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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寧為「暴君」,不做聖人

  什麼叫作「陪你滿飲此杯」,我堂堂吳國太,既不是你妻妾,又不是風塵娼ji,我憑什麼陪你?

  在吳氏看來,那個「陪」字是一個滿含侮辱性的字眼,這讓習慣了受人尊敬的她,聽著極是刺耳。


  不悅之下,吳氏便對顏良的話充耳不聞,只冷漠如霜的端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啪!

  顏良把酒杯放在了案上,臉上僅有的幾分笑意,轉眼已散,一絲陰冷掠起來。


  「孤敬你是尚香的母親,所以才對夫人你禮遇三分,怎麼,夫人你反倒不打算給孤面子嗎?」顏良冷冷的反問道。


  顏良臉色的晴轉多雲,讓吳氏稍稍感到了些許寒意,不過她依然沒太在意。


  「尚香是我親生女兒,說到底,這姓顏的也是我的女婿,他可以對仲謀心狠手辣,對我只怕就不敢怎樣,若不然,他也不會這般禮待……」


  吳氏心裡這樣想著,便對顏良那質問似的言辭,並沒有當成一回事。


  她只冷哼了一聲,漠然道:「你既知自己是我的女婿,就應該懂得向長輩敬酒之禮,你堂堂大司馬,三州之主,不會連這點禮數與體統都不懂吧。」


  禮數?體統?

  顏良笑了,女人他抓過不少,這還是頭一個跟自己談禮數和體統的。


  很快顏良就明白了,原來這吳氏是真把自己當成了他的丈母娘,把他的善待,當成了自己自恃的資本。


  很顯然,吳氏並不真正了解他這位所謂「女婿」的脾氣,否則的話,她一定會為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感到深深的懊悔。


  「跟老子擺譜是吧,很好,來人啊,把這娘們兒的衣服給老子扒了!」顏良怒目一凝,陡然一喝。


  左右虎士,挽起袖子就準備動手。


  原本冷若冰霜的吳氏,陡然大驚失色,花空羞憤如潮,萬萬沒有想到,顏良竟敢對她做如此「無恥下流」之舉。


  「我可是你的岳母,你焉敢如此對我,你這麼做,簡直禽獸不如!」


  驚怖中的吳氏,急是大叫,同時急用雙手緊籠住身子。


  「岳母么,好啊,孤現在就可以寫一道休書,把你女兒給休了,這樣一來,扒了你的衣服,就不算是禽獸之舉了吧。」


  顏良以一種戲謔似的表情,欣賞著驚惶的吳氏,看著她的那份傲嬌土崩瓦解。


  眼看著左右那些虎狼逼近,吳氏那道自尊的防線,瞬間就淪陷了。


  她是萬沒有想到,顏良會如此的狂,如此將世人的眼光視若無物,這般殘忍無情的手段,簡直比當年的董卓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可惜,當年的董卓敗給了她的丈夫孫堅,而今日她的兒子,卻敗給了眼前這男人。


  也許,這就是他孫家的報應。


  「不就是喝酒嗎,我跟你喝便是。」


  吳氏搶在那班虎狼動手之前,趕緊將身前的酒杯端起,不敢有絲毫的猶豫,一滴不剩的一口飲盡。


  傲嬌高貴的吳氏,終於還是禁不住顏良的粗魯,飲下了那一杯屈辱的酒。


  顏良慍怒之意,這才稍稍有所緩和,擺手示意左右退下。


  大堂之中,重新恢復了輕鬆的氣氛。


  「吳夫人看來也是識時務者,很好,孤就喜歡識時務的女人,來,再陪孤滿飲此杯。」顏良再次舉起杯來。


  方自飲下一杯「屈辱」之酒的吳氏,尚未從尊嚴受傷中回過神來,眼見顏良又要叫她陪吃第二杯,一時便有猶豫。


  顏良眉頭微微一皺,慍色慾起。


  吳氏情知再做矜持,就是自取其辱,便想只是飲酒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喝了便是。


  當下她便不敢再扭捏,很不願的將酒杯端起,凝著細眉頭那一杯苦酒飲盡。


  連飲數杯,吳氏似是不勝酒力,臉畔已是酒暈悄生。


  門外處,日頭已落,夜已降臨。


  被逼飲酒的吳氏,心中卻惦念著被關進豬圈的孫權,實在忍耐不住,便道:「顏大司馬,我家仲謀已誠心歸降,未知大司馬可否放他一條生路。」


  話音方落,周倉步入堂中。


  「啟稟主公,已按照主公的交待,餘杭城殘存的幾名孫氏子弟,已盡數被誅殺。」


  「做得很好。」顏良微微點頭,以示讚賞,表情甚是輕鬆。


  而吳氏聽著卻是心頭大震,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轉眼襲遍全身。


  她知道顏良極是殘暴,卻沒想到殘冷到如此地步,竟真的要把孫氏一族殺盡一般。


  「孤可以明告訴夫人,孤不但要殺孫權,還要好好折磨他一番,讓他生不如死,從骨子裡後悔與孤作對,然後才會取他性命,夫人對孤的回答,可否滿意。」


  顏良一點都委婉,直白冷酷的道明了意圖。


  吳氏嘴角微微抽動,不禁暗生憤意,「顏大司馬,你到底乃一方雄主,難道當真氣度如此狹隘,你要殺仲謀,就不能給他個痛快么。」


  「哈哈——」


  吳氏的激將法,換來的卻是顏良的狂笑,笑聲中充滿了輕蔑與嘲諷。


  「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得勢之時,總喜歡自己裝聖人,把敵人當作小人,一旦失勢就露出了小人的嘴臉,乞求敵人變成胸襟寬廣的聖人,這大漢朝的天下,我看就是被你們這班偽君子給攪亂的!」


  顏良一番肆意的諷刺,無情的揭穿了吳氏的面目,直將吳氏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極是尷尬。


  狂笑漸息,顏良又道:「既然夫人這麼想讓孤做聖人,那孤做一回聖人,倒也無不可。」


  原本尷尬的吳氏,一聽此言,心中頓生幾分希望,以為顏良打算給孫權一個痛快。


  但在這時,顏良卻冷笑道:「聖人孔子不是說過,要以德報德,以怨報怨,孤今就學學孔聖人的教誨,狠狠的折磨孫權一番,然後再將他千刀萬剮,不知夫人以為如何。」


  吳氏一聽,一口氣差點背過去。


  原先吳氏只以為,顏良只是一個有些智謀的河北匹夫罷了,但沒想到,顏良所擁有的不只是詭詐的智謀,與超然的武藝,就連辯才也非常人能及。


  到了這時,吳氏當真是無言以對,只能黯然的僵在了那裡。


  顏良也不睬他,目光轉向周倉,「諸葛瑾那廝呢,還在城牆上釘著嗎?」


  「啟稟主公,諸葛瑾那小子硬氣了幾個時辰,不敢自殺,又挨不過傷痛,最後只好巴巴的求饒,如今正在外邊候著。」


  果然不出所料。


  「把他帶上來。」顏良喝道。


  號令傳下,過不多時,兩名士卒拖著諸葛瑾入內。


  此時的諸葛瑾滿身是血,臉色慘白萎靡,被洞穿的肩膀處的傷口,只做了粗粗的包紮。


  當吳氏看到諸葛瑾這般慘狀時,花容間更添幾分驚怖。


  「諸葛瑾,聽說你已經想清楚了,孤想聽你親口再說一遍。」顏良俯視著階下,冷冷道。


  跪伏在地上的諸葛瑾,垂首道:「瑾願歸降顏大司馬,請大司馬收納。」


  介於怕死與不怕死之間的諸葛瑾,終於挨不過死亡的恐怖,終還是選擇了向顏良屈服。


  顏良眉宇間狂意更烈,冷笑一聲,擺手喝令屬下拿來筆墨。


  「你既願歸降,孤還要看看你的誠意,筆墨在此,證明給孤看吧。」


  諸葛瑾神色茫然,看著眼前的筆墨,不知顏良所為何意。


  顏良冷冷道:「孤要你給你那好弟弟諸葛亮寫一封信,告訴他,他給孤使的那些絆子,孤統統都記得,終有一天,孤會讓他生不如死,為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後悔莫及。」


  語氣冷絕,獵獵的殺意在狂燃。


  滅吳后,顏良下一步的方略就是要引兵北向,那個時候,與諸葛亮交鋒再所難免。


  顏良就是要用諸葛瑾代筆的這封信,狠狠的震懾諸葛亮。


  對諸葛瑾而言,很顯然,這是一封屈辱的書信,此信一出,諸葛家的聲名就要被他毀於一旦。


  然事到如今,伏首請降的他,哪裡還有選擇的餘地。


  尷尬了片刻,無奈了片刻后,諸葛瑾只能忍著肩上的疼痛,顫巍巍的提起筆來,伏在地上寫下了這封屈辱的書信。


  「大司馬的話,瑾已照作,懇請大司馬恕瑾前罪,收納於瑾。」寫完信的諸葛瑾,再度懇求。


  諸葛瑾受此羞辱,不得已之下投降,心中必是充滿了怨恨,這種人,顏良又如何能委以重任。


  顏良之所以留下諸葛瑾,不過是為了今後利用而已,又豈會真的打算用他。


  想了一想,顏良便拂手道:「既然你這麼誠意歸降,那孤接受你的投降便是,不過眼下孤麾下沒什麼合適的職位給你,你就去後院餵豬吧。」


  餵豬?


  諸葛瑾神色一愣,恍然間以為自己聽力產生了錯覺。


  我堂堂諸葛家的名士,才華雖算不上絕艷,但也是難得的賢才,今既是歸降於你顏良,你就算不重用,好歹也得給個什麼從事的閑職吧,你怎能讓我去餵豬。


  而以諸葛瑾的才華,換作是向別的諸侯投降,即使不受重用,也必會被禮遇。


  只可惜,諸葛瑾碰上的卻是顏良,一個有仇必報,快意恩仇的「暴君」。


  諸葛瑾茫然之際,顏良已冷笑道:「別裝糊塗了,諸葛瑾,你沒聽錯,孤就是要發配你去餵豬。」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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