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摸完了就想跑?
回了大帳之後,她去屋裏的架子上尋了一隻白釉藍彩的瓶子注了水,將花插裏麵,擺放在議事廳的幾案上。想了想,又拿去了屋裏,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不過一束花兒,就是有那樣的魔力,瞬間給屋子增色不少。外麵傳來腳步聲,她聽了聽,好像有人從外麵進來了,有人在說什麽“將軍。”
她抬腳出屋,剛剛跨出門檻就是一愣,進來的竟然是走了好些天的安戎冉。
隻是愣了那麽一下,然後就跟雀兒似的衝了過去,圍著安戎冉轉了一圈道:“將軍,你回來了,是不是把高涼人打退了呀!你有沒有受傷?高將軍和彭將軍呢?先生呢?他們都回來了嗎?”
安戎冉的臉一點點的柔和起來,勾了勾春暖,伸手在她額頭一彈:“我一進門你就這麽多問題,要我先回答哪一個?”
昭昭嘿嘿幹笑:“不用回答不用回答,我去燒水,你先更衣。”說完就朝外跑去。比之先前她自己一個人在軍營裏的時候活泛了一大截。
安戎冉站在議事廳愣了半響,這才大步朝書房走去。
走了十多天而已,以前比這更久的都有,可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很奇怪,描述不清楚的感覺。
褪下身上的鎧甲,隨意的套了一身單衣,赤腳在毯子上,眉頭深深的擰在一處。
十來天時間沒有梳洗,起先並不覺得不妥,這會兒閑下來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餿了一樣,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看了看書房裏麵,雖然收拾的整整齊齊的,但是明顯被人動過,很多地方都被人動過,就是不知道是誰。
正在屋子裏沉臉愣神,昭昭在外麵探頭進來:“將軍,水好了,可以沐浴了。”
安戎冉輕輕的噓了一口氣,轉身出屋去了隔壁的盥洗室。
梳洗完之後,頭發擦至半幹,換了一身常服去了外間,半臥在幾案後麵的毯子上,對著昭昭招手:“過來!”
昭昭過去之後,他指了指自己旁邊:“坐,我有話問你。”
昭昭依言曲膝坐了下來,瞅著他道:“問什麽呀?”
“問我走的這些天你,你都幹了些什麽?”
昭昭道:“也沒幹什麽呀,跟以前你在的時候差不多。哦,先生送來了黑子,我沒事的時候就帶它去小山丘轉轉,我攢了好多獵物,就是等你們回來,我答應高將軍,要給他好好燉一鍋肉,讓他美美的吃上一頓。”
聽著她說話,安戎冉的唇角不自覺的朝上揚,等她說完才道:“答應了高將軍給他燉肉,那我呢?”
昭昭一愣,不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給高將軍燉的肉,他也一起吃的呀,還要怎樣?
看著她一臉的茫然,安戎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想了想終是下定決心問了一句:“先前我失蹤的消息傳回軍營,你,你有沒有擔心我?”
昭昭使勁搖頭:“沒有,才不會擔心你呢,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安戎冉的臉上由晴轉陰,再由陰轉晴,半響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你對我倒是有信心。”
昭昭嘿嘿笑,眸子彎如新月,絲毫沒有發現他方才情緒大起大落。
“跟我說說這些天軍營裏的事情?”
昭昭道:“沒有什麽可說的,我除了去小山丘挖野菜打獵,其他時候都在大帳裏,哪裏都不去。”想了想道:“哦,對了,那日有人帶著麵具假冒你混了進來,這裏頭被翻的不成樣子,你回頭看看會不會少了什麽。”
安戎冉看著她道:“我知道,我聽說那人跟六殿下在大帳裏坐了半天都沒有被發現,你一進來就認出他是假的了,告訴我,你是怎麽認出來的?”
昭昭撓頭:“我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他是假的。”
安戎冉微微一笑,看的昭昭一愣,眼睛有點花,然後不自在的轉頭不看他,身體悄悄的往邊上挪了挪。
這會兒安將軍看起來好好看哦,但是為什麽她感覺有些怪怪的,他們剛才坐的好像沒有這麽近啊,怎麽就突然這麽近了呢?
安戎冉輕笑:“是嗎?”
昭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收回目光,心裏有點點疑惑。安將軍怎麽怪怪的,他以前,好像沒有這麽喜歡笑呀,該不會這又是個假的吧?
心中一懷疑,她又抬眼飛快的看了安戎冉一眼,那張臉還是那張臉,可是眉眼間少了那股子肅殺之氣,帶著淡淡的柔光,整個人看著好看的不少。
安將軍之前,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
也不知道他的臉上是不是也隻是蒙了一層安將軍的麵皮。
心裏這麽一懷疑手上就動了,坐的好好的人突然起身,一下子朝安戎冉撲了過去,伸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安戎冉眉頭微不可見的一蹙,眸子一閃,就那樣被她壓住,任由她掐著自己。
“丫頭,你這是做什麽?”
昭昭冷聲道:“閉嘴!”說完,另一隻手在他鬢間摸來摸去,卻始終沒有摸出什麽不同來。
“奇怪,怎麽沒有呢?”
安戎冉好像有點明白她在幹什麽了,周身的戾氣不用再壓製,而是悄悄的消散的一幹二淨,忍著笑意問她:“昭昭,你在找什麽?”
“別動!”昭昭那隻掐著他脖子的手又力大了幾分,眼神惡狠狠的,安戎冉眯了眯眼睛,真的要被掐死了。
他伸手捉住昭昭的手,聲音許是因為被掐住的緣故,帶著濃鬱的嘶啞:“丫頭,你在找什麽?我幫你。”說著話,捉著她的手將自己的臉摸了個遍。
昭昭掐著他脖子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被他捉著另一隻手,覺得他好像起熱了一般,手心滾燙,捂的自己的手都是滾燙的。
她被這熱度弄的心裏有些發慌,覺得自己大概是疑心太重弄錯了。猛然將手從他手心裏抽出來想起身,卻不想安戎冉的速度比她更快,一個翻身就將她從身上掀下來,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摸完了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