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失憶
眸子一亮,蘇清影想到了辛非零給自己講過的一種奇花,三絕紫冥,一絕可補元,二絕可解毒,三絕可掩息,花僅三瓣,十年一瓣,紫氣濃鬱,味做微苦,而這朵掩藏在小草之中的,隨風搖曳的小花,便是如此模樣。
小心翼翼的,蘇清影將紫冥花周邊的泥土扒開,露出了淡黃色的根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那是一種完全的放鬆,自懷中掏出準備好的小巧木盒,剛剛將紫冥細細包好,卻聽到了遠處隱隱的似乎是有些驚慌的聲音,那是如塔娜的聲音。
蘇清影想要走開,她猜想如塔娜是因著自己的拒絕而傷心,心中也是有些歉意,自古以來,情債難償,她與她是絕對不可能的。
方邁出了兩步,蘇清影的腳步有些遲疑了,暗自腹誹了自己一句多管閑事,她終是向著聲音產傳來的方向掠去。
“這個人?”
如塔娜正搖晃著黑衣男子,哭的傷心的時候,便聽到了這聲熟悉而清冷的疑問,抹了抹眼角的濕痕,轉身看去,果然是自己心中想的人,幽幽月色下,趁著如玉的容顏,美得耀目,一時間,連傷心都忘記了,隻是呆呆地看著。
她的哭泣與其說是為了與自己無關的黑衣男子生死不明而傷心,還不如說是突然間感懷自己的初戀,她真的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瀟灑。
現今,看到月下的越發清冷如玉的少年,心中的情思再也無法抑製,反是忘記了所有。
蘇清影看到如塔娜呆滯的樣子,眉頭微皺,地上躺著的看不清麵容黑衣男子已經沒有多少生命氣息了,再也沒有時間耽擱,掌力微吐,向著男子的胸口擊去。
他的意識一直沉於黑暗之中,昏昏沉沉,他知道自己處於一個很冰冷的地方,若是再不離開,就會永遠醒不過來,卻逃不出去,當他的意識越來越低迷的時候,一雙冰冷的手撫上了他的頭部,很冷,卻很溫柔,不同於剛剛感受到的劇烈的搖晃,驅散了那絲昏沉,讓他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晨曦初至,躺在毛氈上的男子慢慢睜開了眸子,迎接他的,是一個陌生卻燦爛之極的笑容。
右手習慣性地向下探去,隻是卻摸了一個空,正有些恍惚時,已經被少女阻止了一切動作。
“你醒了,哎,不要動,你傷的很重,已經昏迷了三日了,蘇大哥說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靜養。”
他未曾說些什麽,紅衣少女已經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連串的話,那雙小手強製性的按下了他想要坐起的身子。
他隻覺得全身上下都是痛楚,仿似刀割一般,他直覺地感受到了這個女子沒有惡意,也便順著少女的力道躺了下來,隻是心中還是帶著些本能的警戒。
“是你救了我?”
想到黑暗中那雙冰涼的小手,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
“哎,什麽救不救的,就是把你從水裏撈出來罷了。”
如塔娜看著男子星光璀璨的眸子,本來鋒銳逼人的樣子,隨著自己的話出口,融入了一絲柔和,他的聲音也很好聽,陽剛而又磁性,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若說蘇清影是迷人的月光,他便是一把出鞘的利劍,十足的男子氣概。
臉上有些泛紅,如塔娜想不到,三日前救下的男子洗淨塵汙後會是如此模樣,劍眉朗目,輪廓深刻,揚眉間帶出一絲狂野與性感。
“多謝姑娘相救,在下,在下,我是誰,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
聽到如塔娜承認自己便是那雙冰涼小手的主人,他對這個少女突然間就有了一分好感,勾起唇角,想要微笑,卻在說到自己的名字時,被一陣劇烈的頭痛所侵襲。
記不起來了,什麽都記不起來了,一直鎮定如恒的男子咬緊了唇,臉色青白一片,單手撐著頭部,短短一瞬,已是什麽都說不出來的樣子。
“你,你怎麽了?蘇大哥,蘇大哥你快來看看,他怎麽這個樣子了?”
如塔娜眸中帶著真切之極的關懷,手忙腳亂地扒住男子已經有些痙攣的身子,喊了出來。
“如塔娜,你退下!”
蘇清影手中端著一碗藥汁,剛剛掀開簾子,便又看到了一片混亂,那個男人臉色蒼白的顫抖著,如塔娜隻會使勁兒地拍打搖晃,眼見著就越來越弱,對於如塔娜這種好心辦壞事,蘇清影已經不想再說什麽了。
如塔娜如聞大赦,趕忙退到一邊,眼巴巴地看著蘇清影玉手翻飛,推針過穴,身體劇烈抽動的男子這才平靜下來。
他睫毛輕顫,看著清冷的人,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近身接觸,那份輕柔軟糯的感覺,還有她彎下身子時,那雙冷然的眸子中流露的點點憂心,那麽的讓人心動,不由自主地,安靜了下來。
手,卻向上伸去,抓住了她想要離開的素手。
蘇清影不自覺地掙動了一下,卻在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慌時,軟了心腸:“林銘,沒事,現在已經安全了,我去為你重新開一副藥!”
像是哄一個孩子一般,帶著一絲的溫柔寵溺,隻是一眼,他眼中的茫然,他看著她時有些陌生的眼神,她已經猜出了太多,恐怕,他是失憶了。
他的手還是牢牢地抓著她的手,勁頭很大,有些痛,美好的容顏上勾起一個美麗的笑容,施施然坐下:“我就在這裏!”
蘇清影安撫著不安的男人,直到他睡下,才小心地將自己的手抽出,轉身,麵對著的是如塔娜有些羨慕的神情,沒有一絲掩飾。
蘇清影心頭微動,總是有一種奇異的違和感,隻是,又找不出來,不再多想,拉著如塔娜出了帳篷,詢問起了如塔娜,到底發生了何事。
如塔娜有些崇拜地看著蘇清影,在聽到蘇清影的詢問時,趕忙打起精神,將剛剛的細節全部說出。
蘇清影的嘴角微微抽動,真的是失憶?有些為難,林銘救了她一命,她怎麽可能棄他於不顧?但是,兩人相交時日太短,家世什麽的,又一無所知,該怎麽安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