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談生意
秦時落座位置，看沈臨風彬彬有禮，謙謙君子模樣，覺得實在有點恍惚。
沈鴛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隻要提起這個人，秦時就覺得，會很刻板，或許是一股子沉靜風雅的氣質。
沈臨風沒有，他身上的書卷氣十分濃厚，儒雅隨和，讓人第一印象特別喜歡，和沈鴛的清冷截然不同。
秦時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泡茶倒茶給他，捧起茶杯問：“你家中是不是有個姐姐?”
也知道沈鴛有個哥哥弟弟，沈明庭他是見過的，不過沒見過真人，當年沈家出事，新聞出來，他多少也看過兩眼。
如果沈明庭是眼前人這幅長相，秦時不可能記不住。
沈臨風似是有些意外，又很快釋懷。
雙生子確實很像，但是他和沈鴛不同的地方也極其明顯，不過不難看出兩個人血緣上的關係。
沈鴛現在是明星，秦時混跡商場多少會和明星打交道，沈臨風說：“有。”
“所以你是沈臨風?”秦時頓時覺得鬆氣，坐姿也散漫了一些，舔了舔嘴唇說：“你也喜歡古玩?”
“還行。”沈臨風暫時沒品出來秦時什麽態度，淡定說：“家中祖輩留著一些物件，很有雅致。”
秦時又問：“你要這一對兒掛墜和項鏈收藏的?”
沈臨風搖頭，他的動作幅度不大，甚至說話也是不疾不徐的彬彬有禮，道：“送人。”
送人?送什麽人?也就隻有沈鴛了，雖然不知道沈鴛喜歡什麽？但是這一對她肯定會覺得不錯的。
老物件的精致和貴重，這種書香門第出身的千金小姐向來拒絕不了。
秦時喝了口茶，品了品味道，才笑眯眯說：“我也是想送人，送我朋友，他喜不喜歡我不知道，想必他老婆一定會喜歡。”
沈臨風察覺不對勁，秦時那一副神情，這份態度，他也不傻，垂眸輕笑：“原是同道中人，秦先生和小徐少關係看來不錯，倒是因為沈某不怎麽關注商圈，一時之間，沒想起來。”
秦時撐著腦袋看他，身邊原本一起跟來的人都散在了外麵，沈臨風和沈鴛截然不同的氣質倒是叫他印象不錯。
沈臨風此人，在文學界威望是意外的很好，教導過他的兩位教授，其中一位就是陸忱辭，曾經評價過他，此生造詣，不會低他本人多少，甚至是親孫子陸清羽，他都沒這麽誇過。
秦時為什麽會了解這麽多?別問，問就是當年這倆人徐錦年都有跟他提起過一點，他偶然聽到什麽有關八卦，多少上了點心。
沈臨風不覺得眼前人和自己的姐夫是發小兼好友，他就能不見外了，相反，倒是更加客氣幾分，說道：“那東西，想必秦先生也知道，寓意不錯，送給我姐，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想必我小徐少也會很喜歡，我這個人，是個俗人，有點固執，不是很想放棄，要不秦先生開個價吧？”
開個價沈臨風未必出得起，秦時是一個商人，最懂得怎麽在掌控主導權和人談判的時候，讓人覺得肉疼又能接受的範圍在哪。
他最會卡這種叫人心思不上不下痛苦的點上，不過眼下麵前的人是沈臨風，他還沒和沈鴛賠罪什麽，即便徐錦年什麽也沒說，秦時也明白不能太過分。
姐姐不能太得罪，弟弟也不行得罪。
秦時眯了眯眸子，說：“既然你都是沈鴛的弟弟了，談錢有點傷交情。”
沈臨風微微揚眉，這個神態有和沈鴛如出一轍的純勁兒，但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個單純的人。
秦時沒有被色相迷惑到，淡定說：“我有個小小的愛好，聽聞像你們這樣的百年世家，底蘊非凡，家中遺留存下來的東西，有時候堪比一個小博物館，不知…”
沈臨風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輕輕的笑出聲，垂眸，那股子書生文弱氣讓人根本舍不得去哄騙他。
秦時看著他，細細打量著，發現他隻是乍一看和沈鴛特別特別像，細細用目光描摹下來，氣質到樣貌，惹眼的要命。
沈鴛是相貌生得一股子豔氣，這完全因為那雙微微上挑的水眸，可自身的性格家書香世家教養出的氣質，讓容貌的豔被完全壓製住，所以會讓人覺得，她清冷得不好相處，卻又叫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沈家人天生了一副讓人不自覺喜歡的好相貌。
沈鴛是，沈臨風也是，生病太久，調養半年多他，身形也不見恢複多少，還是有點單薄，書生的文弱並不顯得他十分嬌弱娘氣。
沈臨風笑夠了，歎著氣說：“秦先生不愧是生意人。”
秦時沒說話，沈臨風又道：“那就先這樣敲定了，我這回來京城還有事辦，改日再約，到時候我帶著東西給秦先生親自過目。”
秦時應“好”，看著沈臨風起身，拿起椅背上搭著的外套，邊穿邊走。
其實京城的溫度氣候要比海城好許多，但是可能因為生病的緣故，他抵抗力要比常人弱，外套穿著，似乎兜不住他單薄的身軀。
可背影看起來卻又並不讓人覺得弱不禁風。
秦時垂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麽。
……
京城朝霞區，軍區大院，賀家老宅。
賀安辰戴著眼鏡看書，泡著腳別提多愜意，年紀輕輕開始養身，桌上酒杯邊擱著養身茶。
徐錦年在陽台上吹風，墨鏡扣鼻梁上望著院子裏生長的海棠花。
外麵，從徐家老宅重新回到徐錦年身邊辦事的縐未推門而入，看了一眼賀安辰，喊了徐錦年一聲“少爺。”
賀安辰抬眸，見徐錦年很大方的打了手勢，示意他有事說事，都是自己人不用避嫌。
縐未道：“秦小姐從秦家出來，沒有去找夫人了，倒是去見了金楊輝，消息拷了一份，給少夫人送過去了。”
賀安辰摘了眼鏡意外的說：“金楊輝?他不是被你們少爺誆進去了麽？”
縐未說：“是啊，翻不了身的那種，金家雖然沒完全倒牌，但還是元氣大傷，金楊輝現在就是一個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