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染被方特爾攙扶走到隔壁病房,他心口隱隱作痛,但更沒辦法容忍看不到葉冰離的心慌。
但他走到門口卻看到戚美惠在細心地幫葉冰離擦拭臉頰,葉冰離雖然虛弱,但還是對戚美惠笑了。
“二少,葉小姐沒事,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方特爾低喃。
戚月染眉頭一緊,轉身回病房,走了幾步,又回頭告誡方特爾:“以後叫少奶奶,什麽葉小姐。”
他不滿嚷嚷,幼稚地像個孩子。
方特爾不敢大意,急忙點頭應答:“是,二少。”
總算了,要雨過天晴了。
隔壁病房,戚美惠細致地給葉冰離擦拭臉頰,看著她容貌發生變化,不禁長歎一口氣。
“阿姨,您歇著吧,我沒事。”葉冰離低喃開口。
其實她真的沒事,一直很健康。
她猜測,是今天在冰氏假裝肚子疼,魏青給她的藥有問題,所以才會昏倒。
戚美惠搖頭笑了笑,偏頭輕咳一聲,而後感激道:“你救了百奇,我這麽做無可厚非,更何況,之前是我對不住你,所以,你就別遷就了。”
葉冰離笑吟吟看著戚美惠,一年不見,她真的變了很多。
尤其這次經過百奇的風波,她似乎已經看淡了,變得越發柔和,不再似往日那般尖酸刻薄。
人啊,不管在哪個年齡段,都會成長和反思。
她很是欣慰。
戚美惠握著葉冰離的手,猶豫幾番,這才問道:“阿離啊,你這一年到哪兒去了?你的臉……”
她欲言又止。
葉冰離摸著自己變了模樣的臉,長歎一口氣:“我被朗信救了,這一年在烏壤替他做事。他抹去我的記憶,所以我才會變成朗寧。至於麵容,一言難盡。”
其實,葉冰離也不是很懂自己為什麽會改變容貌,隻記得朗信給她吃過藥。
而她至今也不知道那藥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一年來往返辛京和烏壤,是在替朗信運藥。
“朗信?”戚美惠心頭一沉,抿緊唇角,沉重地看向葉冰離。
抹去記憶,是當初給戚月染做得那種手術嗎?
“阿姨,我沒事,現在已經恢複記憶,不會替朗信做事了。相反的,我還要把朗信繩之以法。”葉冰離毅然決然開口。
戚美惠握緊葉冰離的手,擔憂囑咐:“還是先保護好你自己,你出事,月染很擔心。剛才急壞了。”
葉冰離眸色暗淡,提到戚月染,卻不知該如何麵對。
“阿離啊,之前是我錯了,一味地阻撓你們。你應該也知道了,我讓朗信做了換腦手術,月染就是日濡。”戚美惠沉聲開口。
“我知道。”葉冰離不是在乎戚月染的身份,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過往。
“但我要和你說,月染就是月染。他小的時候,是我私心,把他們兄弟換了身份。如今,月染也算是找到他本來的身份了。”戚美惠歎氣回憶,痛心疾首。
葉冰離卻聽糊塗了,月染就是月染?這是怎麽回事?
“阿姨,你有些糊塗了。”她眉頭緊蹙。
“傻孩子,還叫阿姨呢?”戚美惠避開話題,嗔怪地睨一眼葉冰離。
葉冰離頓時臉紅了,躺在床上不知所措。
“孩子,叫我一聲媽吧,我等了很久。”戚美惠迫切看向葉冰離。
葉冰離有些為難,喊戚美惠媽,那就是代表接受了戚月染。
可戚美惠那灼熱的目光,她又實在不忍拒絕。
她淡淡一笑,握緊戚美惠的手,甜甜地喊了一聲:“媽!”
“哎~”戚美惠喜極而泣,拍著葉冰離的手,欣慰地點頭。
“媽,都會好的,沒事了。”葉冰離坐起身給戚美惠擦淚。
她從小沒有母親,現在格外希望得到母愛的滋潤。
戚美惠抱著葉冰離,在她耳邊沉聲低喃:“阿離,給你的禮物在我房間的菩薩像裏。等你出院,就回家看看。嗯?”
她拍著葉冰離的後背,如釋重負。
葉冰離點點頭,覺得戚美惠有些奇怪。
不過,她還是沒說那麽多,抱著戚美惠,餘光卻看到戚月染杵在門口笑。
她隨即皺起眉頭,他不會是聽到她剛才喊戚美惠媽了吧?
葉冰離頓時臉紅,避開戚月染的視線。
戚美惠在房間待了一會,這才離開,不忘去囑咐戚月染。
“月染啊,阿離喊我媽了,你可得好好把握。”戚美惠衝戚月染使眼色。
她的兒子,總不會這麽傻吧?
戚月染會心一笑,衝戚美惠豎起大拇指。
戚美惠淡淡一笑,拍著戚月染的肩膀,讓他去見葉冰離。
這孩子,還真沉得住氣。
但戚月染早就忍不住了,在房間門口徘徊很久,又不忍打擾戚美惠和葉冰離談話。
他推開房門,看到葉冰離背對著門躺在那。
葉冰離緊緊咬唇,直接開口呼喝:“誰讓你進來的,出去!我還沒原諒你呢!”
戚月染不說話,默默靠近床邊。
葉冰離聽不到聲音,有些慌了,狐疑問道:“戚月染?戚月染你別鬧了!”
她頓時心慌,該不會喊錯人,不是戚月染進門了吧?
完了,這可糗大了!
葉冰離急忙翻身想道歉,但卻突然撞進戚月染的懷裏。
戚月染彎腰抱著葉冰離的肩膀,長呼一口氣,慶幸低喃:“謝謝你還在,謝謝你沒有離開。”
葉冰離臉頰一紅,推搡戚月染的身體:“你胡說什麽呢!”
“嘶……”戚月染一手抱著葉冰離,一手捂著心口,眉頭緊蹙,表情很是痛苦。
“碰到傷口了?”葉冰離急忙坐起身,急得腦門冒汗,“你先坐下,我去喊醫生。”
戚月染扣住葉冰離的手,默默搖頭:“沒事,你過來,我就好了。”
葉冰離狐疑靠近戚月染:“真的沒……”
話還沒說完,戚月染的頭就歪過來,貼上他的唇。
“戚月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