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染腦袋嗡的一聲炸響,這麽多的流血量,那朗寧的情況……
他剛想伸手去探朗寧的鼻息,腦海裏卻突然劃過一些畫麵,讓他愣在床上,一動不動。
戚月染喉頭上下翻滾,額頭的汗珠滾滾砸落。
他漸漸拉回意識,擰眉盯著一絲不掛的朗寧,緩緩閉上雙眼,轉而吐納歎息。
無奈的戚月染先拿起床頭的座機叫救護車,他再回到朗寧身邊,發現她還有微弱的呼吸。
那就好,他也不能讓朗寧就這麽死在這裏。
他起身找上衣服穿,看著身上的一個個血巴掌,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地上朗寧的衣服碎片讓他眉頭緊蹙。
昨晚到底發生什麽,為什麽他一點意識都沒有,反而想起很多別的事情?
他深呼一口氣,先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管如何,先救朗寧再說,否則丟了這條人命,他更是無法償還。
戚月染找來浴巾給朗寧穿上,而他剛抬起朗寧的手,卻猛地丟下後退。
朗寧的手現在已經不是手,而是中間空下去一大半,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氣中,血肉模糊的樣子令人觸目驚心。
戚月染隨即走回床邊,擰緊眉頭給朗寧穿上浴袍,打橫抱起陷入重度昏迷的女人,抬步向門外走去。
是誰讓朗寧受了這麽重的傷?該不會,該不會是他……
不,不會的,他怎麽會對朗寧下這麽狠的手?
可他真的一點意識都沒有,心底升起的驚恐令他加快步伐衝向電梯口。
下樓後,戚月染毫不猶豫往門外走,不能耽擱了,現在一分一秒都是寶貴了,錯過了,很有可能就會讓朗寧丟了性命。
而他剛一出門,門外就圍上來一群記者。
他們接到神秘人的消息,說是戚月染在酒店和別的女人共度春宵。
他們立馬就在這候著,終於等來了主角登場。
“二少,你昨天留宿金爵酒店,是否就是和你懷裏的女人一起度過?你作為有家室的男人,有什麽話要對萬如集團總經理宋碧池女士說的?”
“和宋碧池女士還沒離婚就迫不及待和別的女人開房,是嗎,二少。”
“二少,你身上的血跡從何而來,是否為了一己私欲,已經將這女人折磨致死?”
最後一個記者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了愣,他們這才注意到戚月染身上的大片血跡,和他懷裏像死透了似得女人。
“二少,你身上的血是這個女人留下的?您對此有什麽解釋?”
“朗小姐昨日出席萬如發布會,期間上台和您正房太太宋碧池女士對峙,是否您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朗小姐下死手?”
戚月染眉頭緊擰,聽著身邊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一個問題都回答不了。
是他傷了朗寧嗎?
是他嗎?
“我沒有……”他開始搖頭,但這言語動作在記者們眼中更視為狡辯,毫無說服力。
“二少,請你回答身上血跡從何而來,朗小姐為何昏迷不醒。”
“二少,請回答我們的問題。”
記者們像是一團蒼蠅,嗅到臭蛋味道似得,一窩蜂衝向戚月染。
戚月染抱著朗寧的身體踉蹌後退,眼底滿是荒涼。
終於救護車的聲音拉回戚月染的思緒,看著懷中臉色越發蒼白的朗寧,他咬緊牙關,一步步挪動推開記者群,向救護車走去。
他側著身子,用自己的身體衝撞記者,硬生生推開一條路,坐上救護車,護送陷入休克狀態的朗寧去醫院。
車上隨行的醫生護士,看到朗寧手上的血窟窿後紛紛驚聲尖叫,一個個驚悚抬頭盯著戚月染。
戚月染悶著頭,心底一樣的疑惑。
而他不知,現在外麵的記者已經把他妖魔化,徹底變為嗜人血吃人肉的變態。
孟子平站在金爵酒店門口,很滿意這幫記者的表現。
如此也不算讓他白折騰一番,有時候,並不需要他動手,可以讓輿論和法律硬生生逼死戚月染,就像當初宋碧池收到逼迫一樣。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才像是他的做事風格。
不過,他還真得感謝昨晚朗寧最後偽裝的那一聲粗重聲音。
這徹底暴露了他們的行蹤,原本他已經被蒙混過去。
看來老天爺還是站在他這邊的,不忍心讓宋碧池受苦,所以就派他這個披著翅膀的天使來拯救她。
這回,宋碧池一定會說他辦事利索。
孟子平揚起嘴角,離開金爵酒店,前往醫院去看在那裝病拖延時間的宋碧池。
此時,宋碧池躺在病床上,臉色紅潤,牙齒咬著下嘴唇看電視。
電視裏,一身血衣的戚月染抱著朗寧匆匆離開,記者們的追問,戚月染全然不顧,毅然決然坐上救護車揚長而去。
她一拳捶在床上,心底不停怒罵孟子平無能。
朗寧沒弄死,戚月染也安然無恙,她到底選擇了個什麽豬隊友,竟然相信孟子平會去解決戚月染。
她煩悶地關了電視,憤憤不平,咽不下這口氣。
戚月染還和朗寧在一起,她就是不甘心。
“碧池啊,哎喲,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受傷了,來,讓媽看看!”莫萬如推開房間,哭喊著衝進病床。
“你這孩子,昨晚出了車禍,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傷到哪裏沒有,讓媽看看。”莫萬如揪心地撫摸宋碧池的額頭,上下打量,看女兒哪裏受傷。
“哎呀,我沒事。”宋碧池不耐煩揮手避開莫萬如,心裏還因為戚月染的事悶悶不樂。
此時站在門外的魏萊停下推門的動作,擰眉杵在門外,聽宋碧池的話。
她說自己沒事?那昨天還非鬧著要住院,甚至揚言不會放過戚月染的助理方特爾。
這裏麵,還是有事。
莫萬如聽著宋碧池中氣十足的聲音,便也沒那麽擔心了,她坐在床邊,沒忘了冰海良囑咐過她什麽。
“碧池啊,萬如要和冰氏合作,媽知道,你也沒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