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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虎父犬子

  狂刀如電,挾著排山倒海之勢轟落。


  刀鋒未至,那凜烈的勁力便已先行撲至,尚未交手,太史享便知此人武藝之強,遠勝於己,急是傾盡全力舉刀相擋。


  吭~~


  一聲沉悶的巨響聲中,太史享身形劇烈一震,雙臂被重力壓得急屈下來,直拼盡全力才勉強撐住。


  魏延的刀鋒,更是將太史享的頭盔磕落,只差那麼分毫,幾乎就能斬中太史享的頭顱。


  而那強勁之極的巨力,更是順著手臂灌入太史享的身體,攪動得他氣血翻滾,難以自持之下,嘴角瞬間就浸出一絲血痕。


  太史享心中大憾,卻不想眼前這敵將,年紀與自己相差不多,武藝竟遠勝自己。


  身為名將之後的他,沒能繼承太史慈的武藝,但卻繼承了太史慈的驕傲,被不名一文的魏延一招砍到出血,太史享只覺自己的尊嚴,彷彿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般。


  憤怒的他陡然間大吼一聲,傾盡全力將魏延的刀鋒盪開,竟是反守為攻,長刀向著魏延攔腰斬去。


  「竟然還能反抗,有趣的傢伙,我看你能有幾分能耐……」


  魏延嘴角掠過一絲冷笑,卻也不豎刀相擋,反而是猿臂一晃,長刀斜向太史享的脖頸斬去。


  這一刀后發而先至,竟是搶在太史享刀勢之前襲至。


  太史享大吃一驚,萬萬想不到眼前這敵將的刀法,不僅力道驚人,速度竟也如此之快。


  他不及多想,只得急抽刀勢,斜向相擋。


  長刀電光,驟然襲至。


  哐~~


  又是一聲金屬交鳴,星火四濺中,太史享身形劇震,張口便噴出一蓬血箭。


  趁著敵人身形未穩之時,魏延一聲低喝,第三刀已反手襲至。


  太史享氣血翻滾,心神已亂,此時眼見對手殺招又至,只能本能的橫刀再擋,但這時的他,手臂上卻根本再提不起多少力氣。


  「吭」的一聲悶響聲中,太史享連人帶刀被魏延這一刀撞下馬去。


  他那諾大的身軀,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將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城門側的石牆上。


  因是太史享先前已失了頭盔,腦袋這般往牆上一撞,只覺頭骨欲碎,眼前這麼一花,悶哼一聲便即昏死過去。


  三刀砍暈太史享之後,魏延卻沒有去趁勢取其性命,或者說在魏延的眼裡,此等武藝遜色的角色,根本不值得他去補一刀。


  砍昏了太史享,魏延大喝一聲,縱馬殺往城內,長刀左右開弓,更是威不可擋的收割人頭。


  八百艾縣吳軍,怎經得起如此迅猛的攻勢,在魏延率領的七千勇士的狂攻之下,死的死,降的降,只餘下幾十號人馬,僥倖的從東門逃了出去。


  月升之時,魏延徹底的完成了對艾縣的控制。


  ……


  縣衙大堂中,一身是血的魏延,高坐於主位,冷冷注視著階前昏死的太史享。


  嘩~~


  一桶水潑了下去,昏死的太史享被水這般一刺激,幽幽的轉醒了過來。


  他揉著腦袋爬將起來,迷迷糊糊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當他看到高踞於上,正以一種冷酷諷刺的目光,盯著他的魏延時,原本茫然的表情,陡然間變得慘白。


  太史享明白過來,艾縣已然失陷,自己也做了顏軍的俘虜。


  堂堂東萊太史慈,江東第一騎將太史慈的兒子,如今竟做了顏軍的階下囚,一瞬之間,太史享只覺一股無比的羞恥湧上了心頭。


  他就那麼僵直的站在那裡,臉上閃爍著痛苦的表情。


  魏延卻饒有興緻的欣賞著他的那副痛苦樣,彷彿敵人的痛苦,能夠讓他從中找到快感。


  審視片刻,魏延冷冷問道:「你就是那太史慈的兒子嗎?」


  魏延的語氣中,毫不掩飾著諷意。


  太史享的尊嚴被刺痛,神色陡然鐵青,厲聲道:「是又怎樣,你又是何人,有膽報上名來。」


  魏延冷笑了一聲,「好大的口氣,不愧是名將之後,老子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顏州牧帳下牙門將軍,魏延是也。」


  太史享嘴角掠起一絲不屑,冷哼一聲,「原來你就是劉表麾下那個姓魏的叛將,本將虎門之後,沒想到竟然會落到你這種無名之輩手裡,當真是老天無眼。」


  言語之中,諷刺的惡語盡顯無疑,身為俘虜的太史享,竟然是如此的囂張。


  啪!

  魏延大怒,拍案而起,盛怒之下,當場就要取太史享性命。


  而太史享卻昂然而立,絲毫沒有一丁點的懼意。


  本是盛怒的魏延,卻忽然間冷笑了起來,「你小子武藝不行,腦袋倒是有點小聰明,這般大言不慚,是想主動求死,保全你父的名望吧。」


  太史享神色一變,眉宇間頓露幾分尷尬。


  很顯然,魏延的話,識破了他的用意。


  太史享武藝雖不及其父,但性情卻繼承了其父的剛勇,如今成了顏軍的俘虜,自覺辱沒了其父的威名,羞愧之下故才想激怒魏延,以求取一死。


  眼見被魏延識破目的,太史享便冷哼一聲,「我就是求你又怎樣,你有膽就殺了我啊,我太史享若是皺一皺眉頭,就不配姓太史。」


  「倒也是條硬漢子……」


  魏延心中略有些欣賞,卻不以為然道:「你連本將三合也擋不住,斬了你這種草包,本將還怕有辱名聲,小子,想死的話,去找我家主公求死吧。」


  言罷,魏延喝道:「來啊,將這小子綁了,連夜送往樊口去。」


  號令傳下,幾名虎士洶洶而上,幾下將太史享綁了個結實,拖著便往外去。


  「姓魏的,你有膽就殺了小爺,小爺我豈能受你們之辱,你們……」


  太史享掙扎著,嚎叫著,卻如落網之魚一般,只能被無力的拖走。


  魏延不殺太史享,一方面是因他欣賞此子的硬氣,另一方面,卻也是因為顏良事先有過交待。


  顏良曾叮囑他,守衛艾縣的吳將乃是太史慈之子,如果魏延能夠生擒的話,就不必下殺手。


  魏延唯顏良之命是從,當初的三刀既然沒取了太史享之命,如今自然也就不會再殺他。


  當下魏延便派了一小隊人馬,連夜將太史享押解往樊口去。


  與此同時,魏延又分出兵馬,趁著吳人反應不及時,艾縣周邊諸縣,並將掠來的大批糧草,盡數的搬往艾縣。


  ……


  數天後,樊口。


  中軍帳中,顏良品著小酒,聽著關於二十裡外吳人的情報。


  情報中聲稱,大批的糧草正由江東,源源不斷的運往柴桑,再由柴桑轉運直吳人大營,根據糧船的數量,吳人僅運往柴桑的糧草,就達到了三十萬斛之多。


  光憑糧草一項就可以看出,孫權這是下了血本,把壓箱底的存糧都拿了出來,打算跟顏良是血拚到底。


  而隨著糧草的不斷運抵,吳人也從前番首攻的失利中恢復過來,士卒日夜操練,隨時都有可能再向樊口發動進攻。


  「這碧眼兒看來是真的打算玩命了,自從這小子拿下壽春之後,果然是狂了不少。」顏良冷笑著評價道。


  「吳軍吸了上次失利的教訓,接下來的進攻必然會更有針對性,主公,末將以為,是不是該將襄陽的那一萬水軍調來了?」


  呂蒙再次提出,試圖將襄陽水軍調來,以加強樊口水軍的實力。


  顏良卻搖頭道:「襄陽的水軍,乃是本將決勝的關鍵武器,時機未到,本將是斷不會使用。」


  顏良語氣絕然,不容置疑。


  呂蒙等諸將便不好再說,但眾人卻對顏良的做法,心中頗生狐疑。


  那一萬水軍乃是編練未久,其中只有半數士卒是經歷了水戰的老兵,這樣一支水軍又如何能成為破敵的關鍵利器?


  卻為何,主公對這一萬的新軍,竟如此充滿信心?


  眾將心中,皆對顏良的這份自信,暗藏著幾分狐疑,儘管他們知道顏良最擅長於出奇,但卻怎麼也想不通其中奧妙。


  而顏良秘密造車船之事,也僅與賈詡等幾個心腹謀士道知,此時這種時刻,自還沒有到了揭曉他的計謀的時刻。


  「諸位莫要擔心,主公既然說有破敵之計,難道諸位還會懷疑主公的智計嗎?」這時候,賈詡站出來為顏良安慰了眾諸將。


  眾將心情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賈詡又道:「再者,諸位不要忘了,我們還有魏文長一路奇兵,那孫權想要傾軍前來攻打樊口,可沒那麼容易。」


  「魏文長出發已過了這麼多天,如今尚未有消息,該不會是被吳人發覺了吧。」甘寧表示了擔憂。


  話音方落,周倉興沖沖奔入帳中,興奮的大叫道:「主公,文長將軍給主公送來了一份大禮!」


  說著,他手一招,幾名士卒便將一名全身五花大綁的年輕小將拖了進來。


  帳中眾人神色一振,紛紛的轉目望去,看著那年輕的俘虜,又是疑惑,又是驚喜。


  顏良的嘴角卻浮現一絲笑意,淡淡道:「怎麼,莫非是文長已經大功告成了不成?」


  「文長將軍剛剛派了人來,他已率軍攻陷了艾縣,這小子是太史慈的兒子太史享,文長將軍連夜派人把他送來了大營。」


  艾縣已克!


  聽聞這道捷報,整個大帳中,頓時陷入了歡欣鼓舞之中。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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