑高處走去。
香氣宜人,花林間哪哪都是人,他們這一行人,昭昭身材嬌小,看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安戎冉一貫的嚴肅,拒人千裏之外,铖一就更不用說了,手裏提著一把黑漆漆的劍,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唯有李雲朝一身白底潑墨色的闊袖袍子,手拿折扇輕搖,俊美的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氣宇軒昂風姿不凡,就連他身邊的阿壽也是一團和氣。
一路上好多年輕女子打量他,甚至有那膽大的,還折了梨花送他。
李雲朝很溫和的拒了步子走的極快,剛剛上了惜花台,步子猛然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轉身等著安戎冉他們過來。
“嘉行,這趟熱鬧湊的值了,你看,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