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萊離開萬鼎山墅,又在街上巡邏一圈,這才回到警局。
大汗淋漓的他摘下帽子,隨意丟下桌上,扯了扯領帶,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大口喝水。
這天越來越熱了,窗外的知了聲也響亮起來,夏天的氣息愈發濃重。
“老大巡警回來了?喲,這一身打扮要是被王局看到,那必然是歡喜的不得了,又有辦法可以對付你了。”
衣冠楚楚的馬曉拳頭輕輕捶在魏萊胸口,把正在喝水的魏萊嗆了一口氣,一口水噴在馬曉臉上。
“噗……咳咳……曉兒,你是故意的吧你!”魏萊邊擦嘴,邊白了馬曉一眼,對自己噴水的事是一點沒覺得不對。
馬曉冷冷勾了勾唇,瞅著自己衣服被噴濕,臉上還有魏萊的口水,他胃中一陣翻滾,陰陽怪氣開口冷喝:“還不給我那張紙!”
魏萊微微一愣,瞅著馬曉臉上的水,這才拿紙抽遞給馬曉。
馬曉並沒伸手去接,而是等著魏萊給他擦拭臉上的水。
就算魏萊曾經是他的師父,但那又如何,現在魏萊是整個警局的罪人,他能過來搭話,就是仁至義盡。
魏萊看到馬曉眼底的不屑和張狂,這才明白什麽意思。
他勾笑舔舔唇,抽出紙巾,眯眼抬頭,將紙巾掠過馬曉的厭惡臉。一路擦下來,劃過馬曉警服上的徽章。
“師父,我說過很多次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何必跟王局對著幹呢?王局不讓你繼續參與一年前葉冰離和朗信失蹤的案子,有他的原因。你就裝作什麽不知道,你複職的事,那還不是我一句話的問題?”
馬曉拿過紙抽繼續擦身上。他也不是非要讓魏萊怎樣,隻不過讓他長個教訓罷了。
畢竟,他還需要幫手,魏萊的能力他比誰都清楚。
朗信丟下紙抽,悶著頭,但嘴角一直揚著笑容。
無法忽視的是,馬曉的職位比他高,就算他曾經是馬曉的上級,帶過馬曉,現在不也還得看馬曉的臉色?
畢竟,如今馬曉是王局麵前的紅人,他能否免除受過,是否扣工資,還得靠馬曉多說話。
他冷冷笑了,沒想到有一天,會落魄到這個地步。
可他如果會低頭,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曉兒啊,師父謝謝你的好意。這一年來,你沒少照顧師父,師父都記在心裏。”
魏萊重重戳了戳心口的位置,隨後提著警帽離開警局。
馬曉陰狠地盯著魏萊挺直的背影,哼聲低罵了句:“固執的老東西!”
“王局。”
“王局……”
聽到身邊同事的呼喊,馬曉立馬起身迎上王自明,和顏悅色地喊了句:“王局。”
“嗯,小馬啊,喲,衣服怎麽了?”王自明指了指馬曉濕漉漉的胸口,眉頭微微一皺。
“啊,沒事。我師父剛才不小心潑在我身上的,沒事沒事。”馬曉急忙揮手,樂嗬嗬的樣子人畜無害。
王自明聽到師父二字,表情可突然凝重起來。他背著手沉聲開口:“他最近還在追著一年前的案子?”
馬曉無奈點頭,又重重歎口氣:“王局,您給我師父一些時間,我相信他會想明白的!”
“哼,機會已經給他了。若還不識好歹,就別怪我不念舊情!”王自明丟下這話憤然離開。
馬曉想追上去,但想了想還是忍住。
現在還不到火上澆油的時候,等魏萊再把火燒得旺一點,他再趁火打劫才好。
他勾著得意笑容,懶散地回辦公室休養生息。
而此時,離開警局的魏萊一路來到金域灣。
雖然現在是白天,但酒吧還是開著門。
他拿出手機,記下一些信息,擰眉再多打量幾番。
這一年時間,他每天都會來金域灣看看。
一年前失蹤的不光有葉冰離和朗信,還有金域灣的男鴨遊吟,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遊吟是尤家二少爺。
不過,現在的尤家已經徹底衰敗。
尤庭因為賄賂等罪名被抓,尤粒則因協助囚犯潛逃一直被調查,尤楓用尤家最後的家當幫尤粒洗脫罪名,尤平在尤家衰敗後不知所蹤。
尤家現在就是家破人亡,遊吟也下落不明。
可他總覺得遊吟的失蹤和朗信以及葉冰離有關,但這一年來,他沒有等來遊吟回歸,更沒有別的線索,隻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歎了口氣,邊收起手機邊轉身準備離開。
但一直盯著金域灣門口的他,沒看到前麵還有人,猛地就撞上去,啪的一聲手機也摔在地上。
“哎喲,誰啊,沒長眼啊!”被撞得踉蹌後退的路慈摸著腦袋不滿嚷嚷。
今天還真是萬事不利,路仁不讓她來金域灣,她好容易溜出來,沒進金域灣,先被人撞了。
魏萊眉頭一擰,急忙開口認錯:“不好意思,小姐,你沒事吧?”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路慈一聽小姐二字可是炸毛了。
她離開金域灣兩年了,怎麽還有人一眼能看出她的身份?
可她不看不要緊,一抬頭就看到穿著警服的魏萊,猛地咽下口水,心裏豎起大拇指。
這警察的眼神就是毒啊,她做過小姐都能看出來。
牛!真牛!