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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顏良的妙計

  沒錯,那一瞬間,馬確實動了殺機。


  任何敢於背叛他的人,他都會毫不猶豫,一刀將之宰殺。


  馬岱還沒有感受到馬的那一絲殺意,他仍在分析著利害,試圖說服自己的這位兄長。


  龐德的雙眸中,卻閃過了一絲憂慮,他在為馬岱的性命感到擔憂。


  追隨馬那麼多年,身為心腹的他,對馬再了解不過,他深知於馬的冷酷。


  就比如,當初張魯只是懷疑馬會背叛,故是召他還南鄭,而馬卻拒不從命,使得張魯疑心更重,一怒之下殺了馬騰。


  換句話說,馬騰和馬鐵幾兄弟的死,與馬也脫不了干係。


  龐德很清楚,馬連自己父親兄弟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顧,又何會在乎一個堂兄弟。


  不過,死死盯了馬岱半晌,馬那眼中的殺機,還是強行的壓制了下去。


  今時不同往日,眼下馬家子弟已被殺盡,馬身邊只餘下馬岱這麼一個弟弟,殺了馬岱,他馬就將是孤家寡人一個。


  龐德暗鬆了口氣,而馬岱卻全然不覺,仍在不斷的勸說著馬。


  「住口!」馬一聲厲喝,不耐煩的打斷了馬岱的話。


  馬岱一怔,一時有些尷尬。


  馬卻瞪著他,怒道:「顏賊乃我馬家死敵,你投降他也就罷了,還有臉回來勸我也投降,馬岱,你可知你已丟盡了我馬家的臉!」


  當著龐德的面,馬公然的羞辱惡罵自己的弟弟。


  馬岱聽著心中惱火,卻強忍下去,正色道:「當初明明是我們受曹賊奸計。主動去挑釁顏子義,今次涪城之戰,也是我們為劉璋賣命,非要跟顏子義作對。顏子義他一沒有殺我兄弟,二沒有奪我地盤,他怎麼就成了我們的死敵了?」


  馬岱一番話,把馬給嗆了回去。


  實際上,自從知道中了曹操之計后,馬岱等人就一直後悔去兵進攻顏良。壓根就沒有把顏良當作仇人。


  所謂馬家死敵,只是馬一廂情願的獨自認為罷了。


  「我管他許多,總之那顏賊兩次敗我馬,他就是我馬家的死敵。」惱羞成怒的馬,開始有些蠻不講理。


  眼見馬蠻橫。馬岱心中惱火,冷哼道:「什麼馬家的敵人,依我之見,只是你一個人的敵人吧。」


  馬岱此言滿含諷刺,分明在諷刺馬將一己私怨,凌駕於馬氏一族的利益之上。


  啪——


  馬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一雙鷹目中怒火噴涌。


  馬岱的話,刺中了馬的痛處,令他有種惱羞成怒的憤慨,那一雙手。下意識的已是按住了佩劍的劍柄。


  盛怒的馬,殺意再起。


  龐德吃了一驚,忙是往中間一攔,勸道:「將軍息怒。子岳將軍也是一時失言,將軍千萬不要見怪。」


  言罷。龐德又轉向馬岱,向他連使眼色,示意馬岱趕緊向馬請罪。


  馬岱卻不為所動,只冷冷道:「大哥,我的話雖然不中聽,但卻句句是心理話。眼下雲祿已嫁與顏子義,而且已懷有身孕,咱們歸順於顏子義,實乃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出路,我只希望大哥你能冷靜下來,好好的權衡一下利弊。」


  「放屁!」


  馬怒氣愈盛,怒道:「雲祿她自己武藝不及,落於顏賊之手,根本就是我馬家的恥辱,今我馬家之復興,若是靠在一個女人的關係上,我馬的顏面何在,馬家的聲名又將何在!」


  馬怒極之下,已是直接爆出了「粗口」。


  「大哥,你豈能如此說雲祿,你還是她親哥哥嗎!」


  馬岱也火了,他想小妹被俘,終究是為了馬家而戰,今卻被馬斥為恥辱,實在是過份之極。


  「她屈服於顏良,讓馬家的聲名蒙羞,這種不知恥的妹妹,不認也罷。」馬憤然拂袖,言語絕情之至。


  那絕情之詞,瞬息之間,讓馬岱感到了無比的心寒。


  馬岱素知自己這堂兄冷酷絕情,但他卻沒有想到,馬竟能絕情到這般地步,絕情到六親不認的境界。


  悲憤的馬岱,只瞪眼盯著馬,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而馬,則一臉怒容,冷冷盯著馬岱,鼻中粗喘著怒氣。


  兄弟二人就這般對視著,整個大帳中的氣氛,已是冰冷凝重如深淵一般。


  隔在中間的龐德,想要勸說,但在這種氣氛之下,他也束手無策,不知該怎麼開口。


  正自對峙之際,帳外忽然間響起了喧囂吵鬧之聲。


  一名親軍奔入帳中,急道:「啟稟將軍,那張任和吳懿非要見將軍,正朝這邊闖來,小的們攔也攔不住。」


  話音方落,帳簾已被掀起,張任和吳懿,已是帶著一隊人,闖進了帳中。


  馬的怒火,立時就從自己堂弟的身上,轉移到了那兩員蜀將身上。


  「兩位不經通傳,就擅闖本將中軍大帳,也太不把我馬放在眼裡了吧!」馬瞪著他二人,怒聲道。


  張任敷衍式的拱了拱手,「事關重大,我等來不及支會就進來,還請馬將軍見諒了。」


  「有什麼重大之事?」馬暫抑下了怒火。


  張任將目光轉向了馬岱,質問道:「馬將軍,聽聞先前一戰,令弟已為顏賊所俘,今卻無緣無故的回往了涪城,如此可疑之事,馬將軍難道不想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馬岱入城之事,早有耳目報與了張任二人,他二人心有懷疑,故才會聞訊趕來。


  當著外人的面,馬岱自不會道明真相,卻只淡淡道:「我是被顏良所俘,不過我趁其不備,殺了看守士卒,所以才能逃了回來。」


  馬岱給了這麼一個解釋。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顏營數萬之軍,守備森嚴,你說你殺了守備,還能悄無聲息的逃將回來,你當我們是這麼好糊弄的嗎?」張任根本不信,言語中充滿了諷刺。


  「那張將軍以為,我又是如何回來的?」馬岱氣態自若,反問一句。


  張任哼了一聲,冷冷道:「這正是我們來此的目的。馬孟起,令弟此番歸來,形跡十分可疑,如今大敵當前,萬不可稍有疏忽。我們想將令弟帶走,詳加盤問調查,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原來,他二人前來,仍是捉拿馬岱的。


  馬岱神色一變,目光望向馬,他相信。以馬高傲的性子,方才雖是惱怒於自己,但也絕不會讓外人,當著馬的面。將自己給帶走。


  而馬的臉上,確實也顯露出了慍怒之色。


  「你們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盤問我家子岳將軍?」性格剛烈的龐德,先於馬火了。厲聲大喝。


  那吳懿卻道:「龐將軍不要激動,本將身為主公委任的護軍。有監督涪城諸將的責任,今番調查馬子岳,也是例行公事而已。」


  吳懿的話冠冕堂皇,叫人無懈可擊,可實際上卻分明是不相信他們新歸順的西涼軍。


  「將軍,不能答應他們啊。」龐德轉向了馬,滿臉的憤意。


  張任卻冷言道:「馬將軍既已歸降於主公,就當無條件的服從主公的命令,今吳護軍正代表著主公,難不成,馬將軍你還敢違背主公之意不成,那這樣的話,只怕主公對馬將軍歸順的誠意,就會有所猜測了。」


  張任此言,分明是在威脅馬。


  馬心中惱火,那憤怒的烈火,險些就要噴而出。


  暗暗咬牙半晌,馬卻生生把到嘴邊的怒火給咽了下去,拂袖轉身,冷哼道:「本將問心無愧,你們想要調查盤問,就儘管帶他走好了。」


  此言一出,馬岱心頭猛然一震,萬不想自家兄長,竟然真的縱容自己被帶走。


  至於一旁的龐德,也是大為震驚,實想不通馬為何會這般不環護自己的兄弟。


  而張任嘴角,卻揚起一抹得意,擺手道:「馬子岳,請吧。」


  事到如今,別無選擇,馬岱只能失望的看了馬一眼,轉身大步而去。


  張任二人也告辭而出,而龐德也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出得了帳外。


  大帳之中,只餘下馬孤零零一人。


  「兄弟啊,為了馬家復興的大業,為兄只能委屈你了,希望你能體會到為兄的難處。」


  馬搖頭暗嘆,滿臉的無可奈何。


  ……


  次日,顏軍大營。


  「主公,那馬岱到底是馬的親兄弟,今主公放走了他,若是他乃是藉機脫困,卻當如何是好。」


  聽聞昨晚顏良放走了馬岱,一大清早,張松便前來表示了憂慮。


  「馬子岳是識時務之人,孤相信他不會做那種蠢事。」顏良一身的自信,對自己的決策深信不疑。


  張松不好再說什麼,便又道:「今涪城中的敵軍士氣低落,人心惶惶,主公何不趁機大舉攻城,一舉拿下涪城。」


  「再等等吧,孤在等一個時機?」顏良淡淡道。


  一個時機?

  張松面露不解,眼下一場大勝,士氣正盛,而敵軍卻損失過半,這難道還不是大好的時機嗎?


  顏良看出他心裡在想什麼,便笑道:「孤在等著蜀軍內鬥,馬和張任他們和彼此猜忌,那個時候,方才攻城的最佳時機。」


  原來如此。


  「恕松直言,眼下蜀軍雖敗,但這種情況下,他們唯有齊心協力,方才能守住涪城,渡過難關,想要讓他們彼此內鬥,只怕是不太容易。」


  顯然,張松明白顏良的意思,但卻不太認同。


  此時,顏良的臉上,卻浮現一些詭秘的冷笑,「馬子岳已經入城,孤相信,蜀軍的內鬥,已經在生了。」


  馬岳入城,蜀軍內鬥?

  張松茫然了片刻,琢磨著兩者間的聯繫,猛然間,眼眸中閃過一絲驚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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