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蝴蝶夢魘
程諾影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有缺點的，她自己就放鬆了許多了。一開始是她對於那個男人感覺到有些害怕了什麽的，那是自己內心對於一個沒有底線，沒有原則的人內心最為真切的恐懼。
隻是……
如果這個人其實並不是那麽可怕，而是真正地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表情會有變化，動作會變得不那麽輕鬆，整個人也會緊張的時候，那些可怕的情緒，就會在這一刻忽然之間變得不是那麽重要了。
她隻要繼續期待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犯錯誤也就可以了。
隻有這樣，她才不會活在真正的恐懼中，也不會覺得那些日子有多麽的可怕和讓人難受。
“我很不喜歡你提你的老公，也不喜歡你說你自己是有主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知道這一點……我並不是一個能夠忍受女人背叛我的人。尤其是我特別欣賞和喜歡的女人。在我的麵前，以後不要再提紀修堯好麽？”
忽然之間程若寒抬起了頭，放下了筆，轉頭用一雙過於犀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程諾影。
程諾影這一刻卻很淡定了，隻要這個男人會憤怒，會不高興，會心情不好什麽的，這種情緒，反而讓她並不是那麽害怕和恐懼了。
她笑著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而後唇角微微勾了勾。
“可是紀修堯就是我的老公，也是我的男人。我本來就是屬於他的，他也屬於我。我們兩個是夫妻，也是法律承認的關係，這一點不是很清楚的麽？”
程諾影這一刻反而能放鬆了。
她很慶幸自己能把紀修堯給抬出來，從來都沒有這麽高興，自己的身邊有一個如此重要的男人，可以在她最覺得害怕的時候，真正得到那個男人的幫助。
這時候的她的表情很溫柔，也很幸福。
但是這樣的她，卻讓程若寒感覺到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憤怒。
程諾影怎麽會因為別的男人而產生這麽幸福的表情？
她不該是這樣的！
她不該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而變成現在這樣！
也許程諾影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在說起了紀修堯這個名字的時候，表情到底有多麽的溫柔，這樣溫柔的表情，卻是那麽輕鬆地就出現在了眼前的女人的臉上，這種情緒讓程若寒跟著嫉妒。
他的情緒有些不穩定了。
若是程諾影並不喜歡紀修堯就算了，本來他也認為依照程諾影那麽高傲的女人，又那麽有才華有能力的女人，是不可能會喜歡一個花花公子，也不會對那樣的人有什麽好感的，在他看起來，那樣的一個廢物，就算是富二代也是配不上程諾影的。
能配得上她的男人，隻有自己，也隻能是他自己。但是……
為什麽？為什麽這一切都改變了？
“看來你很喜歡紀修堯那個小子。”程若寒以為自己會很生氣很生氣的，事實上，他也的確很生氣，但是在這個時候的生氣中，他卻又似乎是帶上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
“嗯。”程諾影輕哼了一聲。
她有些後知後覺地想到，紀修堯對於她而言，也許並不是多好，也並不是全世界最完美的男人，他甚至於還有很多的黑曆史，有一些很討厭的缺點。
但是……
之餘以前的自己而言，認識了紀修堯，還有他的家庭之後，她的人生有了很大的改變，而現在的紀修堯對於她來說，是一道光明，或者可以稱為一種信仰。
若非是他的存在在自己的內心播下了一顆希望的種子。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重生活過來經曆這些是為了什麽，也一定不知道自己若是沒有遇到紀修堯，再次麵對程若寒這個可怕的男人的時候，內心是不是能像是現在這樣的淡定和自然。
所以說……
紀修堯隻要活著，隻要存在著，對於她來說，就足夠了。
“你說這樣的話，讓我真的感覺很不痛快。我以為……我才是你生命中最為重要的那個人……你這麽一說，讓我忽然之間有想要毀掉一個人的衝動。”
程若寒捏緊了手中的鋼筆。
程諾影回過神來，瞳孔微縮。
程若寒這個人已經有些害怕和恐懼了。他這個人到底是在想些什麽，沒人能清楚，剛剛他是很憤怒，她也感覺到自己逼出了這個人的憤怒和可怕。但是現在他卻又一次把自己給隱藏了起來。
如此一來，她就又被那一片可怕的保護色給壓製了。
“我們似乎已經浪費了很長的時間了……這車子裏很悶，我想我們應該換個地方繼續聊。如果程總還對這個合同有些搖擺不定的話，我想還是等下一次再聊，或者你可以跟我老公一起聊一聊。現在的生意合同隻是我暫時接觸，具體的那些我還不是很懂，所以說……我想您跟我老公談的話，應該能對這一次的合同有更多的認識和理解。”
程諾影的話已經說的夠多了。
她不會再跟這個程若寒繼續聊下去了。所以這也已經是準備著開始結束了。
程若寒深深地看著程諾影。
“你知道你很像是燕尾蝶麽？那一種漂亮的形態真讓人覺得好看，色彩是斑斕的，也是奪目的。可是如果沒有被包裹，沒有被囚禁，沒有經曆過那些黑暗，你又如何能變得如此的華麗多姿？不過還會是一隻醜陋的毛毛蟲而已。現在你終於是一隻蝴蝶了，可是你卻忘記了自己當初經曆那些黑暗，那怎麽能行？”
程諾影的心在程若寒說出這一段話的時候，徹底地沉到了穀底。
這話以前程若寒也對她說過。
那是在她被他給囚禁著的時候，他對她說的。
他說……她以前是個孤兒，根本就配不上他，可是他們又擁有同樣的特質，所以……他會讓她蛻變。
他還說，她的本質應該是一隻漂亮的蝴蝶。
有著很美很美的翅膀，所以在他的地下室裏，有著很多很多的蝴蝶形態的標本。
那個明明是很漂亮的生物，在他的塑造下，幾乎成了程諾影一個人夢魘。她是最害怕蝴蝶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