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誰讓你隨便亂動了!”
戚美惠的吼聲讓朗寧局促地坐在地上,縱使她的手劃破,也沒有戚美惠的惱怒表情令她心慌意亂。
“阿姨,我看到菩薩像歪了,所以……”她誠懇開口,不想逃避責任,畢竟菩薩像是在她手裏跌碎的。
“閉嘴!枉我疼你幾天時間,你個白眼狼!”戚美惠明眸轉了幾圈,緊緊攥住背在身後的信封,肯不能找個地縫塞進去。
朗寧微微歎氣,低頭認錯:“對不起阿姨,是我不好。我會想辦法再去請一尊菩薩像。”
她眉心不皺,撐著地麵站起身,對戚美惠鞠躬道歉,這才抱著滲血的手掌漠然離開。
戚美惠見朗寧走了,這才長呼一口氣。她急急忙忙將信封拿出來,仔細查看上麵有沒有被開啟的痕跡。
如果朗寧發現了信封裏的秘密,她可如何是好?
“夫人,衣服熨好了,您該收拾收拾去晚會了。”
聽著吳媽的聲音,戚美惠直接將信封塞進貢桌下的抽屜,裝作若無其事地回身對吳媽吩咐:“過來把菩薩像請出去,好好找個地方,安頓了。”
“是,夫人。”吳媽欠身低頭,瞥一眼被翻動過的碎片,沉默不語去找掃把。
戚美惠想了想,又對吳媽囑咐說:“吳媽,我這個屋子看好了,誰也不能進來。”
“好的,夫人。”吳媽眯眼笑了,眼角魚尾紋皺在一起。
戚美惠將信封縫在貢桌夾層裏,這才去更衣參加晚會,心情稍顯沉悶。
回到三樓的朗寧,也是悶悶不樂。她破壞了戚美惠的菩薩像,這事得彌補才行。
“嘶……”朗寧不小心觸碰到手掌上的傷口,看著滲出一絲血跡,她並沒多少訝異。
路仁說,她體質弱,從小貧血,所以即便身上有傷口,也很有可能不會流血。
她沒理會,愣愣坐在床邊,不知在想些什麽。
“朗寧……”戚月染敲門走進客房,這幾天朗寧固執地要住客房,他就讓朗寧住在離他最近的位置。
見郎寧再發呆,戚月染會心一笑,可看到地上的鮮血,他笑容突然凝固。
“手給我!”他看到朗寧手受傷,從客房拿來藥箱,擰著眉頭不悅低喝。
朗寧突然回神,瞧見戚月染板著臉,她卻突然笑了。
他來了……
不過,想著打碎菩薩像的事,她還是垂下頭,默默回了句:“對不起……”
“知道對不起,還不趕緊處理傷口,萬一感染了怎麽辦?”戚月染沒好氣地發牢騷,但身體已經坐在地毯上,小心翼翼牽著朗寧的手,替她包紮。
朗寧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戚月染說得是這事。
她任由戚月染胡作非為,靜默瞧著眉頭緊蹙的戚月染,最後抬手撫平他的眉頭。
“這樣真好。”朗寧歎了口氣,這樣被小心翼翼關懷著,也隻有戚月染肯這麽做。
戚月染撇撇嘴,嘴上沒說什麽,但嘴角已經輕輕揚起。
傷口處理好,他謹慎牽著朗寧去參加晚會。
朗寧保持沉默,有些事得回家再說。至於戚美惠,她會盡力彌補。
——
萬如周年慶,宋碧池作為萬如千金儼然成了這場宴會的女主角。
莫萬如樂得合不攏嘴,牽著蒼老幾分的宋碧池四處亂轉,絲毫沒有半點掩飾。
怕什麽,他們現在是辛京的主宰,不怕流言,更不怕指指點點,除非這些人都不想再辛京活下去了。
不過,宋偉民倒不是太樂觀。
萬如雖然站上辛京第一,可他們始終缺少盟友。要不是位於第二第三的華安和百奇都沒有急於對付萬如,萬如還真不能保持久居第一。
所以,今天他的目的也很明確,要拉攏一個夥伴,和萬如建立盟友關係。
百奇是他們的首選,畢竟宋碧池還是戚家媳婦,她也不想放棄。
如果百奇真的不願意,那他就要和華安的新任總裁孟子平好好談談了。
後路是要自己給自己留的,這一點宋偉民心知肚明。
而躲在角落裏的宋碧蓮,帶著碩大的墨鏡,像是局外人似得觀看著這些小醜用一個個假笑的嘴臉換取別人不值一提的真心話。
嗬,浮華若世,徒增蒼茫。
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異樣眼光。
自從遊吟消失,她就和酒成了朋友,一人獨醉,一人空想,換不來兩人相伴。
遊吟啊遊吟,她從沒有得到的遊吟,竟成了她念念不忘的心病。
“哎,你說這萬如就算站上頂峰又有什麽用。大女兒是殺人犯,剛出獄,還這麽招搖。小女兒成了失心瘋,整天就知道喝酒,作孽啊作孽!”
“噓,小心說話,萬如可不是以前的萬如,小心被人聽了閑話。”
宋碧蓮聽到他們的話,可絲毫沒有想反駁的意思。
不過在她看到門口的兩個人時,她突然挑起眉頭,端著酒站起身。
怎麽是他!
此時,宋碧池也看到門口氣勢洶洶的來人,戚美惠,戚月染還有朗寧。
一家三口同時出現,瞬間變成為場上的焦點。
他們討論的不是戚美惠和戚月染,而是朗寧這個生麵孔,還有她挽著戚月染胳膊的動作。
“謔,這女人什麽背景身份,竟然和二少一起出席萬如的周年慶。”
“天啊,宋碧池不是戚月染的老婆嗎,這是公然帶著小三來砸場子?”
“今天可有好戲看了,百奇和萬如之間,終有一戰。”
戚月染微微偏頭凝視波瀾不驚的朗寧,心底豎起大拇指,這樣的氣度,一般人是做不來的,他的眼光果然沒錯。
他攏著朗寧的手,側目深沉低喃:“別怕,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