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文丑之怒(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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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郭圖突然闖來,文丑的眉頭不禁一皺,眼眸中掠過一絲擔憂。
倘若給郭圖瞧見伊籍在此,不知又會如何猜想。
文丑目光猛轉向伊籍,暗示他先迴避一下。
伊籍卻佯作不知,只顧低頭閑然的飲著杯中之茶。
只片刻的功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郭圖已推開門口的守衛,大步沖入堂中。
「大公子危在旦昔,文子勤,你一再的按兵不動,莫非想害死大公子不成?」
闖進門來的郭圖,也沒注意到有外人在,張口就對文丑橫加指責。
被當著外人的面如此質責,文丑只覺顏面無光,不由怒從心起,虎目怒瞪郭圖。
此時的郭圖,方才注意到有別人在場,一雙三角眼不禁狐疑的掃向伊籍。
「他是何人?」郭圖疑道。
文丑未及開口,伊籍卻搶先拱手一笑,「在下伊籍,久仰郭先生大名,幸會幸會。」
聽聞伊籍之名,郭圖的神色驟然一變,目光嗖的便轉向了文丑,毫不掩飾疑忌之意。
「文將軍,這個人不是顏良的屬下嗎,他為何會在文將軍這裡?」郭圖冷冷質問道。
文丑本就嘴拙,這下更不知該如何解釋,一時僵在了那裡。
這時,伊籍卻站了起來,淡淡道:「文將軍將要歸順我家顏將軍,伊某此來當然是為了此事。怎麼,郭先生莫非也有歸順之意不成,若是這樣,伊某倒可為先生向我家將軍引薦。」
文丑心頭一驚,萬沒有想到,伊籍竟然會公然說出這等話。
伊籍的目的,當然是要把「文丑」逼上絕路,逼他做出決斷。
而那郭圖聽聞此言,自然是大為驚駭。
驚怔半晌,郭圖不禁勃然大怒,指著文丑罵道:「好你個文丑,你果然暗通顏賊,宛城之役,定也是你做內應,害得大公子被擒,文丑,你對得起袁公對你的恩德嗎。」
事到如今,文丑知道,自己已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耳聽著郭圖的誣衊惡語,想著先前郭圖一黨對自己種種攻詰,想著袁紹對那些小人的縱使,文丑心中壓抑已久的怒氣,如脫閘的洪水一般涌噴而出。
突然間,他騰的站了起來,周身殺氣滾滾而出。
他大步走到郭圖面前,冷冷的對視著他,厲聲道:「本將就間要背叛袁紹,你又能怎樣?」
此言一出,文丑已無退路,他已做出了選擇。
「文丑,文丑,你當真是膽大包天!」
郭圖感覺到了一絲懼意,但卻又不想露怯,仍舊鐵青著臉斥責文丑。
文丑早恨得他牙痒痒,而今決下已下,豈能再受他惡語相向。
但見文丑猿臂一揮,諾大的拳頭如鐵鎚一般砸向碟碟不休大罵的郭圖。
哐!
一拳狠狠砸中郭圖的鼻樑。
郭圖不過是文人,如何經得起文丑這一下重拳,這一拳下去,只把郭圖痛得嗷嗷痛叫。
「文丑,你竟敢打我,我必請袁公啊——」
話未出口,文丑又是一拳砸在郭圖的腹部。
再遭重拳的郭圖,眼珠子幾乎暴出,晃了幾晃,捂著肚子便癱倒在地。
幾拳將郭圖打趴下,文丑長吐了一口氣,壓抑已久的惡氣得出,整個人是說不出的暢快。
旁邊笑眯眯看戲的伊籍,臉上同樣流露出幾分釋然。
揍過郭圖,文丑抖了抖手,拱手向伊籍道:「袁紹麾下皆是這等小人,文某早就受夠了氣,我已決心歸順兄長,助他成就一番霸業,我這就隨先生去見兄長。」
伊籍哈哈大笑,欣然道:「將軍當真是深明大義,顏將軍能得將軍這般當世虎將,何愁大業不成。」
當天,伊籍說降了文丑。
伊籍遂一面派人往宛城報信,一面與文丑出發,帶著幾千所部步騎,還有郭圖這個俘虜,親往宛城投歸。
宛城中的顏良,收得伊籍快馬急報,得知文丑願意歸順時,自然是萬分大喜。
文丑武藝起群,精於騎兵,又奉自己為兄長,可堪信任,能得這般棟樑之將,顏良又如何能不狂喜。
於是一收到這消息,顏良便點起兵馬,親出宛城前去迎接文丑的歸來。
日近斜陽,北面大道上,終於看到了兵馬的影子。
顏良料想是文丑率兵至,遂將兵馬勒住,原地等候,又派伺候前去打探。
片刻后斥候回報,果然是文丑兵馬已到。
文丑為了表示別無他心,兩軍相近三四里時,便叫兵馬且住,自己則與伊籍,帶著十幾騎前來相見。
顏良駐馬而立,遙望北面,但見大道之上,十餘騎人馬飛奔而來。
將及近時,他終於看清,當先那人正是文丑,旁邊陪同者便是伊籍。
文丑獨身前來,歸降之心已無異。
「駕!」
顏良欣喜之下,縱馬上前迎去,周倉等十餘騎親軍,也跟隨而去。
相距十餘步時,文丑翻身跳下馬來,大步流星奔上前來,拱手便拜。
顏良急是躍下馬,急步上前將文丑扶起,笑道:「子勤,你終於肯來輔佐兄長我了。」
「愚弟未能儘早來拜見兄長,還望兄長恕罪。」文丑也欣慰的笑著,卻又有些許慚愧。
顏良哈哈一笑,「兄弟你的難處,為兄又豈能不體諒,前事已過,從今往後,你我兄弟並肩而戰,何愁不能共創一番大業。」
「原先的兄長,性格暴躁褊狹,如今卻這般大度,當真是難得,看來我文丑的選擇是明智的……」
文丑心中對顏良更生敬佩,當即拱手慨然道:「從今往後,愚弟的命便是兄長的,愚弟願為兄長趁燙蹈火,再所不惜。」
聽得文丑這番拳拳之詞,顏良心中既是感動又是欣慰。
興奮之下,顏良拍著文丑的肩,豪然笑道:「今日不說別的,走,咱們進城喝酒去。」
顏良拉著文丑便要回宛城。
文丑卻笑道:「兄長莫急,愚弟來翻來歸,還為兄長帶了一份禮物。」
禮物?
顏良頓生好奇。
這時文丑便一招手,叫部下將那所謂的「禮物」帶上來。
過不多時,幾名虎熊之士,便將一個全身五花大綁,鼻青臉腫的儒生帶了上來。
當顏良認出那人的是誰時,嘴角不禁浮起一絲笑意。
那被綁之人,正是郭圖。
當年在官渡大營中,郭圖在袁紹面前抵毀自己的那般嘴臉,頓時便浮現在了顏良眼前。
一種莫名的厭惡感油然而起。
憑心而論,袁紹麾下雖內鬥不休,但也不乏當世英才,似忠心的審配、料事如神的田豐、機謀多端的沮授,這些謀士的才能,其實絲毫不遜於曹操麾下諸賢。
甚至是眼前的郭圖,也以多謀著稱,在袁紹平定河北的過程中建樹頗多。
如果是田豐、沮授這樣的謀士在眼前,顏良自然會有愛賢之心,但眼前這個郭圖卻引不起他絲毫興趣。
此人雖然有才華,但卻太過小人,顏良絕不容許自己麾下存在這樣一顆老鼠屎。
身上的陰冷之意漸漸彌散,左右之人,漸漸為顏良的殺氣所懾。
他緩緩的走到郭圖跟前,冷笑道:「郭圖,沒想到我們還真是有緣,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會,你恐怕萬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鼻青臉腫的郭圖,這會再也囂張不起來。
當初他如何排擠顏良的事,他如何能忘記。
或許是出於心虛,耳聽著顏良的冷言,郭圖不禁是混身打冷戰,低垂著頭不敢正視。
寒光掠起,顏良緩緩的拔出了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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