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心動
“你什麽時候才會喜歡上我,乃至愛上我?”
白羽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蘇清影晃動的身影,嘴角,一抹不變的苦澀,什麽都分的清楚,不願意享受他的付出,那個女子,甚至未曾有一絲的動搖。
垂眸,盯著自己染上血色的指尖,美麗的容顏上綻放出一個妖嬈的笑容:“清影,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他的聲音中,帶著某種別樣的期待,期待著一個永久的解脫。
“是什麽?”
隻是隨口問了這麽一句罷了,便像是問一句你今天吃了一樣嗎?如此的普通自然,如此的毫不在意。
白羽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陰鬱,下一刻,妖嬈的身段逼近蘇清影的後背,曖昧的氣息吹拂在雪白的臉頰之上。
“看一眼吧,是你最喜歡的!”
撒嬌的語氣,身後的男子眼底有著些許的受傷。
蘇清影的動作還是沒有停頓,正將收起的碗筷一個個洗刷幹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心裏,其實是什麽都不想的,隻是平平淡淡地做著,她從來心思太多,才會痛苦,現在試著什麽都不想,原來,真的會開心很多。
白羽的眼神變得瀲灩流波,閃耀著沾滿毒意的光澤。
“銀線鏢,沾染著劇毒相思子的銀線鏢。若是我不反抗的話,也中之必死的毒!”
淡淡的聲音,眼前,出現了幾細惜若牛毛的銀針,長約一指,在白羽的掌心之間,閃爍著璀璨的晶芒。
那點點晶芒,太過耀眼,與他的眸子相映成輝,透出的,是不祥的美麗。
“你是什麽意思?”
蘇清影臉色一變,看著笑得淡雅的白羽,隻覺得一股子鬱氣自心頭傳遍全身上下,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她難堪的了。
“清影,你那麽聰明,怎麽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白羽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燦爛地近乎淒慘決裂,那隻向前伸著的手,始終未曾移動過一下:“離開我,或是殺了我!”
“我送給你的禮物,選擇!”
自由,或是安安穩穩地呆在這裏,直到他們‘兩情相悅’,心底的怒火那樣劇烈,也許,還有一絲絲的動搖在她心中產生,不用劇毒,隻要將白羽趁機製住,便可以像離開南宮絕一般,離開白羽的一廂情願。
白羽的眉眼彎動,他看著她將兩側的手握的緊緊的,沒有一絲抬手接過的意願,卻也見到了她眼底的一絲絲掙紮。
雲霧繚繞般,莫測的笑容,白羽忽然捉住蘇清影的手。
蘇清影的眉頭蹙緊,臉上覆上了一層寒冰:“你做什麽!”
白羽的手撫摸著蘇清影的手,那麽認真,細致,撫摸著她纖細的指尖,撫摸著她掌心練劍時磨起的繭子,一點點,一點點地將整雙手包住,不讓她脫出他的掌握:“這雙手真美,若是……”
“若是可以死在這雙美麗的手中,那麽,我也算是無憾了!”
一股寒意自心底蔓延,蘇清影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可是,她掌心的銀針卻退不下。
白羽的眉宇間是期待,是幸福,是哀戚,是絕望,那麽多,那麽多的感情,全都聚攏在一雙瀲灩的鳳眼之中,讓蘇清影的心,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這樣一個美好年華的男人,便這樣將自己的生命,雙手捧到了他喜歡的人麵前,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後悔,他要的結果,要麽生,要麽死。
楚鳴昱說過愛她,可是楚鳴昱的愛,是江山為重,楚洛離說過愛她,可是,楚洛離的愛情,是一種霸道的占有,她在那一夜煙花之下,便早已看清,那個人,與其說是愛她,不如說是寂寞孤獨時,抓住的救贖。而且,她沒有忘記,夜宴之上,他身邊愛他的妻子。
南宮絕說會對她很好很好,那隻是一時的興趣使然,等到他將她完全掌握在手中,便是她被他棄之敝履的時候。林銘的舍命相救,他們兩人之間,最多隻到生死之交罷了,林銘的身份,絕對不是陪她仗劍天涯的無羈俠客。
“啪!”
一聲脆響,白羽的臉上掛著一個鮮紅鮮紅的掌印,可見蘇清影用力之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贏了,是嗎?”
掛著鮮明的掌印,白羽的臉上卻是豔麗之極的笑容,笑的狂傲,笑的誌得意滿,他的眼裏,全是淒涼的喜悅,既是勝利,也是失敗,這其中的千種滋味,又與誰人說?
咬著唇,瞪大著眼,蘇清影一字一頓,帶著些咬牙切齒:“白羽!你這個瘋子!”
原來,最瘋狂的人不是南宮絕,而是白羽。
叮叮聲響,兩個人的腳下,是一地的銀芒,星星點點的光芒,將腳下的塵埃染盡。
“這些垃圾,我再也不想見到!”
什麽相思子,什麽銀針,蘇清影恨恨地嘟囔了一句,轉身便走,短時間內,她不想見到白羽。
“清影,好痛!”
軟軟的聲音,白羽的臉上再沒有了淒涼,更沒有了得意,有的,是委委屈屈的難過,那張白玉無瑕的容顏,便因著一個鮮明的巴掌印,有了瑕疵,蘇清影的怒火一滯,白羽看著她的眼神,期待著的眼神,即使明知道是他想要她心軟,卻真的心軟了。
“我去拿藥膏!”
蘇清影走的急,青衣搖擺,銀針被掃落一旁,真的再沒有多看那垃圾一眼,白羽卻撫摸著自己臉頰上的腫痛,笑的開心,雪白的牙齒微微露出,不是嗜血的瘋狂,不是別有用意的冷笑,而是純粹的開心,便像是一個得償所願的孩子似的。
那一頭銀發,雪白無垢,映入了一雙明淨的眼簾。
蘇清影的手指按著自己的胸口,那裏,忽然間有了一股暖流注入,一個漂泊異世的孤魂,一個浪跡天涯的人,有一個人,那麽那麽的在乎她,用著生命在乎,若說沒有一絲半點兒的感動,怎麽可能?
“清影,你是不是很想出去?”
藥膏是很好的雪蓮玉髓膏,千金難求,不論是任何的傷疤,都不會留下痕跡,臉頰一片清涼,卻不及麵前的人溫柔的撫觸。
忍了很久,終是將這句話說出口,白羽的臉上,有些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