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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糜家的哀求

  說話間,腳步聲響起,一名面色土黃的男子在親軍的引領下入內。


  來者,想來便是糜芳了。


  那糜芳小心翼翼步入堂上,抬頭掃了一眼,便向著上位的顏良拱手一拜,「徐州糜芳見過顏右將軍。」


  顏良鷹目如刃掃去,那糜芳抬頭間,正撞向顏良的目光,竟是嚇得心中一寒,趕緊將頭低下不敢正視。


  一眼望去,此人一身的猥瑣之氣,倒是與他歷史上的所為頗為相襯。


  顏良擺了擺手,冷冷道:「你不是劉玄德的小舅子么,不遠千里來我荊州有什麼居心?」


  他特意用了「居心」這個詞,糜芳一聽,頓露慌意。


  這位劉皇叔的小舅子,忙道:「第一百七十五章 糜家的哀求下官乃是奉了我家主公之命,特來向顏右將軍致以問候。」


  啪~~

  顏良猛一拍案,暴怒之色陡現,只將糜芳嚇得渾身一抖。


  「本將與那劉備無冤無仇,前番本將在新野時,他卻欺本將勢微,公然來攻,此等舊仇本將可是記在心頭,劉備這廝竟然還有臉派你前來,來啊,將這廝給本將托出去,五馬分屍,大卸八塊。」


  怒喝聲中,左右親軍洶洶而上,當場就要把糜芳給拖走。


  糜芳頓時嚇得手足無措,他萬是料不到,顏良竟是如此記仇,自己好歹是個來使,他是連兩句話都不讓自己說完,就要殺自己。


  驚恐之下,糜芳急是大叫:「兩軍交戰尚不斬來使。我家主公目下與將軍並未有衝突,將軍焉能殺我。」


  許攸見得顏良突生殺意,也是嚇了一跳,趕忙向顏良暗使眼色。


  顏良卻視而不見,只冷笑一聲,「本將才不管什麼狗屁規矩,你既是劉備派來的人。本將殺的就是你。」


  糜芳這下就鬱悶了,怎想眼前這個武夫竟然蠻不講理,全然不按套第一百七十五章 糜家的哀求路出牌。


  驚恐時。左右虎熊之士已拖起他往堂外而去,眼看身首異處就在眼前。


  此時的糜芳,精神已是完全崩潰。什麼也顧不得,大叫道:「將軍饒命,下官並非是奉了劉使君之命前來,將軍饒命啊。」


  顏良嘴角斜揚,掠過一絲嘲諷般的笑,方才擺了擺手,示意將那糜芳拖回來。


  方才這一番恐嚇,他只不過是試探一下先前的猜測而已,這糜芳果然是個怕死之徒,只這麼一嚇唬就如實招出。


  糜芳此來。果然不是劉備授意。


  驚愕中的許攸,這下才明白了顏良的用意,不禁暗暗點頭,嘆服顏良手段變化多端,恩威之道使得是爐火純青。


  糜芳被拖回來時。已是嚇出一身的冷汗,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喘了半晌方才定下神來,哆哆嗦嗦的爬將起來。


  顏良瞪著他,厲聲道:「你既不是奉了劉備之命,卻來此做甚。速速從實招來,若有半字謊言,本將定將你砍了喂狗。」


  「下……下官是受兄長所託,特來見將軍,懇請將軍能將我家妹妹糜氏放歸。」


  糜芳醞釀了一肚子的鋪墊之詞,這時全無了用處,張口就直奔主題。


  顏良和許攸對視一眼,主臣會心而笑。


  「劉備既想要回他的妻室,為何不親自派人前來求本將,卻是你們糜家私自偷偷摸摸前來,這倒是有點讓本將想不明白。」


  「這……」


  糜芳語塞,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飲。


  他這麼一猶豫,反而卻更證明了顏良的猜測。


  很顯然,劉備已獲得徐州更強大的陳氏家族的支持,並不願把糜氏這個棘手的女子迎回來,以破壞他跟陳家的聯姻蜜月。


  旁邊許攸便道:「其實你不說我家主公也知道,無非是劉皇叔娶了小嬌妻,忘了糟糠之妻罷了,是也不是。」


  糜芒身子一震,面上頓露尷尬,吱吱唔唔卻不知如何回應。


  這般尷尬的情形,自是被許攸戳中了痛處。


  目的已達到,顏良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遂命給糜芳賜坐。


  這態度的轉變,令糜芳惶恐不安的情緒平伏了不少。


  「糜家之事,一言難盡,不管怎樣,糜氏終歸是我糜家的人,我們這做哥哥的,也不願她流落異鄉,只盼顏右將軍能開恩。」


  糜芳這懇求之詞,當是委婉的承認了許攸的推斷,而且言語多有些無奈之意。


  顏良卻冷冷道:「本將可不是那種整日把仁慈掛在嘴邊的偽君子,劉備那兩房妻妾,乃是本將血戰所獲,憑什麼只憑你一句恭維就拱手放人,你當本將的便宜很好占嗎。」


  此間無外人,糜芳既是有求於己,顏良也不跟他玩虛的,直截了當的討價還價。


  糜芳似乎也早有準備,當即道:「將軍若肯放歸妹妹,我糜家願以巨財作為禮,以感謝將軍的慷慨仁慈。」


  商人出身果然是商人出身,出口就是錢財買賣。


  顏良聽之,卻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諷刺。


  糜芳被顏良的變化無常,弄得是茫然無措,直被顏良笑得是心中發毛。


  笑容驟止,顏良隨手抓起案上一樽金器,「哐」的便擲在了糜芳跟前。


  他斜視著糜芳,不屑道:「你以為本將是落魄的乞丐,需要你糜家的施捨嗎,這金器本將這送你了,算你回去的路費,你去告訴糜竺,如果他缺錢的話,這金錢珍寶,本將可以送他一大筐。」


  糜芳嚇得是全身一震,低頭瞄了一眼跟前的金器,商人出身的他,一眼就看出這小小飾物價值之連城,再聽顏良的口氣,儼然是富可敵國,根本無屑於錢財。


  顏良當然不是在裝闊,前番劫了許都的庫府,如今攻破襄陽,又得了劉表積蓄多年的資財,別看他眼下地盤不大,但若論錢財,卻絕對有囂張的實力。


  只是當此亂世,以物易物漸成主流,金銀錢幣雖多,卻不如糧食更實惠,如果可以的話,顏良寧願把他的金山銀山統統換成糧食布匹。


  糜芳這下卻被顏良的闊綽給鎮住,除了錢財之物,他們糜家哪裡還有什麼可與顏良交換的資本。


  眼見糜芳尷尬在那裡,顏良便暗向許攸使了個眼色。


  許攸會意,忙是笑呵呵道:「主公息怒,我想糜將軍必不是這個意思。」


  「許先生說得是,糜家焉敢對將軍不敬,我們只是誠心誠意的想接回妹妹,只要將軍能開恩,將軍想要什麼做交換,我糜家只要能辦到,定然竭盡全力。」


  鋪墊至此,等的就是糜芳這句話。


  顏良神色方才緩和下來,假意思索了半晌,方道:「罷了,看在許先生的面子,本將就給你們糜家一個機會,只要你們能勸說劉備,對淮南發起進攻,本將就考慮把令妹放歸。」


  顏良終於道出了他的目的,這也正是許攸提到的,那塊對孫權來說,比荊州更大的「骨頭」。


  自官渡之戰,曹操主力退往關中后,以揚州刺史劉馥為首的一批曹操忠實支持者,退據壽春和合肥等淮南一線,依舊打著袁紹的旗號,與關中的曹操遙相呼應。


  袁紹攻下許都之後,雖分兵攻取中原諸州,因是淮南一地離中原較遠,故一時未有顧及。


  後來袁紹生病,一心忙著稱王,更無心用兵,使得淮南一隅的曹操勢力,竟一直苟延殘存。


  而淮南一地與孫氏所據江東同屬揚州,雖在袁紹眼中是雞肋,但對孫氏來說卻極為重要。


  倘若劉備從徐州發兵淮南,必然就會觸動孫氏的神經,那個時候,孫權為了保證江東腹心之地的安全,只能將用兵的重心轉向淮南,那個時候,自然也將無暇西顧荊州。


  糜芳卻又呆住了,以他的智商,更加想不通顏良為何會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


  迎回糜氏,劉備發兵淮南,這二者之間怎麼看可都是八竿子打不著,沒有丁點的關係。


  見得糜芳茫然,許攸便道:「揚州刺吏劉馥跟我家主公有舊怨,主公他這麼做,就是想讓劉皇叔為我家主公出一口氣。再者,劉皇叔想要擴張地盤,卻又一時片刻不敢跟袁紹反目,放眼天下,唯有淮南一地可供他擴張。既可換回妹子,又可幫劉皇叔開疆拓土,這兩全其美之事,糜將軍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許攸很懂得凡事以利相誘,編了個借口的同時,不忘替劉備算計一筆賬。


  糜芳這下就聽著明白了許多,不覺有些心動。


  顏良見他仍有猶豫,便不悅道:「這麼點小事都不答應,我看你們糜家根本就沒什麼誠意,這買賣不談也罷,來呀,把這姓糜的給本將轟出去。」


  眼見顏良發火,糜芳頓時就慌了,哪敢再猶豫,忙道:「將軍息怒,下官答應將軍便是。」


  連哄帶騙下,糜芳終於跌入了坑中。


  眼下糜家在劉備那裡的地位雖然不如從前,但影響力尚不可忽視,而攻淮南又確實對劉備有利,只要糜竺肯從旁鼓動,相信必可成功。


  顏良這才轉怒為喜,哈哈一笑,「糜家不愧是生意人,懂得怎麼做買賣,本將就喜歡你這樣的人,來人啊,今晚設下酒宴,本將要跟你好好的喝上幾杯。」


  那糜芳訕訕陪笑,點頭哈腰的客氣了一番。


  幾番陪笑后,糜芳又大著膽子道:「將軍的仁慈,糜家感激不盡,只是下官還想先看望一下妹妹,還望將軍應允。」


  想見糜貞?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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