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哪裏出了問題
洗漱完畢,她去了棚子裏頭煮了早飯。
早飯還沒有吃完,外麵就傳來響動,像是有人在走動,又有人壓抑的低語。
她三兩下把粥倒進肚子裏,收了碗筷起身出了大帳,瞅了一眼,卻見守帳的侍衛一臉的難色,好像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昭昭左右看了看,幾個人都是這般,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公子,我,我內急。”
“我,我也是……”
昭昭愣了一下:“內急就去呀!”
“等,等會兒,等他們回來替換我們。”
話剛剛說完,就是一聲壓抑尷尬的響聲,伴隨著一股子異味兒,跟昭昭說話的那親衛臉都綠了。
昭昭瞪大眼睛看著他,半響才擠出一句話來:“人有三急,你們憋不住了就趕緊去,我在這裏呢!”
幾個人連連道謝,忙不迭的就朝外跑。那姿勢怎麽看怎麽怪異,明明急的要死,卻感覺邁不開腿,好像粘住了似的。
她把碗放進棚子裏,在院子裏麵來回的踱步,真是奇怪,要如廁一起都憋不住了,這是什麽情況。
少頃功夫,有人回來了,然而昭昭的碗還沒有刷完,先回來的兩個人又熬不住了。
她聽見動靜從棚子裏麵出去道:“你們怎麽回事?朝食用過了嗎?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親衛捂著肚子道:“和往常一樣,饅頭和粥,誰知道好端端的怎麽會拉肚子。”
昭昭擺手:“趕緊去吧。”別又直接拉褲子裏了,太尷尬了。
整個軍營突然就無聲的躁動起來,都是些爺們,也不講究非要去茅廁了,根本就排不上隊,露天野外的到處都是光著屁股的兵蛋子。
軍醫署那邊也忙起來,院子裏支起大鍋開始熬藥,煙火味兒,藥味兒四散,讓人腦子都有些暈沉沉的了。
朱廣還傷著,在大帳之中怒不可遏的來來回回走動:“查,好好的查,好好的朝食怎麽就吃出了問題來的。灶上的人一人五十軍棍,我就不信,找不出原因來。”
不過一早上的功夫,整個軍營數萬人接連腹瀉,明明昨兒夜裏還是好好的,除了朝食有問題,他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來。
可朝食和往常一樣,並沒有改變,怎麽就這樣了。
他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習慣了,腹瀉倒是沒有什麽影響,就是有些腿軟使不上力,還有一些人直接拉的站不起身了。
這一個兩個人這樣就罷了,全軍上下都這樣子,一旦敵襲,那就跟砧板上的肉一樣,要任人宰割了。
他步子一頓,一臉的驚駭:“傳令下去,各處戒嚴,輪換著去軍醫署喝藥,快!”
話才剛剛落音,急促的號角聲便響了起來。
朱廣再顧不得其他,提劍就衝了出去。
剛剛出營帳,李雲歸身邊的郭衡就急吼吼的跑了過來,人還沒有到跟前就掐著嗓子喊道:“朱將軍,敵襲,殿下說後麵這一塊就交給您了,千萬不要出岔子。”
朱廣步子一頓,半天才道:“告訴殿下,我朱廣就算死,也不會讓那些賊子得逞!”先前闖入地窖的賊子還沒有抓住,緊接著夥房又出了問題,現在又是敵襲,內憂外患。
郭臨安獻策讓彭垚去毀高涼大軍的糧草,安戎冉帶兵接應,而後自己又帶高適前去攻打馬耳山。
然而耶律明昭也不傻,得知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備戰,然後悄悄派了一隊輕騎從西溪峽繞過馬耳山直取安西大營。
安西大營此刻無將可用,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安戎冉想一舉斷了他的後路,他就要看看,到底是誰斷了誰的後路!
軍中無將,李雲歸親自披甲上陣,按郭臨安臨行時安排的,點兵一萬,分左右兩路包抄。三千輕騎,兩千弓箭手,五千步兵,配合的天衣無縫。
雖然因故體力有所減弱,然而高涼來的也隻有五千輕騎,應對起來到不是多吃力。
正當營中的人把目光都對準西瞭台外麵的時候,一隊人馬悄無聲息的朝大倉那邊靠過去。單看著裝並沒有什麽異常,人數也不多,約莫十來個。
然而到大倉那處時,守倉的侍衛大喝一聲:“站住!”
為首的一人麵不改色:“朱將軍有令,有人混進了軍營,意圖摧毀大倉這邊的軍需糧草,特命我們前來幫襯。”
守衛不疑,然而轉身就被割斷了喉嚨,連一丁點聲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就絕了氣息。
昭昭正在夥房那邊轉悠。
她從夥房的水缸裏麵舀了一點水,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自己喝了試試看。米是一樣的米,麵也是一樣的麵,沒有到底不是一個鍋裏出來的飯就不一樣。
軍營上下居然隻有她沒有腹瀉,奇了個怪了。
想來想去她就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水。
不是這夥房的水缸裏麵出了問題,而是那打水的水塘子裏麵有問題。
因為她那邊就她一個人,挑了兩缸水用了兩天都沒有用完,而夥房這邊用水量太大,都是昨兒傍晚新挑回來的。
除了這個,她再也想不出別的緣故了。
正在猶豫時,一陣陣急促的號角聲從遠處傳過來。這一段時間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聲音了,自然曉得它代表的什麽意思。她將水瓢往水缸裏麵一丟,抬腳就朝外跑去。剛剛跑出不遠,她又想起郭臨安囑咐她的事情,調轉了方向,朝大倉跑去。
大倉那邊的守衛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的筆直,昭昭剛剛到跟前,二人手裏的長矛就在地上一跺,氣勢十足:“站住!”
昭昭抱著膀子,鼻子吸了吸,微微蹙眉,她怎麽聞見了血腥味兒。
見她站在那裏不走,兩個守衛飛快的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舉起手裏的長矛指著她道:“倉庫重地,閑雜人等不許靠近!小子,你是哪個營的,怎麽一點規矩都不懂?趕緊離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昭昭“嗬”了一聲,不止沒有後退,反而還上前幾步,伸手彈了彈他手中的兵器:“我不懂規矩?你想怎麽個不客氣?”說話間眼睛快速的掃了一圈,敏銳的看著二人身後靠左的地方殘留的血跡。突然伸手,猛然一把握住那人手中的長矛,用力一扯,另一隻手不客氣的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