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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六章 關羽,你已無路可逃!

  顏良先殺陳群,旋又下旨,對黎陽城展開新一輪的進攻。.

  關羽雖殺了幾千傷兵,以其人肉充作軍糧,但這點軍糧,也只是讓他又苟延殘喘了十幾天而已。


  十幾天後,軍糧又盡,楚軍攻城愈急,而城中將士死傷加上逃亡者,已過半數,關羽麾下能戰之軍,僅僅只余萬把號人而已。


  而且,經歷了陳群這樣高級將領的叛逃后,漢軍軍心士氣更加大損,戰鬥力又打了一個折扣。


  諸般不利之下,關羽已是陷入了絕境。


  城中軍士飢餓惶惶,關羽也深受著折磨。


  直到他殺關興的那一刻,關羽也一直抱著些許希望,希望劉備能顧念兄弟之情,改變心意發兵來救他。


  但十餘曰過去,依然不見援軍南下的任何訊息。


  這一下,關羽徹底的絕望了。


  「玄德啊玄德,你難道忘了,我們結義時的誓言了嗎,我關羽做錯了什麼,你何以要拋棄我?」


  空蕩的軍府中,關羽捫心自問,百思而不得其解。


  腳步聲響起,斷臂的關索步入了堂中。


  他看著父親的身影,似乎有話想說,但屢翻咬牙欲言,卻總是不敢開口。


  關羽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回過頭來,看到的正是兒子那猶豫為難的臉。


  「你有什麼話要跟本將說嗎?」關羽沉聲道。


  關索微微一震,猶豫了片刻,只得硬著頭皮道:「父帥,軍糧已盡,人心煥散,黎陽城只怕再難守下去,恕兒直言,請父帥下令棄城突圍吧。」


  如果在幾天前,關羽聽到「棄城突圍」四個字,必會勃然大怒,厲聲斥責一番。


  但是現在,關羽卻神色黯然,默默不語,沒了半點脾氣。


  「父帥至少要活著去往鄴城,問一問天子為什麼要這般對父帥吧。」關索沙啞的說道。


  這一句話,卻令關羽身形劇震,彷彿猛然間恍然大悟一般。


  「沒錯,我不能死在黎陽,我要親口問一問天子,他到底還顧念不顧念兄弟之情,或許,這一切只是關興那叛賊胡說八道。」


  關羽給自己找到了台階,他猶豫不決的心意,很快便有決斷。


  沉吟片刻,關羽抬起頭來,緩緩道:「事已至此,本將為了將士們的姓命著想,也只有如此了,傳令下去,全軍準備棄城突圍。」


  圍城八月,關羽終於決定棄城突圍了。


  關索如釋重負的長鬆了一口氣,當即便拜退,將關羽的命令傳達下去。


  準備棄城突圍的命令,很快就遍傳全軍,殘存的萬餘漢軍士卒,如同看到了生的希望一般,無不歡欣鼓舞,萎靡的士氣也稍稍為之一振。


  暗中準備了兩天,是曰深夜。


  烏雲密布,夜如潑墨,正是夜晚行動的大好天時。


  關羽遂召集全軍將士,盡集於北門一線。


  關羽屹立城頭,遠望著黑漆漆的北面,默默不語,臉色凝重。


  思慮再三,他還是決定從北面突圍。


  儘管關羽知道,看似北面並沒有楚軍的圍營,但在北上的必經之路上,必有楚軍伏兵,此番突圍,定將是一番惡戰。


  雖如此,但關羽更知道,其餘三面近有十萬的楚軍圍兵,選擇從那三面突圍,根本連生的機會都沒有。


  百般無奈,關羽明知北面是陷阱,也只有硬闖了。


  夜色漸深。


  南門一線,烽火驟然而起。


  關羽神經頓時緊繃起來,下令全軍待命,隨時準備出城。


  不多時,數騎飛奔而來,當先者,正是他的閹人兒子關索。


  「稟父親,兒已按父帥的指示,將南門一線盡皆放火點燃。」關索喘著氣叫道。


  關羽微微點頭,高聲喝道:「打開城門,全出望北突圍,隨本將殺出去。」


  號令傳下,三軍振奮。


  黎陽城那緊閉已經的城門,吱呀呀的被打開,破損不堪的弔橋也被緩緩放下,關羽縱馬當先而出,率領著一萬殘兵,借著夜色的掩護,望北而去。


  楚營,御帳。


  「陛下,有緊急軍情。」帳外傳來周倉的急報聲。


  熟睡中的顏良,憑著武將的本能,很快就蘇醒過來,幾下披掛起了衣袍,將周倉傳入。


  「有何軍情?」顏良邊是酒醒著神思,邊問道。


  周倉拱手道:「啟稟陛下,黎陽南門一線忽然間起了大火,城樓和城門盡皆起火,好像是漢軍起了內亂。」


  顏良精神一振,幾步走出大帳,舉目遠望,果然見南門一線,火光衝天而起,將半邊的天際都映得通紅。


  顏良的第一反應和周倉一樣,也猜想漢軍必然內亂,那麼這個時候,正好是他發兵從南門攻入黎陽,奪下這座堅城的最佳時機。


  就在顏良下令攻城之時,他卻忽然又產生了一絲狐疑。


  正當這時,龐統也策馬而來,直抵禦前。


  「丞相,黎陽南門火起,你怎麼看?」顏良問道。


  龐統冷笑道:「臣以為,這南門之火,必是關羽故意所放,為的就是吸引我軍注意力,以臣之見,此時的關羽必然已率眾從北面突圍去了。」


  龐統所說,正暗合了顏良的狐疑。


  他適才就在想,黎陽城被圍到這個時候,留在城中的漢軍,多半已全是忠於關羽的嫡系,又如何能大規模的變亂,而且還擾城門一線統統點燃。


  龐統之言,正暗合了顏良的猜測。


  他冷笑一聲,沉聲道:「看來關羽這廝終於是熬不住,要逃跑了,哼,臨走時還給朕玩這麼一出小huā招,真是不自量力,傳朕旨意,諸軍速往北面集結,一定要給朕活捉了關羽。」


  號令傳下,諸將急是各率本部兵馬,紛紛的趕往了北面一線。


  黎陽城北五裡外,一萬漢軍殘兵,正在夜色中匆匆忙忙的飛奔。


  整支軍隊中,除了關羽和他的兒子關索,以及幾位高級將領有馬外,其餘統統都只能步行,甚至連校尉這樣級別的軍官,都沒有資格乘馬。


  離城已有五里,天地間一片靜寂,不見半個楚兵的身影。


  關羽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了幾分,暗自已經開始慶幸起來,慶幸著如此輕鬆的逃過了一劫。


  「哼,看來那顏賊料定本將只會死守黎陽,卻未曾想到本將會棄城突圍,顏賊,你等著吧,這黎陽城,我關羽早晚還要殺回來。」


  關羽回頭看著漸漸遠去的黎陽,心中暗暗發誓,一股豪氣正油然而生。


  正當這時,驀聽一聲炮響,左右兩翼的夜色中,突然響起震天的喊殺聲,無數的兵馬衝殺而來。


  左翼處,萬餘楚軍如潮而至,當先那楚將,正是朱桓。


  關羽心頭一震,剛剛才燃起的豪氣,就此被楚軍的伏兵擊碎。


  楚軍洶洶而至,刀槍無情的斬向受驚的漢軍,朱桓縱馬舞槍,斬殺漢軍如草芥一般,直奔關羽而來。


  關羽眼見朱桓殺來,臉上頓顯藐視之色,冷哼一聲:「土雞瓦狗之輩,也敢擋我關公之路,納命來吧~~」


  關羽一聲暴喝,拍馬拖刀而上,直奔朱桓而去。


  朱桓欲奪擒拿關羽之功,抖擻神色,毫無所畏的舞槍殺上。


  兩騎瞬間撞至。


  吭~~


  火星飛濺中,獵獵的激鳴之聲震耳欲聾。


  朱桓身形劇震,只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順著兵器灌入身體,直覺得他五內欲裂。


  關羽雖失了青龍刀,但其絕頂的武藝,依然遠超於朱桓,這威怒的一刀下去,力道仍是何其之驚人。


  朱桓氣血未及平伏時,關羽的第二刀已如風斬至,力道更勝於前。


  不及多想,朱桓急是高舉大槍,傾盡全力一擋。


  只聽得「哐」的一聲,巨力當頭斬至,朱桓高舉的手臂生生的被壓下,關羽的刀鋒只差分毫,便將斬向他的頭頂。


  朱桓雖堪堪的接下這第二刀,但虎口處已是鮮血淌出,已是被震裂。


  兩刀已出,關羽不給朱桓絲毫喘息的機會,長刀盪出,如車輪一般,挾著狂暴之力,橫掃而至。


  兩刀接下,朱桓已知自己的武藝,遠不及關羽,這第三刀再接下去,只怕就要命隕當場。


  膽氣已怯,朱桓豈敢再接,趁著刀鋒未至時,急是撥馬跳出戰團,拖槍敗走。


  兩刀戰退朱桓,關羽豪氣大生,傲然如山。


  若是放在尋常時,關羽必仗著赤兔馬快,追上去斬殺了朱桓,但現在沒了赤兔馬,他自知難以追上,況以眼下的形勢,突圍才是上策,又豈敢戀戰。


  「哼,楚狗鼠輩,今曰本將就饒你一條姓命。」冷笑一聲,關羽撥馬舞刀,向北狂殺而上。


  朱桓的伏兵雖有一萬,但關羽這一萬兵馬,皆是抱著求生的意志,在這生死的時刻,爆發出來的戰鬥力更是驚人的強大。


  朱桓落敗,一成伏兵也被殺散,關羽在付出了兩千多人死傷的代價后,生生突破了伏兵的阻擊。


  一路狂奔,身後的追兵越來越遠。


  關羽和他的殘兵,都暗自鬆了口氣,心想著這一回,總算是逃出升天了。


  「哼,顏賊也不過如此,早如這樣,本將早就該突圍才是。」關羽的心中,對顏良又產生了不屑。


  正得意時,驀然間,正前方處,亮起了無數的火光,一時將天地照得耀如白晝。


  關羽和漢軍大驚,急是勒住步伐,下意識的舉臂相擋。


  半晌后,關羽才恢復視力,放下手臂遠望,不禁暗吸了一口涼氣。


  卻見正前方處,一支楚軍鐵陣肅列於前,封住了北去的唯一的道路。


  楚軍陣前,那面高聳的「趙」字大旗,在夜色中獵獵飛舞。


  趙雲駐馬橫槍,立於大旗之下,星目如電,高聲喝道:「關雲長,你已無路可逃,不下馬投降,還更待何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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