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秦時臨風〗
沈臨風近些日子有些犯懶。
他做事情井然有序,不急不躁,多年修養出一副溫吞的性格,不似少年那樣的急躁。
他很早以前,就見過秦時,那個人和徐錦年時常並肩一起,兩個人的身上都有同一種富家少爺的氣息。
是對萬事不懼,處事坦然,早熟也沒能磨滅那份獨屬於十七歲這個年紀的少年氣。
陽光是惹眼的,海棠花開滿了整個盛京,花影下沈臨風和秦時站在一塊,看徐錦年和沈鳶私會,兩個人生出一種微妙的同病相憐感。
“你倆長得還挺像。”這兒有一條河,鵝軟石鋪了沿邊一路,秦時嘴裏叼著花,用書包當枕頭,看著天含糊不清的說:“長得像怎麽脾氣差異這麽大。”
沈臨風淡淡撇了他一眼,明明是能穿短袖的氣候了,他身上卻還穿有外套。
河邊上的公園有花香裹挾了青草的甜,少年眼裏有光。
“我是病患,家裏人允許我任性。”
秦時笑道:“喲,病患還坐那吹什麽風,來哥哥身邊,哥哥替你擋風。”
沈臨風沒搭理他。
後來變故太多了,沈家越發落魄,沈臨風因身體緣故,輾轉許多醫院,他的身形日漸消瘦,曾有一段時間,隻能躺在病床上哪也去不了。
醫生說:“目前隻能替你約手術,不然你會熬不過今年冬天,但是手術費用和後續康複治療費用都是個問題。”
沈鳶安靜的坐在沈臨風的身邊,她眼瞼半垂,沒人看的透她的思緒。
沈臨風對死亡已經處於一個倘然的態度了,姐姐娛樂圈的這一年並不好過,長成這幅模樣,逃不過資本的魔爪。
身在這個位置了,他們什麽都見識過。
“姐。”沈臨風淡淡的說,“放棄吧,我無所謂了。”
沈鳶隻是堅定的看著他,站起身拎著包對醫生說:“手術你約,費用不是問題。”
沈臨風怕她又要開始對這樣的生活妥協,他一激動,呼吸就變得極其困難:“姐——。”
沈鳶安撫他說:“你放心,我好不容易自由,我不會再委屈自己了。”
沈臨風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麽勸。
再後來,她和徐錦年和好了。
秦時也大變樣,在他麵前點燃一根煙,眼裏都是算計和狡黠的笑意說:“臨風,幫我看批貨。”
“秦總現在還真不跟我見外了。”沈臨風氣色很好,心情也不錯,手裏泡著茶說,“你每天哪來的渠道找那麽多好東西要我看?”
“做生意經營不起生意鏈那還談什麽投資賺錢。”秦時讓人把東西搬進來說,“這次的東西比較特殊,別人看我不相信,你看我才相信,畢竟是送人的,送錯假貨我的名聲和信譽也就到頭了。”
沈臨風習以為常,微一點頭,就見秦時的人搬了一個巨大的箱子進來。
這個箱子真的很大,幾乎都快要占據了大半房間,工作人員拆這個箱子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很緩慢,生怕弄壞裏麵的東西。
沈臨風被勾起一絲好奇心:“這是什麽?這麽大物件,現有保存完好的已經是無價的私人藏品了,一般隻有一隻不曾有過落魄的大家才有的。”
秦時點頭,眼眸含笑看著他說:“是啊,所以這東西送人你覺得有誠意嗎?”
沈臨風點頭,又說:“就算不是真品,又或者有缺點,也不錯,還是得看工藝。”
“是嗎?”秦時盯著他的眼睛說,“那那會喜歡嗎?”
沈臨風微微一愣,就這個功夫裏,木箱子已經被拆開了,墨色濃重的彩畫屏風在屋內攤開,雕花工藝精湛完美。
這東西是真品,沈臨風一眼就看出來了。
秦時端起他泡的茶喝了一口,淡淡道:“喜歡嗎?”
“這是什麽意思?”沈臨風想不明白。
“想追你的意思。”秦時放下茶杯,撐著腦袋對他說,“試試,可以麽?”
沈臨風:“………”這人真是通過這種手段一步一步探查到他的喜好,麵對這麽貴重的東西,沈臨風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臨風啊。”秦時笑容越發燦爛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麽老徐那麽心甘情願的栽倒在你姐手裏了。”
因為他也栽了,打一開始的時候其實無關顏色,那是一種在相處之中不知不覺從過度欣賞裏油然而生的異樣好感。
像少年時的心動一樣觸動心弦。
秦時幾乎沒體會過這種情感,所以他無懼無畏的要去抓住這個人。
……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不知從哪看來的一句話“最是相思斷人腸。”
剛開始和沈鳶分開的時候,徐錦年隻是覺得這分手來的荒謬突然,不解迷茫過後的心思是平靜的。
但這份平靜禁不住歲月的發酵,異國他鄉的山水人情裏他品不出半分有趣。
他一閉眼,腦子裏是沈鳶陪他待在政教處寫著檢討的模樣。
她那萬年不變的沉靜淡然多了幾分少女嬌憨,抿著的嘴唇流露出當時的心情。
她生氣的樣子真有意思。
徐錦年開始變得有點魔怔。
學校有很多人追他,異國美人大膽奔放,性感火辣,可他腦子裏隻有那個揮之不去的恬靜身影。
沈鳶似乎生來就情緒寡淡似的,但徐錦年就是有本事成為她那裏的特殊。
怎麽就忽然分手了呢?
徐錦年後來回國的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他自己還在夢裏。
他在夢裏是肆無忌憚的,從相逢沈鳶的第一刻起就不存在隱忍感情一說。
他就是要立刻馬上的把她鎖在身邊,他從每一次的親密無間裏尋找多年空期裏的慰藉。
得到了她的人也還不夠,想要更多,要她的全身心的感情。
那一場於雜亂酒局裏的重逢,那一刻灰暗了多年的心重新複活。
沈鳶如此,徐錦年亦如此。
他遞給她一個眼神出門,等了會兒,果然見沈鳶跟出來了。
她的紅唇像嬌/嫩的花/蕊,那雙眼睛是夢裏出現無數次的模樣。
徐錦年抓著她往開好的房間過去,把她抵在牆上,抱著她,用手一點一點去感受她。
她瘦了。
那雙他瘋狂肖想著的唇貼上了他的唇上,他當時想的是,夢也好,就這麽放縱下去吧,他不想獲救了。
他就要死在這個人的手上,不想掙紮。
他一遍一遍的會夢見分開那天沈鳶決絕冷漠的眼神。
像一把鋒利刮骨的刀。
多年以後,徐錦年從夢中驚醒,習慣性想去撈身邊的人入懷裏把他從那樣難受的回憶裏掙脫出來。
可身邊卻摸了個空。
徐錦年猛然起身,什麽睡意都沒有了,左右環顧,看見沈鳶端來一杯水過去給他。
“做噩夢了?”沈鳶問,“臉色有點不好。”
徐錦年就著她的手喝了口水,冰涼的液體從胸腔滑過,他仍然覺得不夠,放下杯子,把沈鳶撈回懷裏,抱著她親昵的蹭著她的臉頰,剝出她光潔的肩頭,吻就落在那上麵了。
沈鳶呼吸有些亂,軟了嗓音叫了句:“錦年。”
徐錦年把她壓在身下,直接撕了她的睡衣。
沈鳶曲起一隻腿,徐錦年的手就搭了上去往上滑。
“給我生個兒子吧。”徐錦年埋首她的胸口說,“女兒也行,都喜歡。”
沈鳶挑眉道:“不要給你這些天過分高昂的性質找借口了好嗎。”
徐錦年笑起來:“我還需要找借口?”
沈鳶一個翻身把他壓下去,坐了上去也不動,一手撐在徐錦年身側,一手撫上他的臉頰說:“你最近噩夢真的有點多。”
“那你替我治治吧。”徐錦年扶穩她說,“你這味藥我已經上癮了,非你不可。”
沈鳶輕喘,有些受不了的說:“就知道哄我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