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蝶兒,好久不見!
林銘的眼睛裏帶著一絲血腥與壓抑:“老實點!”
聲音冷的很,大漢剛剛的眼神讓他很討厭,情緒一時間便有些控製不住。
“哎,兄弟,有話好說,在下是……”
大漢臉上的醉意全然褪去,嘴裏討著饒,眼珠子卻滴溜溜地轉著,尋找著周圍是否有別的人,可惜,經過的人都以為是哥倆好,有些自認為風趣的,還擠眉眨眼,和他開個玩笑呢。
娘的,大漢心裏啐了口唾沫,後悔死了,色欲熏心,看到昨日被抓的小娘們,就主動送上門來,現在好了,迷人的小娘子變成了可怕的閻羅王。
走到了偏僻處,四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眼見著周圍沒人了,蘇清影的雙手稍一使力,那看起來極是堅固的繩索就那麽簡單地落在了地上,而帶他們出來的大漢也被打暈了過去。
“為何還不走?”
林銘幫著如塔娜解開繩索之後,看到蘇清影麵向寨子內部若有所思的樣子,問了一句。
“走吧!”
蘇清影的唇角勾起,看了棱角分明的男子一眼,不論那個山賊頭子知道什麽,有何目的,林銘,總是安全無恙的和她一起出來了,這樣便好。
四個人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眼見著就可以離開這裏了,誰的心情會不好呢。
“怎麽,故人相見,還未曾好好敘舊,這就想走了?”
陰測測的聲音,天外傳來一般,回蕩在這空寂冷落的草原之上,明明應該是恨意瑩然,那語氣卻是溫柔呢喃至極。
越是如此,聽到的人反而產生一種,這聲音攜帶著一股千年不化的寒氣,侵襲著每一個人的神經的戰栗感覺,火把層層遞進地燃起,剛剛還是眾人昏昏欲睡,守衛鬆懈的寨子,瞬間冒出了幾百個人,都是一身黑衣,自寨子四周圍過來,將四人團團圍住,沒有死角,怪不得他們選擇的角落這麽隱蔽,還是會被發現。
林銘和周梓延的反應很快,抽出了腰間的刀,擋在了蘇清影的麵前,如塔娜的臉冷了一下,有些泫然欲泣地看了林銘一眼,高大的男子,寬厚的背部,卻不是給她的。
“公子,你先走!”
“你走,我們二人留下斷後,如塔娜,就拜托你了……”
林銘的語氣極其堅持,頭一次和周梓延達成了共識,隻是在看到如塔娜臉上的傷心時,還是多說了一句,這個少女不論自己對她是什麽想法,都是他的救命恩人,都是為了他才會離開安全的家,跟他出來受苦的。
“我不會走的!”
蘇清影的聲音淡漠平靜,語氣卻既極是堅持,看到兩個人既有些感動,又有些生氣的樣子,她笑了。
“別誤會,不是什麽同生共死,隻是走不了罷了!”
蘇清影看著火光映射下,帶著銀色麵具的男子一步步自黑暗中行來,覺得有一句話很是適合現在的情景。
“人生何處不相逢,不是嗎?”
男子的唇輕啟,音色有些陰柔,眸子也隱隱地含著恨意:“是呀,人生何處不相逢,蝶兒,好久不見了!”
“利用你很抱歉,隻是……”
蘇清影的聲音裏有些黯然,低垂的手卻悄悄地碰了離自己最近的周梓延一下子,她的意思很明顯,自己才是南宮絕的主要目標,他們還有機會逃走。
“不要說些什麽不得已的話,女人,都是些虛情假意的東西,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相信……”
南宮絕的牙齒不自覺地咬緊,嚐到了血腥的滋味兒,隻是這一回,那個站在麵前的女子仍是做出了讓他痛恨的舉動,再次傷了他的心。
“周梓延,帶著他們兩個人走,林銘是將軍令的主人!別讓他回來!”
蘇清影口中爆出一聲嬌喝,左掌蓄力,將猝不及防的林銘,連同依靠著他的如塔娜推向了防禦最薄弱的東北方向,右手已經挽著繳獲的彎刀劈向了南宮絕。
“娘娘!”
周梓延不自覺地一聲低喊,本來想要誓死不退的男人卻在聽到經軍令的時候,選擇了後退,誰都沒有發現,虎目中含著一絲淚花。
“走!”
身形急退,追上了被淩空拋出了的林銘和如塔娜,彎刀呼呼作響,將東北角攔截的敵人盡數逼退,周梓延最後看了一眼被眾多黑衣人包圍的女子,拽住了想要回去拚命的林銘,決然轉身。
清冷的女子手中的刀帶著慘烈的氣息,向著南宮絕進逼,刀刀致命,決不後退,衣袂飄飄,盡是鮮血飄灑。
南宮絕的眸子帶著針尖般的銳利鋒芒,嘴角扯出了一抹血色的笑意,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眼中的決然殺意也越來越清晰,他覺得有什麽在心中噬咬,不想理會另外三個人的動靜,一點兒都不想理會。
“尊上,將軍令的主人不能放走!”
一直跟在南宮絕身後的洛行天臉上帶了一絲的急切,躍躍欲試,卻不敢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自行追擊。
“他不能放走,難道你想要放走我嗎?”
蘇清影即使身上染滿了血跡,聲音仍然清幽淡漠,仿似毫不在意自己置身於刀光劍影的危險之中。
腰身微彎,閃過了一道劃向腰側的刀芒,手腕抖動,一溜的火花四濺,映亮了她那雙獨特的明眸。
撕拉一聲,手臂間又多了一道血痕,蘇清影腳下不斷變換著步伐,在與南宮絕距離隻有五步之距的時候,她的眸子更加清亮,身子伏低,閃過了又一道刀光,左手撐地,右腿橫掃,落葉紛飛,鋒利的勁氣使得身邊一時間成了真空地帶。
放棄了左掌右刀,雙手共同握住了已經有些卷刃的彎刀,高舉過眉心,腳下勁氣急吐,身形淩空一旋,以著一往無前的姿勢向著男子的頭頂劈去。
放棄了一切防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或者說即使敵人死了,她也會給他陪葬。
那一刻,她看到了他目中濃濃的殺機,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即使拚勁一切,同歸於盡還是做不到,隻是,她卻沒有絲毫的退卻。
這個人,不能不說是愧疚的,利用一個人的真心逃跑,蘇清影做不到心安理得,無所謂地想著,那便讓這一切的錯誤完結於這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