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統計出來了,百奇現在可用的資金還有兩千萬,如果再等幾天,還有一筆尾款會打過來。不過,很多合作商,要求我們繳納違約金,算起來,現在百奇沒有多少錢了。”方特爾急匆匆回到會議室。
“兩千萬……”戚月染嗤之一笑,原來百奇現在就隻有這點積蓄了。
他還是放鬆太久了啊。
“現在股東手裏還有多少股份?”戚月染打起精神,繼續他的計劃。
“除去您和夫人手裏的股份,在外的還有百分之三十七。在八個股東手裏。”方特爾回答。
“最近這些人有什麽反應?”戚月染擰眉質問。
“八個人都對百奇充滿了敵意,都在想著怎麽抽身離開百奇。”方特爾的聲音弱下去,不敢繼續說。
“百奇的股價現在是多少,跌停多久了?”戚月染有條不紊繼續盤問。
“現在已經連續二十七天跌停,快要撐不住了。”方特爾的心情也很低落。
“請八個股東來百奇,我有事要說。就告訴他們,我給他們折現。”戚月染低笑看向方特爾。
“二少,這恐怕……我們沒有多少錢了,這些股東也是獅子大張口!”方特爾覺得戚月染這麽做無異於自尋死路。
還沒解決問題,就先把百奇套死在資金虧空上麵。
“百奇是我的百奇,所有不想幫百奇渡過難關的人,都該走。去吧,我有分寸。”戚月染低喃道。
方特爾歎氣離開,出門後迎麵遇上戚美惠,想說什麽,但還是止住。
他們現在應該相信戚月染能力挽狂瀾。
“月染啊,媽的所有積蓄都在這了。還有房子的抵押,我也拿來了。你都拿去。”蒼老了幾分的戚美惠走進會議室,又開始不停咳嗽。
在冰氏門口淋雨,她不僅病了,也看開了。
什麽第一第二,都是虛無,什麽錢財珠寶,更是空談。
她隻要戚月染好好活著,他想做什麽,她可以無條件支持。
戚月染擰眉起身,攙扶著戚美惠,示意其他人給戚美惠倒杯熱水。
“媽,既然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吧。”戚月染眉頭緊蹙,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任性給戚美惠帶來太多的痛苦。
戚美惠坐在椅子上,眼角的皺紋加深,臉色更是蠟黃。
“不礙事,媽還撐得住。你有什麽要做的事,就去吧。媽支持你。”戚美惠握住戚月染的手,長歎一口氣。
戚月染重重點頭,和戚美惠保證:“好,我一定幫你把百奇拿回來!”
戚美惠默默搖頭,眯眼打量戚月染眉宇間的殺氣,抬手撫平他皺緊的眉頭。
“兒啊,人活在世上,不光是為了尋仇,也為了讓自己問心無愧。媽不想讓你後悔,不想等你看到百奇沒了,才悔恨自己沒有努力過。”
戚月染沉重點頭,毅然決然沉吟:“我知道,隻是悔悟的太晚。”
“不晚,在你還沒放棄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贏了。結果並不重要,我們娘倆享得起福,也吃得起苦。大不了重頭再來。你還年輕,媽也不老,媽陪著你,會一直陪著你。”戚美惠慈愛地握住戚月染的手。
有些事她也悔悟的晚了。
如果之前她沒有私心地讓兩個兒子互換身份,互換記憶,現在的一切就會簡單很多。
但她知道錯了,也想盡力彌補缺失。
此刻,她是真的把戚月染當成自己的兒子,也全心全意把百奇交給戚月染打理。
她信他。
戚月染攙扶戚美惠去隔壁休息,回來後,八個董事先後來到會議室,一個個見了他像看見仇人似得,苦大仇深。
“都來了?坐吧,百奇這麽死氣沉沉的也不是個辦法,你們都是百奇的開朝元老,對百奇的功勞都不小。”戚月染先說了幾句客套話,穩住場麵。
“少他麽廢話,給錢,我們要錢!淨說些沒用的,讓我們跟著賠錢,哼!”最大的股東韓東不滿嚷嚷著。
其他股東見風使舵,跟著附和,會議室裏滿是仇怨。
戚月染眉頭不皺,繼續低喃:“各位股東要走?我還真是舍不得,剛才我還和我母親說,百奇的董事都是好樣的,都這樣了,還沒走。”
韓東才不會被戚月染的花言巧語哄騙,他拍案而起,厲聲嗬斥:“說那麽些空話累不累?百奇都要死了,你還有閑心說這些?別廢話,給錢,按照我們入股價格提高百分之二十,結算給我們五千萬,這才是對我們這些開朝元老的回報。”
他也不貪心啊,才多要了百分之二十。
雖然現在市價是入股價格的一半,但他們是股東,承擔風險的事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他們也仁至義盡了!
“這樣啊,提高百分之二十。不少嗎?”戚月染摸著下巴,狐疑看向獅子大開口的韓東。
韓東一愣,咽下口水,又大度揮手:“給多了是你的本分,我們不會介意的。”
“是啊,是啊。”其他股東附和。
錢嘛,誰不喜歡呢?
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戚月染點點頭,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問:“打欠條吧,你們也知道我們的情況現在不太好。對了,小方,你剛才說,公司還有多少錢來著?”
小方立馬意會,眼珠一轉,如實回答:“還有一千,而且,還有不少合作商追著要違約金,恐怕過了明天就沒有多少了。”
“就剩一千了啊。”戚月染惋惜看向韓東,“隻能打欠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