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看我傻呀
門落了栓,安戎冉進不來,隻聽見裏麵一聲響,伴隨著她的悶哼,忍不住又喊了一聲:“昭昭,你怎麽了?”
昭昭齜牙,回了一聲:“沒,事!”還有比她更倒黴的嗎?在屋裏走路都能摔,這得多衰呀!
安戎冉挑眉,騰出一隻手正準備強行推門,房門被打開,昭昭一手開門,一手不雅的揉著自己的膝蓋。
他伸手扶住昭昭道:“這是怎麽了?”
昭昭起身走了兩步,還是磕磕絆絆。
“裙子太長了。”
安戎冉用腳勾上門,扶她進屋,將手上的盒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拉著她站直身體,細細打量了一番道:“不長,你穿上,正正合適。”
昭昭身材嬌小,模樣剛剛長開,初見時,她身上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灰色單衣,再見的時候穿了間青色的夾襖,然後便換了改過的男裝,從未穿過真正合身的衣裳。
眼下乍一見,安戎冉覺得有些舍不得移開眼睛。他的小丫頭,合該就是這樣的。
“摔哪裏了?”
昭昭搖頭:“沒事,就是有些不習慣,踩著裙擺了。”說完,笑眯眯的看著安戎冉又道:“將軍你真的很厲害,隨便一指,拿的衣裳肥瘦正合適 。”
安戎冉勾了勾唇道:“我量過了,自然合適。”
昭昭疑惑的看著他,量過了?她怎麽不知道?
安戎冉臉上的笑意加重,低下頭抵著她的額頭道:“忘了?那日,馬耳山那個早上……”話還沒有說完,唇就覆了上去。
從那個早上之後,他想這樣好多次了,但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隻能忍了。
眼下,他不想忍了。
淺嚐輒止的親吻之後,手還是沒有鬆開,抵著她增添了熱度的額頭道:“丫頭,跟我去京城好不好。我會去求皇上賜婚,讓你正大光明的做我的妻子,然後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他在邊關守了十年,赫赫戰功換一張賜婚的旨意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隻要求得皇上賜婚,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隻要昭昭願意。
昭昭還是不能適應這種曖昧的氣息,頭低了又低道,手在他的袍子上摳了摳,鼓了鼓腮幫子:“你在哄我。”
安戎冉道:“嗯,聰明了,看出來我在哄你了。那,願不願意?”
昭昭飛快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看我傻呀?怎麽會隨便就被你哄了去。”
安戎冉低笑出聲,手微微用力一攬,讓她趴在自己懷裏,下巴掛在自己的肩膀上道:“你本來就是個傻丫頭,傻乎乎的。”
又說自己傻,她哪裏傻了?昭昭恨恨的,張嘴隔著衣裳在他肩頭咬了一口。
安戎冉卻笑的更歡暢肆意了。
半響,笑夠了,然後才鬆手讓昭昭在屏風邊上的小杌上坐下,將先前抱過來的匣子打開,從裏麵取了一麵極精致的雕花銅鏡擺在桌子上,然後還有象牙梳,篦子,還有一支羊乳白帶著絲絲綠意的簪子,簪子頭上是一簇茶花,很是漂亮。
“看看這些用不用得上,喜歡不喜歡?”
昭昭毫不猶豫的點頭:“喜歡。”沒有哪個女子不喜歡這些精巧的東西。
安戎冉拿過篦子開始幫她篦頭發,剛剛開始手有點重,扯斷了好幾根,漸漸的便找到感覺,一梳到頭,末了,還給昭昭簡單的綰了個對髻兒,用發帶綁了,如此就更顯靈動了。
昭昭對著銅鏡看了個大概,欣喜的轉身道:“將軍可真厲害,以前給人梳過頭?”
安戎冉將粘在篦子上的頭發一根根拿下來,捋好,不動聲色的塞進袖子裏才道:“我是那種輕易給人梳頭的人?”
說罷,細細打量了昭昭一眼,毫不吝嗇的讚美道:“丫頭,你真好看!”
昭昭站了起來,這下她學聰明了,兩隻手拎著裙擺,在原地轉了一圈,開心極了。
“真的好看嗎?”
安戎冉點頭:“真的。”
被誇讚,昭昭的臉有些發燙,看著安戎冉道:“謝謝將軍!”
“謝我什麽?”
昭昭道:“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買新衣裳,送我這些東西呢!”
安戎冉心頭微漾,這傻丫頭,就這麽好哄,不過是幾身衣裳,兩根發帶,就開心成了這樣子。
“要真正想謝我,以後就不要再喊將軍了。”
昭昭愣了一下:“那怎麽喊?”
安戎冉道:“我姓安,鎮國公安千陽之子,名戎冉,字嘉行。彭垚一直喊我阿冉,你也可以這樣喊,或者,喊我嘉行也是可以的。”說完,嘴角勾了勾,伸手扯過她打趣道:“又或者,你喊我冉哥哥,嘉行哥?”
就像喊林長生長生哥那樣。
安戎冉絕對不會承認其實就是他自己小心眼,嫉妒了。他怎麽會嫉妒一個死人呢?絕對不會!
昭昭歪頭看了他一眼,張口便喊了一聲:“嘉行哥哥!”
安戎冉心中一悸,差點忘記呼吸了。
“再喊一聲!”
昭昭瞅了瞅他,不明白為什麽要再喊,這是沒有聽見?遲疑了一下,又喊了一聲。
一聲“嘉行哥哥”出口,人便被安戎冉死死的抱住,然後便是一通極其狂熱的親吻。
安戎冉如同一匹餓了許久的狼嗅到了食物的幽香,隻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而昭昭,哪裏懂這個,隻覺得有些站不穩,喘不過氣,一張小臉憋的通紅,忍不住一把推開他,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戎冉輕輕的噓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替她脫了鞋子,輕輕拉上被褥道:“不早了,睡吧!”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又變成了平日那個冷靜的他。仿佛方才的失態隻是昭昭的錯覺。
然而不是,等他放下簾子出了屋,房門吱呀一聲合上,昭昭捂了捂略微有些發疼的唇,腦袋一縮,整個人都蜷進了被子裏。
方才,方才的安將軍和平時都不一樣,是因為自己喊了他嘉行哥?
就是一個名字而已,至於嗎?搞不懂。
昭昭搖了搖頭,想起剛才那個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裹的太嚴實的緣故,整個人都熱乎乎的,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