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沒有錯

  文昊快步來到訓練館，卻看到11號早已在那裡做著力量練習。空曠的訓練館只有訓練器械「咔咔」的聲音和11號粗重的喘息聲。文昊先是一愣，隨即便釋然，在幾年之前，那時候11號還如曰中天的時候，nba中訓練最刻苦的有三個人：科比、11號和加內特。現在11號重回火箭隊，竟然還是如此刻苦。讓人不能不佩服他的決心和毅力。


  此時11號也看到了文昊，笑了笑，說道：「幾年前我和麥迪一起打球時，他的私人訓練師說過，打完比賽之後，做一些相應的力量訓練，對肌肉的恢復和力量的提升都有很大幫助。」


  文昊點點頭，這事他確實聽過。他一邊走向場館中央，一邊向11號說道：「所以我來和你一起努力。」


  11號停下來擦了擦汗，繼續訓練，他一邊練一邊說：「文昊，整個中國現在就我們兩個在nba打球，我們身上背負的擔子很重，13億人的希望啊。雖然這不一定是我們自願的，但我們是中國人，自從我們選擇nba那天起，這擔子就不由我們選擇地落在我們肩上。我們無法逃避，只能挑起它或者被壓垮。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挑起它。」


  文昊停了一步，轉過頭來看著11號。他沒想到11號對自己寄予了如此厚望。沉默片刻，他微微一笑，說：「我們一起挑起來。」


  「嗯。」11號這個字說得並不重，但聲音之中的堅定卻能真切地感受到。


  文昊沒有再說話，他走到場館中央，便在腦海中查看起了今天的任務。只見腦海中的信息是：50公斤卧推10次，俯卧撐100次，蛙跳100次，仰卧起坐100次，20米折返跑10組。


  看了這些信息，文昊眼都大了。雖然這些訓練量並不是非常大，但也不小了。而且現在都已經是晚上的十二點了，等這些訓練做完，豈不就兩三點了？


  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旁邊正在訓練的11號，文昊最終下定了決心，做！為了體質能夠增強，為了在nba站穩腳跟，為了和11號一起挑起所謂的擔子，一定要做，雖然連明天還能否留在火箭隊都不知道。


  在文昊與11號在訓練館中揮汗如雨的時候，火箭隊賽后的新聞發布會正在召開著。主教練麥克海爾走進會場，輸了球的他面色並不太好，默默地坐下來，只說了兩個字：「開始。」


  場下的記者們紛紛舉起了手提問，他們所提的問題都是關於比賽中麥克海爾如何布置戰術的問題，又問了許多關於火花、大鬍子和林書豪的問題，甚至也有一個人問了麥克海爾關於11號的問題：「請問主教練，11號今天上場十五分鐘，拿到11分6個籃板和三次封蓋，已經展現出他在攻防兩端的威脅，您是否考慮過讓他改打主力？如果11號打了主力，他與霍華德的上場時間又是怎樣分配？或者直接打雙塔？」


  麥克海爾聽了這個記者的問題，搖了搖頭，說道：「所有人都知道，火箭隊打的是快節奏，11號也許會重回巔峰，但他不適合火箭的體系。關於這個問題我不想多談，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記者們沉默了片刻，他們想問的問題都問完了，關於火箭隊的大牌球員，他們都問到了，已經沒什麼可問的了。麥克海爾點了點頭，起身便要離開。


  這時，一個戴著黑邊眼睛的，看起來似乎是實習生的記者突然舉手說道：「請等一下，凱文先生。」


  麥克海爾停了一下，皺了皺眉，重新坐回位置上。


  實習生站了起來，似乎有些膽怯地看了看周圍的記者，見周圍的記者都在注視著自己，他便快速收回目光，不敢再看，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筆記本，念道：「請問凱文教練，火箭隊在第三節後半段和第四節前三分鐘，通過那個中國人不斷的助攻，將比分追近到2分。但是當火箭主力們上場之後，卻無法將這兩分追回來。您是否想過，如果當時把文留在場上，結果會有所不同？」


  說到這裡，實習生忐忑地看了一眼麥克海爾。自己的這個問題相當於在質疑麥克海爾的用人，也許麥克海爾會因此發火。


  周圍的記者們都愣了一下，他們沒想到這個記者會提出這樣的問題，竟然是關於一個不入流的角色的問題。


  「哼，一看就是傻學生，竟然提出這種問題。」旁邊一個記者低聲說了一句。


  「沒見過世面的小子就是如此，他也就配關心一下不入流的角色。」另一個記者也笑著說。


  實習生聽到那二人的話，更加忐忑起來，看來自己不該提這個問題。不過片刻后，他重新昂起頭來。沒錯，他也許不會是一個好記者，不會像別人一樣追隨那些大牌的腳步，但是，他卻敢於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


  麥克海爾此時清了清嗓，他早就想到會有不開眼的記者提出這種問題了。掃了一眼會場，他緩緩說：「你是在質疑我的用人嗎？我的用人沒有任何問題，我相信換作任何一個主教練，在那種情況下都會讓主力上場。文在第三節和第四節連續傳出好球是沒錯，但是當對方主力都上場之後，防守和進攻加強，文還能傳出那樣的好球嗎？哪個教練敢冒這樣的險？而且文上場七分鐘，就有四次失誤，這樣的人，能用嗎？」


  這幾句話，說得實習生低下了頭。麥克海爾說完之後，再不看那實習生一眼，轉身離開了會場。周圍那些記者們帶著戲謔的目光掃了實習生幾眼之後，也說說笑笑離開會場，只剩下那實習生一人，低頭看著自己本子上關於文昊的數據，一肚子委屈。不過片刻之後，他抬起頭來，回想著文昊今晚的表現，他合上了本子：「文昊，我相信你，一定會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


  半夜兩點半，文昊做完最後一組20米往返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身子後仰，雙手撐著地面。豆大的汗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劇烈起伏的胸口，就像是欲來的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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