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試探

  “等等，又有什麽消息了？”


  在宮人們一哄而散前，碧荷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她告訴自己，隻是想要了解一下情況，卻不自知，她還是替蘇清影不值，想要幫她挽回一些什麽。


  盡管碧荷的話問的隱晦，所有人卻都知道她問的是什麽，推推嚷嚷間，還是和碧荷較為熟悉的素雪被推了出來。


  “碧荷姐姐，是你要我說的啊！”


  素雪對碧荷還是有些犯怵，這些日子，碧荷已經處置了不少嚼舌根的宮人了。


  “有話快說！”


  有些不耐煩的碧荷沒有看到殿角閃過的一點白色。


  “皇上昨日去了和玉軒婉嬪娘娘那裏，今日晚起，已是推了早朝了……”


  素雪被碧荷一嚇，有些大聲且快速地說了出來，隻是到了後麵，聲音又漸漸地小了下去，因為對麵人臉上的驚色。


  “參見皇後娘娘！”


  宮人跪了一地，那個白衣的影子越發身姿傲立，也越發的清寂冷漠。


  “碧荷，帶本宮去和玉軒！”


  沒有看碧荷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蘇清影神色有些茫然地吩咐著，不曾梳洗，就著晨風走出了鳳鳴宮，發絲淩亂間迷了誰的眼。


  蘇清影隻是跟著碧荷走著，她以為像以往一樣等著，楚鳴昱就會來了，她以為像以往一樣，他不來，她也可以過自己的日子，偶爾思念，不會傷心。


  隻是，她終究料錯了他的心，也料錯了自己的心，他可以為了自己的驕傲而去臨幸妃嬪，她可以為了他看似正常的舉動而心神大亂。


  她就那樣走著，慢慢地走著，也許是害怕去的太早，真的就會沒有回轉餘地，就會真的傷心傷情。


  腳步一頓，蘇清影忽然就後悔了，她想要轉身回去，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一轉，便要繼續僵持下去了，她想他了，那麽，主動一回又何妨？隻是一瞬間，她的目光裏添了絲決斷。


  這一次，她走的鎮定，走的從容，最終的目的已經在心中明了，她此去，隻是見他，隻是想要和他回到以前的時日。


  ——


  粉色紗帳中，男子溫雅的容顏之上，帶了一絲痛苦，眉頭緊皺，不知是夢到了什麽，讓他在睡眠中依然難以釋懷。


  躺在男子身邊的女子在晨曦剛至時，便睜開了雙目，她就一直看著這個男子緊鎖的愁眉，清俊的容顏，似是癡了一般。


  她隻為了貪看他在她身邊的這一刻，便讓人攔住了進來報時的宮人，晨曦照耀的他的容顏染上了金光，染上了魅惑。


  手指微抬，她想要撫上他的唇，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纖細的指。


  “皇上！”


  婉嬪有些驚慌地喊了一聲，手指像要斷了一般，她的臉色煞白，不隻是為了疼痛，更是為了楚鳴昱看著她的眼神，那不是一個男子溫存之後的纏綿，而是一個冷漠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恨的眼神。


  楚鳴昱的手緩緩鬆開，沒有看女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微閉上了眸子，每多看婉嬪一眼，就是在提醒他自己的意亂情迷，不，這不是什麽意亂情迷，而是一條隱藏在心中的毒蛇，一條想要報複的毒蛇。


  “嗬嗬，好了，你下去吧，喚梁卓進來伺候！”


  楚鳴昱沒有再看婉嬪，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讓那個讓自己格外不愉的女子離開這裏。他隻是睜開了一下眼，就明了了自己錯過了早朝，就知道梁卓是故意被攔下的。


  宿醉的頭痛沒有讓他的思緒受阻，反而格外清明，此時等在這裏的楚鳴昱在等著一個判決，等著那個心頭人是否在意自己的判決。


  他已經這樣做了，她若還是不來怎麽辦？楚鳴昱臉上閃過了一絲陰暗。不會的，她會來的，她是在乎他的，他這樣告訴著自己。


  簾帳卷起，有些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他睜開了眼，眼中有了真真切切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